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妮娅柔美的嗓音令族人为之一怔,他们面露愕然,轻抚着心脏跳动的位置。
「好,我不杀他们,不过我绝不饶过妄想染指妳的人!」敢动他的女人,天、地、不、容——
一脸狂肆的鬼怒堂阴残地说,张掌一挥,脚下巨大的黑色花朵不见了,双脚如踏平地的踩在狼神庙的上方塔柱,冷视不见惧色的老人。
「你才是擅自闯入我圣地的魔人,我命你速速离去,勿做轻率举动。」大祭司高举起法杖,意图逼退他。
「凭你?」鬼怒堂冷笑。「我一根指头就能将你捏碎。」
老人取笑他的自信。「年轻人,不要太自负,留点气力哀悼你逝去的恋情吧。」除了追踪异能,在他还年轻时,又陆续和恶魔做了几次交易,所以,他的力量可不只有一种。
「是吗?老怪物。」他会让他瞧瞧什么叫做力量!
「老怪物……」老人顿时面容狰狞。
掌心凝聚艳红光束,怕错伤心爱女子的鬼怒堂直直射出,目标是老人眉心,一击致命。
但是红光刚一落下,就像碰到什么似的弹开,灼热光芒射向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木,轰地一声,被当成神树的老木由中劈开,裂成两半。
鬼怒堂不信自己会失手,又试了数回,但是不变的结果仍在眼前呈现,一股合暗力量不断拨开他凌厉有力的光刃。
「哈哈!我早说过会徒劳无功,你何必白费力气?我的新娘你不可能带得走。」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鬼怒堂再次举起手,将法力增强,注入破亡咒语,狠厉地推出冷芒。
但同样的情形再一次发生,这一回,他更被弹回的光芒反伤,冷酷的脸庞多出一道见血的伤痕。
见状,冬妮娅立时哭红了眼,「不要再试了,我不想见到你受伤……」若他有个万一,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瞧,我美丽的新娘在为你求情,你还不肯离开吗?想见证我们神圣的婚礼不成?」老人挑起冬妮娅下颚,粗指抚着白嫩雪肌。
「不许碰她,你这个腐斓老头——」蓦地,眼一瞇,他低喃,「流尘之石?」
老人手中多出浮动的黑色石头,得意地笑。「怎么,还不死心吗?」
「谁给你那颗石头?」那是魔界之物。
「怕了吧!有了它,你休想动我一根寒毛。」就算他是天外来的魔,他也不惧怕。
他冷哼。「区区一颗石头我还不放在眼里,看你能挡我多久!」
鬼怒堂唤出另一种咒语,手上出现一把银色弓箭,准备以箭雨破开流尘之石的防护。
第10章(2)
此时,却蓦地出现另一道清冷女音。「再加上我的力量呢?双层力量阻挡你的阴合魔法,你不会有任何机会。」而她也不会成全他,看他笑拥别的女人。
「春天?!」
他震惊极了,难以置信她在得不到他的情况下,竟然会选择和老怪物连手,将他的女人推入深渊。
「没想到会是我吧,我送的这份大礼你还满意吗?」背叛,是他负心的回报。
春天的脸已回复到原来的样子,甚至更为美艳,增添一抹妖冶的艳色,眉心一点火的形状是恶魔印上的标记,她以女巫的身份换取魔力,已是个魔女。
「以金子面貌带走米儿的人是妳?」尽管他曾有怀疑,但却不愿确定。
「没错,是我,不过她也令人意外,明明是金子的脸,靠近我后她却喊我春天姊姊。」这曾让她颇为讶异,以为哪里出现破绽。
幸好有那张相片,不然她还不肯乖乖跟她走呢。
「那一声姊姊让妳留命,却不知感激,反而让她为她的仁慈付出代价。」当初若一掌劈死她,今日也不会留下祸害。
春天一听,面容狞成恶鬼样。「要不是她,我会失去你吗?她用她那纯真的笑容迷惑所有人,我就要她再也笑不出来!」瞧,她不是哭了?
但是,为什么那凄楚的眼泪仍楚楚动人,如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晶莹明亮的闪烁珍珠色泽,让她只觉更加碍眼?
「妳本来就不拥有我,我不爱妳,不管经过多少年,还是不会为妳动心,我的心只给了一个人。」他深情地望着披着嫁衣的人儿,眼中的柔情令人动容。
「你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居然不爱我?」春天邪狂地大笑起来。「你不爱我,我也不让你爱别人,咱们扯平了,百年后我会把自己葬在你的墓穴里!」
魔女拥有永生的生命。
「春天——」他沉下音,警告她别意气用事。
「够了,别再多说废话,婚礼该进行了,我等着抱我的新娘。」他要将衰老的身躯覆上她的雪嫩胴体。无计可施的鬼怒堂只能眼看着他的女人眼中含泪地被推上前,尽管他不断施法破咒,但是反弹在身上的伤口却越来越多。他狂吼,悲愤地发出咆哮,甚至以身体冲撞流尘之石所建起的屏障,可屏障内,硕大的红宝戒指仍套入他心爱女人的葱白纤指。
又一次,他心爱的米儿戴上别的男人所给的戒指,他无法再容忍了!
就在他嘴角流出腥红鲜血之际,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了,身为司祭的中年男人忽然掏出暗藏的刀刃,一刀刺入老人的腹部。
骤地,老人惊愕地松开手中的石头,黑石一落地,第一层防护就被解开了。
「你……你居然……弒父……」他太大意了,忘了防他。
老人原本打算等到婚礼过后才要杀了儿子,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儿子再无利用余地,留下来只会成为后患。
但是他迟了一步,就迟了一步……
「为了我的孩子们,你不能不死。」用力抽出刀,喷出的血溅了冬青一身。
「你……哈……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因为有她……」垂死的老人仍撑着最后一口气,一把捉住愕然的冬妮娅,作势要扯开她的胸膛,饮她的血。突然间,一道七彩光芒由她胸口射出,老人被耀目的光震开,透明的幻象由垂挂的坠饰飘出,在瞬间增高百丈,形成实体。
人身龙首羊蹄的三头龙巨兽伸出巨爪,将老人高高抛起,三张巨嘴同时撕裂他的身体。
诚如老人的妻子所预言,不得好死,无处埋骨,因为他被吞入巨龙的肚子里,连骨头也不留下。
「你怎么知道到哪里找我?」
湖心荡漾,碧波如潮,一叶扁舟在湖面飘晃,没有方向地随波逐流,鱼踪点点地跟在水波滑过后,偷听动人的情话。
轻舟上依偎着俪人一双,双目微闭的鬼怒堂轻搂躺在怀里的人儿,以保护的姿态将她抱满怀,不时抚着她微隆的小腹。柔媚的小女人则恬笑地握住覆在肚子上的大手,温柔看着她一生的依靠,幸福的小脸泛着恬静的快乐。山城依旧矗立在旧有地方上,只是神庙被拆除了,不再有狼神的崇拜,她的父亲成为新一任族长,他建学校,开放向外的交通,将新的文明引进,带领族人走向另一个盛世。
冬疾光与亲人相认了,他不敢相信长年和他相处的司祭竟是他父亲,而且还有个孪生姊姊,惊愕之余,他想到台湾学习更多东西,日后好辅佐父亲。
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连固执的鬼怒茱子也不再反对小两口相恋,她让孙子鬼怒苍太娶了菊田樱子,并宣布从此不插手家族事业,任由小辈们良性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