“他在我床上不是废物就行。”何蕊恩娇哼地说。她不要她的丈夫是救世英雄,他只要能天天回家陪她、陪儿子,不让他们母子在这么冷的地方,睡冷床被,就足够了。
“大哥,你们要换个大桌位吗?”一个捧持大瓶气泡矿泉水的甜美女孩,穿入这个小角落。
安秦回头看着么妹安朵。“不用了,他们要走了——”
“不是来帮我饯行吗?”安朵挑了挑两道秀眉。“爸爸看到居之样大哥来,还说要加菜……”
“饯什么行?又不是菜鸟出队。”安秦对妹妹挥挥手。“去叫老爸不要忙了,我等会儿还要回组织里。”
安朵颔首,靠向桌边,对静静吃着餐食的佟绮璐微笑。“要不要加点水?爸爸要我问你甜点想吃什么?”
“要喀啦喀啦布丁!”小家伙专门偷听人讲话,回答得比谁都快。“要有船船的喀啦喀啦布丁!”他说的是焦糖布丁,每次他吃这个,安爷爷会帮他放一根破冰船造型的布丁叉,让他吃起表覆薄脆焦糖的布丁,像是破冰船开过荆棘海最北的外海海面。
“有船船的喀啦喀啦布丁!三个!”小家伙强调。“妈妈的、我的,还有阿姨的——”指指佟绮璐,他可没忘记和谁来用餐。
“绮璐!”居之样这一刻才有心思注意其它人。
佟绮璐放下餐叉,站起身。
第7章(2)
“吃饱了?”安秦接过妹妹手里的水,把佟绮璐的水杯加了八分满。“再坐一下,甜点马上来。”把大瓶子还给妹妹,催走她。
佟绮璐点头问候,说:“之样学长、安秦学长,对不起,我跑了回来,让你们忙乱——”
“说这什么话——”安秦摇首打断佟绮璐。“罄爸原原本本的意思,就是不赞成你去——”
“你该放个长假。”何蕊恩插嘴。“和那男人离婚,让他去成就他的救世救苦大业,我们女人该找个温暖热情的地方,好好放纵一下……”
放纵什么呀?居之样听着妻子的女人建议,无言以对地朝天吐个大气。
“赶快把你妻子带走,她说你在床上不是废物,你就赶快带她回家吧——”安秦大掌一拍居之样的肩,低声咬牙在他耳后提醒:“她正在教坏绮璐,你想亚杰回来跟你算帐吗?”
“够了。”居之样抹脸,调调眼镜。“蕊恩,我们回家了。”抱起儿子,他牵住妻子的手。
“谁要跟你回家?我要吃甜点!”
“爸爸,我还没吃有船船的喀啦喀啦布丁!”
妻子和儿子同时抗议。
“外带回家吃——”居之样对儿子说,再转向妻子。“在床上吃。”语气幽沉坚定,唇吻了她来不及避开的小嘴一下。
何蕊恩恍了恍,丈夫已将她拉走。
安秦目送那一家三口离开,摇头失笑。
“安秦失笑。”佟绮璐挪开椅子,出声道:“我也该走了。”
安秦回眸,看着她神情宁和的脸庞。“有吃饱吗?”
