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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砰!他突如其来的盖上了锦盒,其声之大,绕梁不绝。

  惊得人,心胆寒,震颤不休。

  “把你的脸抬起来。”他沉声,命令。

  荼蘼视而不见的看着自己的手,一动不动。



  “抬起来!”他冷声斥喝。

  她身再一震,只得抬首。

  抬了头,荼蘼直视着前方,所有管事尽皆低着黑黝黝的脑袋,大伙儿眼观鼻,鼻观心,没人抬眼,无人敢动,活像个个都成了石、化作俑。

  “看着我。”他说。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转过首,他的眉目,映入眼廉,一双黑瞳里尽是因她而起的痛楚。

  那痛,如烈火,焚着她。



  “在你眼中,我铁子正就这般无用,非得靠着嫁娶结亲、攀附权贵,方能成事?”

  她看着他,张嘴,只觉喉紧:“爷是不世英才,自然能成事,但这……是方便之路。”

  方便之路?方便之路?!好一个方便之路!

  他要贪那方便,需等这些时日?

  气急,几攻心。

  在那一瞬,他握紧了拳,真恨不得,能伸手掐死她。

  他瞪着她,贴近她的脸,一字一句,声冷如刀:“我,不贪那方便之路。”

  声震震,响彻一室。

  她无言,只能沉默。

  “此事,休莫再提!”冷冷丢下这句,他起身抛下她,拂袖而去。

  众人无语,继续沉默,然后才一一,缓缓离去。

  二十多位大小管事,渐渐离席,有几位,曾想上前,却又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只能无语摇头转身而行。

  人走了。

  十个……五个……三个……直到最后厅室里,除了她,再无一人。

  荼蘼,还端坐在原位,久久。

  第7章(2)

  夜,深深。

  灯油,已将燃尽。

  他拒绝了。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喜,还是该悲。

  他拒绝了,为她吗?可下回呢?还有多少回呢?他能回掉多少?还要拒绝多少?铁家就他一个单传,他要为她绝后吗?

  心,震震,颤颤,茫茫。

  她晓得会疼,却不知看着他,竟那么疼、那么痛……

  恍惚中,起身熄灯,在深夜里,漫步于廊间,缓步轻移。

  月在云端,忽现忽隐。

  暗夜里,连虫蛙也静。

  转过回廊,才至自住的小小院落,就见他颀长的身影,在小院暗影间,伫立。

  该是梦,又非梦。

  他该尚有火气、犹在恼恨,她为人说亲。

  怎又会,在这里?

  惶惶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近。

  但他已发现了她,回转过身来,月华下,俊脸森然,如铁石一般。

  她不敢看,不想再瞧他眼底的痛与伤,怕心更疼,不禁踉跄退了一步。

  见状,他神色更沉。

  荼蘼不由得垂下脸来,逃避看他。

  然后,听见他上前,感觉到他靠近,一颗心紧紧揪起,提到了喉边。

  他行至跟前,长靴深衣在裙边静止。

  心跳,如雷鸣。

  她将拳握得更紧、再紧。

  须臾间,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抬起。

  那热烫的碰触,教她猛然一震,欲抽,却不敢,只能看着他,强硬的,一一扳开了她僵冷的指。

  松开手,掌心被指尖扎出的血,已凝。

  看着殷红转暗的痕迹,她微微发着愣,不知自己,将拳握得这么紧。

  “你,就这般厌我?如此恨我?”声,恻恻,惨淡,隐隐伤心。

  她吸气,却镇不住心,震颤不己。

  凝看着掌心的伤,却不觉疼,痛都在胸中,在心上。

  她再吸气,泪光却模糊了他怜惜的大手,她沾血的掌心。

  轻轻的,他伸手,接住了她落下的泪,一滴。

  然后,抚着她的脸,将她小脸轻抬,强迫她看着自己。

  她不想看,不要看,但却不得不看。

  他的伤、他的痛,都在脸上,都在眼里,痛也在心。

  “你知我这些年,为何不娶?”他问,声暗哑,眼凄凄。

  泪,悬在眼睫,几欲夺眶。

  “荼蘼……”她强忍着泪,看着他,喑哑吐字:“不知。”

  她闪避了他的视线,这女人看着他,但焦距却望着他身后的一点。

  那一瞬,他突然了解,清楚明白,她说谎,她一直都知晓。

  这个女人,竟当着他的面,睁眼说瞎话。

  那么疼、那么痛,还要忍?

