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胸口,她漂亮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么多年来除了娃娃之外,她头一次这么在意一个人。
***
采了药草之后,阎东海与元小苡从深山口出来。
他直接对她说:“你先回去,已经过了正午,娃娃应该回家了。”
“她只要见我不在就会去刘大叔那里找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元小苡很自然地说:“别看她年纪小,她很懂事的。”
“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他脸上的神情是如此认真。
“你对娃娃这么关心呀。”她悄悄瞄他一眼,“那我呢,你对我可有一点点的关心?”
他定住脚步,怔怔地回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是说我们既然是好邻居,彼此该相互关心呀。除了对娃娃之外,你对我是不是也该有点儿在乎呢?”在他犀利目光的注视下,元小苡很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阎东海双臂环胸,已看穿她的心思,眸光微敛道:“我现在不想再谈论感情。”
更何况她若得知她兄嫂的死肇因于他,她还会这么说吗?
她尴尬地笑笑,“不谈感情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我已经是个无心之人。”他深沉的眸子对上她青涩的笑容,直接地说道。
“无心?”元小苡的笑容跟着敛起,“是因为你还深爱着那位水莲姑娘吗?所以你的心也跟着她一块儿离开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我压根配不上你。”她如此开朗与无忧,可他却是如此死寂。
“配不上?是借口吧。”姑娘家该含蓄矜持,但被他这一说,她恼得忘了要矜持。
“我……我不想再提这个。”他转身继续朝前走。
“好吧,那你就锁牢自己的心,我也不希罕。”对着他的背景说完这些话之后,元小苡旋身奔回自己的家。
第4章(2)
耳闻她的脚步声远离,阎东海徐徐停步,望向她离去的方向,此时他已确定自己尘封已久的心因为她而起了涟漪。
轻叹口气,他再次举步朝刘安家迈进。
一入内,他便问着刘大婶,“大叔的情况还好吧?”
“到目前为止都还好。”刘大婶往他身后瞧了瞧,“小苡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
“也是,她还有娃娃要照顾呢。”她看着他手中的药草,“这些是要给刘安服用的吗?我立即去煎药。”
“将这些药草洗一洗,我会将它分成十帖,然后早晚让他喝一帖,五天后应该就没问题了。”他上前再次为刘安把脉。
“谢谢你。对了,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刘大婶连连道谢。
“在下姓阎,阎东海。”
“阎大夫,真的很感激你。”刘大婶心底着实惭愧,想她和老伴原本一直怀疑他来到七延山的企图,对他怀着莫大的敌意,没想到今天却是因为他才救回刘安一命。
“快别这么说,今晚我会待在这里观察大叔的状况,你放心。”既然已经出手救人,他就不允许再有人在他手中死去。
“好好,我这就去将药草洗干净。”刘大婶拎着药草走到屋后。
阎东海这才走到窗边眺望远山,脑海里浮现元小苡刚刚说的话,还有她愤而跑开的身影……他的心莫名纷乱起来。
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如此,他还有重要的任务,该把持住自己的心才是。
***
当晚刘安清醒过来,短暂发烧过后病情便控制下来。
见阎东海待在他家彻底未眠的照顾他,刘安羞愧不已。
刘安对他歉然一笑,“阎大夫,真的很抱歉,是我不对,小苡说得对,你是个大好人啦。”
“您别这么说,我只是尽我的本分而已。”阎东海又检视了下他的伤口,并将自己亲手调制的伤药为他敷上,重新包扎,“我先回去了,记得吃药,还有伤口每天都得换药。”
“我知道。”刘安夫妻感激不已,“谢谢阎大夫。”
朝他们夫妻点点头后,阎东海便返回自己家中。
待他回到家中,万万没想到后院的土居然全都松过,也撒了籽。
是元小苡做的吧。
走进屋里,只见木桌上摆了早膳,还非常丰盛,可是她的人呢?阎东海前前后后找了找,竟不见她的踪影。
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用早膳,可想到她的容颜,阎东海的心突起一丝激荡,他立即走出家门朝元小苡家中奔去。
一到那里,就瞧见元小苡在屋前晾衣,而她也听见脚步声抬头望向他,两人遥遥相望着……片刻后,她像是回过了神,迅速拿起地上的水桶躲进屋里。
他快步追过去直敲着门,“小苡,开门……快开门。”
“你走,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你就别来骂我了,快回去吧。”她躲在角落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声音,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门打开。
“让我进去。”
“不要。”她仍摇着脑袋。
这时候,娃娃从房间溜出来,趁元小苡不注意之际将门闩拉开,对着站在外头的阎东海笑笑,并朝躲在屋角的姑姑比了比。
阎东海好笑地走到元小苡身前,拉下她捂耳的双手……
元小苡一震,抬头望着他,“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娃娃帮我开的门,”他扯唇一笑,“明明很生气,为何还要为我做这么多?你一定很累吧?”
“我……我只是怕你老吃那些炒烂的青菜,如果吃出病来会闹笑话的。”她嘟着小嘴儿,双手无措地拉扯着衣摆。
“我会闹什么笑话?”他低下头望着她。
“一个做大夫的竟然病了,那不是很可笑吗?”抬眼瞧着他带有成熟男人味儿的俊魅五官,她有点儿难堪地说:“你是不是不想吃我做的饭菜?”
“没那回事。”一抹柔沁浮现在他眼底,“我又不是笨蛋,有人为我做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漾出甜笑,“那就好,我也不在乎你有没有心了,反正我有心就好。”拭去眼角的泪痕,她随即往外走,“娃娃呢?”
“她溜出去了。”
“肯定又溜到阿紫家玩了,她爹在前院为阿紫做了个秋千,娃娃可羡慕呢,你快回去吃饭吧,我也该做我和娃娃的早饭了。”
阎东海一把拉住她,“去我那吃吧,你做了那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不完。”他真的非常怀念和她与娃娃一起吃饭的温馨气氛。
“也好,那我们一块去找娃娃。”
才走到门外,她却愕愣住。
阎东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对穿着华丽的男女站在篱笆前,用一对冷得不能再冷的眼神望着她。
“原来你就是范棋方的旧情人,不怎么样嘛。”那女子瞧瞧元小苡身后的木屋。“瞧,那是什么屋子,风一吹就垮了吧。”
小苡禁不住发起抖,冷眼望着那个叫范棋方的男人,“对,我的屋子是又老又旧,那又怎么样?我靠自己活下去,总比那些衣冠禽兽来得好。”
“元小苡。”范棋方插了话,“你怎么可以这么骂人。”
“你们跑来这里不就是要让我骂的吗?”元小苡有她的傲气,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身家不如对方而示弱。
“你很伶牙俐齿嘛。”那女子走向前,举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翠华——”范棋方想阻止,却迟了一步。
林翠华的手先一步被阎东海握住,他的利眸赫然瞪着她,“这算什么?找碴找到别人家门来了?”
“好痛……你快放开我……”林翠华哭喊着。
“你是谁?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对女人动粗,快放开我妻子。”范棋方冲上前,尽管双手也拉不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