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天虹翻了个身,被子拉上盖住头。
好吧!就来使阴的。“虹儿,你要不要嫁给我?不说话我当你默许哦!”
“嗯!”她睡得正香浓,随口一应。
没想到这么好拐。“早上我接到一通自称是你父亲的电话,我们相谈甚欢。”
噢!电话,相谈甚欢,父……父亲?!
她的睡虫被“父亲”给吓走了,翻开被子坐了起来,眼球带着血红素,一副失算的困脸。
“你……你没乱说话吧?”希望为时不晚。
“我哪敢乱说话,‘只’是据实以报,令尊真的很……风趣”一接起电话就被劈哩啪啦地问了一大堆,还说报上的男人是不是他,他听得很含糊,客气地问对方是谁,因为敢这样没大没小的大呼小叫,一定不是外人。
对方顿了一下,大概十秒钟,就开始报上自己的身份,一再投诉女儿的不孝,问他要不要他的不孝女。
他没有错过这难得的机会,二话不说地叫岳父大人,逗得“岳父大人”在电话中笑得乐不可支,像个老顽童似的追问他们上到几垒。
天呀!这“岳父大人”还真时髦。
为了早点娶得美娇娘,他没有隐瞒地一一道之。
谁知“岳父大人”更夸张,要他直接拖虹儿上礼堂,聘金全免,礼饼和酒席由女方包办,附送嫁妆五千万、洋楼一幢、跑车两辆。
这份急切惹得他发噱,仿佛炙手可热的大律师是又丑又胖的滞销货,忙得要脱手才成。
“唉!我会被你害死。”她的不婚宣言。
左天虹可以想象父亲乐成什么模样,一定大张旗鼓向亲朋好友宣布此喜讯,并在万叔叔面前炫耀他有一个孝顺的女儿。
她看向骆雨霁,忍不住仰天长啸。
第十章
说巧不巧,前来提亲的骆里一瞧见许久不见的老面孔,马上惊讶地忘记小辈的事,一心认故友。
“左学长?万学长?杨学妹?”
不要脸的万立行知道左自云的女儿“终于”有人要,没人邀请自动来报到,充当“家长”。
再怎么说左家小孩全是他接生,也是他看着长大,说是自个儿的孩子不为过。
“你是……小里子?”左自云在一堆皱纹中认出他年轻的模样。“死小子,这些年在哪高就?”
万立行偏和他唱反调。“光看他一身华丽,就知道赚了不少。”
“闭嘴,谁像你满嘴铜臭味,开口闭口都是钱,从没长进过。”真是窝囊。
“是喔!你是大善人不爱钱,那你干么开医院赚黑心钱,手术费高得吓人?”有脸说我,比放高利贷还恶劣。
左自云气得直喷火。“手术费是医生公会订的价码,谁敢说我赚的是黑心钱?”
“你不就是医生公会的会长。”来这一套,想掩耳盗铃。
“你……可恶。”左自云气得不想和他说话。
这两老像孩子般的举动,外柔内刚的杨飘若用充满歉意的眼神看着骆里并递给他一杯温茶。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无妨,我早就习惯了,要是不见他们斗来外去,我会以为认错人呢!”
当初在T大念书时,他刚入学时是和两位学长同寝室,他们是T大的一对活宝,什么都能斗,从小到水饺多寡和分数高低都能斗,而他只是商学院的新生。
一年后,清新动人的中文系系花杨飘若介入两人争斗中,很快因他们俩的关系荣升校花,只可惜他因家庭缘故而中途辍学,没能看完结局。
“汗颜,是我管教失当。”杨飘若温柔的语气变得沉冷。“自云、立行,你们闹够了没?”
两人像听训的孩子噤口不言,但不到一会儿,左自云又故态复萌,得意扬扬地提起下巴。
“某人还说我的女婿不称头,硬要来‘参观’、‘比较’,女婿呀!你过来给老眼昏花的万伯伯瞧瞧。”
“万伯伯。”
被冷落了半天,他终于派上用场,而被拿来做比较,骆雨霁不太平衡地斜眄躺在沙发上的左天虹,责备她没有及早提醒他这情况,好做防备。
左天虹眼中只有三个字——你活该。
同居的生活不好吗?合则聚,离则散,不需要一纸离婚证书,方便又简单,不用对任何人负责。
“是人家小里子会养儿子,你得意个什么劲。”万立行很不是味道的说道。
“至少我的女婿是人中之龙,而你的呢?杂草一堆。”左自云不怕伤了他的心。
两人斗了一辈子,再难听的字眼都无所谓,他们要的是斗嘴的乐趣。
人生得此一知己,神仙亦欣羡。
“杂草?”万立行不服输地反击。“只不过才嫁了一个女儿,你还有三个难缠的小东西呢!”
“哼!老大都嫁了,老二绝对没问题,我马上嫁给你看。”左自云说得好像菜市场卖肉送葱似地简单。
“蓝儿脾气那么冲,我看没人敢要。”他可是实话实说。
话才这么一说,大门砰地被踢开,一张气呼呼的脸跃入眼中,骆雨霁看看她再看看他的虹儿,讶然的一问。
“你们是……双胞胎?”
从没所谓心电感应的左天虹和左天蓝瞄了他一眼,用非常不屑的语气说:“不是。”
“可是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仔细一瞧,他还是能分辨谁才是他老婆。
“谁规定双胞胎一定要长得一模一样?请不要忘了算我一份。”俏皮的左天绿朝他眨眨眼。
才跑完一条新闻,她猛然记起老爸的叮嘱,为了看本世纪最悲惨的男人,她死也要爬回来看笑话。
这位准姊夫仪表出众、谈吐不俗,一副泡在爱情里的拙相,她相信大姊的未来“应该”会很幸福,毕竟没人可预测王子和公子会永远快乐幸福过一辈子。
对婚姻够悲观了吧!
“嗄!三……三胞胎?”这次骆雨霁的眼都快掉了,三张一模一样的脸。
“不是。”
三妹妹同声同气的摇头,用着同情目光看他。
他大概被吓得不轻。
“不是?”这……难道还有?
念头一浮起,他整个人呆掉,看到大门口走进一位举止秀气的……女人?男人?
“哎唷!这位帅哥哪来的,怎么一直盯着人家瞧?害人家羞得脸都要红了。”
人……人妖?!
故作娇柔的粗哑嗓音,骆雨霁可以确定他的性别是男,但内在就……不得而知。
左天虹看他快神经错乱,难得好心地为他介绍。
“这个娘娘腔的男人是我家老四天青,背相机的笨蛋是老三天绿,粗鲁到人神共愤的天蓝是老二。”
“喂!大姊,你不会用文雅的形容词吗?”
“谁粗鲁到人神共愤?你才恶毒到猪狗不如。”
“大姊,人家本来就是男人嘛!上天捉弄我呀!”
三妹弟不一的抗议声换来左天虹冷冷一瞥,三人立刻乖得像雕像,大姊的权威不容挑衅。
“我们是四胞胎,以后欢迎你凌虐他们。”她用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左天蓝、左天绿和左天青小声的嘀咕着,责怪大姊没道义,出卖自个手足。
“嗯——你们有意见?”
左天青很想恢复男子气概大吼,但为了往后的幸福着想,拎着莲花指用十分哀怨的语气说道:“大姊,你很不够意思哦!说好不结婚的,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们的不婚宣言?”
左天虹无奈的叹口气,正想说出原因,一只拖鞋突然飞奔而至,不偏不倚地贴上左天青的脸。
“你这个死兔崽子,我已经不要求你结婚,只要给我生个孙子抱抱,你敢在你老子面前怂恿你姊姊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