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潆潆喘着气,感觉有股陌生的酥麻在体内流窜,但蓦地,他又收回了手,大口大口喘着气,她不解的对上那双狂野的黑眸,娇弱的低吟,“鹰——”
“不行……不可以!”他不能失去自制,更不可以在此时要了她,不管是时间或地点都是不对的!
但当他想起身离开时,她的手却紧紧的拉住他。“潆潆?”他一怔。
“我爱你,鹰,我……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也从不曾跟男人这么亲密过。”她泪流哽咽,但仍勇敢的看着他,眸中透出一股坚决。“你说你要娶我不是吗?那么,是自己的丈夫就没关系,对不对?”
“潆潆——”他哑着声音,内心激动澎湃。
她爱他,早就认定他了,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她想把自己给他。左潆潆从他怀里起身,拉着他的手,走到那张干净木床前,羞红着脸,打颤的双手在他腰间摸索,好不容易才拉掉他腰间系带,然后——
她不敢了,怎么办?她连大气都不敢喘,整个人轻颤,睫毛因紧张猛眨,嘴角抿紧,不敢再进一步替他宽衣。
他低头凝视着她,就见那张粉脸红咚咚的。
“潆潆,不要勉强——”
“不,我没有,我……我想成为你的妻子。”左潆潆说得很勇敢,却不知该怎么做,她的心跳紊乱,螓首低垂,一双眼睛不敢乱看。
“潆潆……”阿史那鹰轻轻执起她的下颚,爱怜的俯身吻住她,一边将她打横抱到床上,一边温柔的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爱抚她诱人的胴体。
她娇喘低吟,无助的感受到他火热的唇、手,在她身上挑起一波波的缠绵……
激情过后,两人无言相对,静静依偎,听着彼此狂乱的心跳慢慢趋于平静。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他凝视着怀中唯一一个撼动他心灵的女子,深邃黑眸里有着浓浓的不舍,“一定会回来,所以,你要等我,因为我只要跟你一生一世,共度白头。”
“嗯,一生一世。”她哽咽。
第七章(1)
只是,不是说好了,此生永不离弃?
不是也说好了,一生一世要共度白头?
然而左潆潆望眼欲穿,却始终得不到阿史那鹰。
时光流转下,她的父亲被派至咸阳,她则出宫住在长安城,与母亲相依为命。
现在,她跟娘亲一样,总会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思念着她们放在心底最深处的男人,祈祷他们平安。
突厥,那是好遥远的一个地方,但她仍想尽办法请在仆役院内认识的宫女姐姐们替她打探他的消息,毕竟她们身在皇宫中,比她有机会。
一等再等,终于等到了突厥内乱平定、二皇子平安的好消息。
她为此开心落泪,更相信,他来找她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他一定会回来,他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话,她都相信,所以,她要有信心。
只是,又是一段长长的时间过去,她坚定的信心逐渐被搅进无情漩涡里,最后消失,不见。
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他说谎,欺骗了她。
她曾想过去找他,但就算她鼓起勇气到突厥,如果他的心已不在她身上,她强黏着他又有何用?
但她的心底总还是会有一个声音,说着他一定会回来找她,她的心里仍有一丝丝、一点点仅存的期盼。
这样的正反思绪不断交错,而日子也继续流逝。
可事实总是残酷的,他仍没有来找她,她虽然难过,但在娘的面前,她只能努力保持乐天开朗的模样,因为,娘比她更需要安慰。
走在这栋位于长安城的豪门大宅里,望着小厮、丫鬟走动的美丽园林,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大小曲桥,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可怜的爹以过人的才情获得,却不曾在这里住上一夜的地方,真是好不讽刺啊!
在心中轻叹一声后,左潆潆走进母亲的房间。
郁郁寡欢的母亲仍坐在床上看着窗外,一名丫鬟站在一旁,看着桌上那动也没动一口的饭菜摇头。
看着娘那张纤细美丽的脸,其实,她跟娘长得很像的,只是,性子大不同。
示意丫鬟退下后,她坐上床沿,朝娘露出一笑:“娘想爹了是吧?那么,你要赶快将身子养壮一点,我带你去找爹啊,咸阳跟长安不远的。”
她也懂,可是到了咸阳,真见得到丈夫吗?怕是又会被以耽搁工作为由,让守门侍卫赶走吧,因为她们之前去了的下场就是这样呀!
她眼眶微红的握住女儿的手,“潆潆,你要记得,找一个平凡的男子当终生的依靠就好,他不一定要很爱你,不一定要很有钱,更不要又出众的才华,娘只求你有一个平淡相依的对象就好,不要像娘一样,太苦……太苦了……”
“娘……”左潆潆轻轻搂住痛哭失声的娘亲,轻拍她的背。
找一个平凡的男子来当丈夫吗?她深吸口气,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身体已经起了一些变化,也知道她的人生即将大不同,所以,她更要坚强。
因为,只要换个角度来看,事情不会永远是负面的。
就像她虽然失去一个人,但也拥有了另一个可贵的生命……
“要准备下车了。”
突兀的男性嗓音突然拉回左潆潆远扬的思绪,她的双眸慢慢聚焦,这才看清楚自己仍在舒适的马车里,而那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过往,终究已是过去了。
从彭冬半开的车帘看出去,漫天彩霞渲染了天际。
那个人,不会再遇见了吧……
不,就算再遇见了,又如何?他已忘了她,她还奢望什么?当时她跟他相处不到三个月,但他已离开六年,相比之下,那不到一百日的时间,的确显得好渺小。
只是,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忘得如此彻底,是因为全无留恋吧?要不,遗忘怎会如此轻易?
左潆潆眼眶微红的苦笑。傻呵,不是把他深深埋在心里了吗?为什么心仍这么痛?是因为埋得还不够深吗?
不一会儿,彭冬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前,“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你气色看来颇差。”
“我没事的。”她强撑起笑。
只是下了车,她就看到停靠在另一边看来很眼熟的豪华马车……该说是冤家路窄吗?
刑鹰见到那名娇小美丽的女子走进客栈,马上就注意到她的视线很努力的避开他,并特别背对他坐着。
“客官吃什么?住宿吗?”店小二笑眯眯的走过来招呼。
左潆潆不饿,便要彭冬想用餐,她则回房。
这一晚是星月交辉的美丽夜晚,但早早睡下的她却迟迟无法入眠。
终于,她放弃逼迫自己睡着,起身披上外衣,走出厢房。
原想一人静静的独享月色,没想到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也在此时加入,她想也没想的,就要转身回房。
但她的抗拒太过明显,就着月色,刑鹰甚至瞧见那双如星辰般迷人的黑眸在见到他的瞬间就窜起熊熊怒火,没有多想,身子已在瞬间移动,挡住她的去路。
绷着一张粉脸,左潆潆黑眸中的怒火更炽,“走开!”
他蹙眉,“姑娘的口气会不会太过?还是我在何时曾冒犯过姑娘?”
“公子没有冒犯我,只是我讨厌男人!”
“此言差矣,跟姑娘同行的不也是男人?”
“他是例外,但本姑娘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向你解释,请让让。”她想走,但他就是不动!
咬咬牙,左潆潆抬头狠瞪他,喉间却酸涩不已。他对她真的连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他曾经骗过多少个像她这样愚蠢的天真闺女,所以才能这么毫无心虚、毫无愧疚的正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