佟绮璐点头,拿起账单。
“这餐我招待。”安秦把账单取过手。“我叫他们帮你把甜点打包,每种都带,回家泡杯热茶,听个音乐,好好休息,享受下午茶。”
“谢谢你,安秦学长。”佟绮璐说。
“别跟我客气。”安秦转身移脚。
佟绮璐跟着安秦走往柜台前的等候小厅,美眸看着安秦背影。“安秦学长……”欲言又止好半晌,她开了口。安秦回首。她才说:“你和亚杰会合后,请告诉他多保重身体。”
安秦眸光沉闪,笑了起来。“你别担心他,照顾好自己就行。真想象蕊恩说的那样去度假,就先去吧。留讯给亚杰,他自己会找到你。”他请人把她的外衣取来,装好一盒点心,亲自送这个小学妹走出EyeContact。
想想,这是她第一次在EyeContact用餐。佟绮璐走在堤岸人行道,一路上,没下雪、没起雾,她犹记得好久以前,丈夫曾将车开在崎岖难行的河畔歧路,经过这儿,他说要找一天带她来用餐。他们一直没来,因为婚后,他们只愿腻在家一起做饭,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
走着走着,眼睛又觉湿寒,她真该像何蕊恩母子那样戴副墨镜、护目镜。佟绮璐揉揉眼睛,前往“等待太阳”买要买的电毯和墨镜。
回家时,阳光跟着造访。在她打开玄关门、摘下墨镜对向客厅落地门那刻,光灿充盈了她黯淡的双眸。犹若着了魔,她看见了那幢阳光中的爱德华式别墅建筑,一对父母和他们心爱的女儿,在屋前露台喝着下午茶。
真是着了魔!她手中的物品啪地掉落,她快步走进书房里,取了纸和笔,留了讯,像何蕊恩讲的那样,离开寒冷的荆棘海,到温暖热情的地方,度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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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的一个假!
世界怎能如此和平?
“等待太阳”的冰水池,岸畔上,一排热带沙滩躺椅,躺着一个一个身材修长、结实的八块腹肌猛男。他们穿着面料短少的泳裤,眼睛戴着墨镜,接受旅店人工日照的洗礼。
“你们——”太阳眼镜镜面照映两只光中绕荡的青色飞鸟。“会不会太悠闲了?”开口的老爹已是半退休状态,却无福过着含饴弄孙的天伦乐日子。
“罄爸,干么这样……”寇希德坐起身,一手拿过躺椅旁插了小洋伞的菠萝水果盅,一面吃甜品,一面说:“我们可是好不容易从激烈的战火中特地跑回来帮你祝寿,你不高兴啊?”
“去没几个月,就溜回来,别拿我当借口。”杜罄长指挑挟在一旁烟灰缸上的雪茄,抽了一口,烟雾腾腾中,说起话来幽幽邈邈。“你们几个啊——没一个成事,都是失败者,幸好你们的学弟们个个青出于蓝、干劲十足,比你们敢冲锋陷阵——”
“拜托——罄爸,他们是我们教出来的,我们是你教出来——”
“浑蛋!就耍嘴皮子高竿!”杜罄斥骂寇希德。
“你教的。”寇希德又一句。
杜罄呼地朝寇希德俊脸吐白烟。
“咳……罄爸你太缺德了!”寇希德呛咳地道。
杜罄爽快地大笑。“我是慈善家,最不缺德——”
“罄爸。”居之样出声,打断杜罄的嗓音。“我在想,以后出队纯粹由高级数学员带领,这么一来可以训练学员们独当一面,学园里等着受教的低级数学员,也不至于因为我们师长出了队荒废学习——”
“赞成!”寇希德附和得超级大声。
“我也同意!”好久没回来放假的路卡诺,从躺椅弹起身,举双手大赞昔日大学长居之样的好头脑。“居哥好样的!早该如此了——”
“什么早该如此?”杜罄大掌一握,折断抽不到一半的雪茄,佯怒。“这是男子汉该有的想法吗?”
“我什么都没说,你们有决议,我照做就是。”路卡诺闭嘴站起,拿下蛙镜,大跨几步,跳进冰水池里游了起来。反正他年纪最小,就算已经升了师长,还是得听“哥”辈们的话。
“我也赞成之样的想法。”一般时候庆不多的莫威廉启动金口了。“我们出队时,安平她们一人的教学工作量变两倍、三倍,更别说还要负责医学部对外诊疗的工作,加上研究船出海采集,根本忙不过来——”
“就是这样,才害得你们一直说要结婚都没结婚?我们送的结婚礼物你们收了多久了啊?”安秦一问,有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