  还要忍?!为谁?为刀家?为她吸血的爹娘?为那些不懂她的族人?

  握着她染血的手,捧着她冰冷的脸,他既心疼,又愤恨,既恼怒,又怜惜,百般滋味,复杂情绪,都攻心。

  “我不是东西,不能让的,你懂不懂?”他低咆。

  “不……”她轻喘着,泪潸然,嘴硬:“不懂。”

  他吸了口气,眼眯,更火、更气,两手都上了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忿忿然:“你懂,你知我心,懂我情,还要我另娶——”

  她闭上泪湿的眼,哽咽否认,“我不懂,不懂……”

  “那就看着我说,看着我,再说一遍!”他怒极,摇晃着她,冷声喝令。

  颤巍巍,她睁开眼,只见他铁色铁青、青到冒筋。

  心,好痛好痛,但她怎能在此,退却收手?怎能因此,功亏一篑?

  她张嘴,狠了心,“爷……深夜来此,可是要荼蘼侍寝?”他气窒,不信。

  “刀荼蘼,你宁为奴,也不当主吗?”声寒,颤颤。

  泪眼模糊的看着身前的男人,她痛苦的逼自己,吐出那个字,要他断念。

  “是……”苦恨,涌上心头,入嘴里。

  他怒瞪着她,松了手,冷冷开口:“那就进屋去。”

  荼蘼望着他,然后举步,开门,进屋。

  他跟在身后,合上了门。

  “转过来。”

  她转身,看他。

  灯未点上,屋里极暗,只有清冷月光,从窗棂透进。

  他的面容,森森隐在暗影里,瞧不清,却更让她痛。

  “把你的衣脱了。”

  闻言,荼蘼一颤。

  半晌,却仍顺从的,抖着手,在他注视下,褪去了外衣,解去了腰带,然后是深衣、亵衣。

  微寒的空气,袭身,轻掠上心口。

  她听见他抽了口气,下一瞬,他抓住了她宽衣的手,深深看着她,恨恨看着她。

  她真要侍寝?

  他这么疼、这般怜、这般爱,她却弃若敝屣?

  愤怒的,他贴上她冰冷颤抖的唇,狠狠蹂躏。

  太恼、太恨、太爱,万般压着的情、的伤、的痛,再无法控制,如潮水倾泄、溃决,滔滔上涌。

  她该觉得羞辱,该觉得困窘,却满心皆是对他的情,对他的疼。

  是她将他逼至这般地步,她知道他有多痛,晓得他有多伤。

  她任他扯掉了衣裳,让他羞辱,发泄。

  那么多年来、那么多年来,将情藏得如此深,压得这么痛……

  伤他如此,她活该遭他报复,只要能斩了他的情,断了他的念,她什么都愿意做。

  欠得太多,不能再欠,他的深情,她不能还,只能贬低自己,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个念。

  若狠狠伤她,就能让他斩情断念,那她甘愿受。

  他将她拦腰抱上了床,宽了衣,解了带,褪去两人的鞋与袜。

  他俯身,热烫的身子,贴上了冰凉如玉的肌肤,她迎着他粗暴的唇舌,受着他愤恨的抓握,即便痛,也不喊疼。

  月光下,铁子正痛心的凝望着她因疼咬着的唇。

  她微拧眉宇,容颜带泪,教人心疼。

  该要恨她的,该是恨她的,临到头,却仍不舍,纵然怒极,恨极,仍怕她疼、怕她痛,仍是怜,都是爱。

  他不信,不想信,她真对他无情。

  多年相处,他知她,面冷心不冷,再没人比他更清楚。

  但为何,宁为奴,不愿当他的妻?既要逼他另娶,为何掉泪?为何眼里仍有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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