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什么都不想听,你的声音,只会使我更愤怒,更记起你说过的每一句谎言!”他气她的不加辩解,但若她狡辩脱罪,他一样会愤怒无比,矛盾心绪他亦无法分辨。
她甜美迷人的嗓音,也是假扮的!
“痛……”梦贴在冷冰冰桌面,大口喘气,想忍下腕间疼痛,却仍然锁不住痛吟。
她的手腕,疼得像要碎掉一般……
她正与疼痛对抗,十指传来僵麻的刺痛,这些都不及下一瞬间他所做的举动。
裂帛声响,嘶地凛冽刺耳,她身下一凉,长长曳地的棉裙,此刻只剩破布一块,落在她雪白脚边,她倒抽凉息,不敢去深思失去长裙遮掩的她,会是怎生的狼狈模样。惊吓一个紧接一个,在闻人沧浪张口咬住她颈后的细皮嫩肉之际,她重重一震,受阻于他的钳制,即便扭得像条小虫,也爬行不了半寸,依旧囚在他与桌面之间,动弹不得。
“既然你认为羞辱人是件快意趣事,那么,你应该早就做好了被我反噬的心理准备,是吧?”他说话之时,牙关仍衔在她肤上,故意要咬疼她,让她尝尝他被谁骗的痛楚,他有多痛,也要她多痛。“你想玩,我陪你玩个过瘾,反正,我也没有损失!”
末了那句,是她时时挂在嘴边的调侃,同样的字句,由他说来,充满威胁。
他的舌,滑过她耳后那方敏感,右掌沿着她的腿侧,如蛇攀上,挟带炙热火焰,五指或轻或重地揉按她腻人无瑕的细致玉肤,毫不客气享受由掌心传来的丝缎触感。
梦咬住下唇,不让呼疼或呻吟从喉间深处溢出。
她不像他,在暗处中能视物清晰如白日。窗扇糊着纸,透进一丝微弱月光,不足以照亮室内,黑暗中,她被他高大的阴影所笼罩,失去了视觉,全身感官却更清晰,他指腹间的剑茧粗厚,搔刮她嫩绵肌肤,强行挤入她腿儿内侧,碰触少女不曾教人染指的生涩娇嫩,她忍不住颤抖如风中柳絮,他的手掌遇到软白亵裤的阻碍,它在他手中,脆弱犹若一张纸片,不堪一击。
“不行……不……”她的阻止,不被接受,他蛮横孤行,像只负伤的兽,张大撩牙,也要反扑伤他之人。疼痛让他失去理性,她的芳馥,狠狠刺激了他,明明不是血腥味,却比血腥更教人野蛮贪噬。
他气极了自己在被她欺骗与恶意玩弄之后,仍对她充满渴望,身躯会因她而亢奋火热,愤怒之际,依然受她幽淡芬芳所吸引!
他抛掉最后一丝丝的仁慈,加重手指逼近的范围,进犯着她羞于启齿的柔软,逼出她的急喘和泪花。
她以为这是最极致的折磨了,不,它还不是。
她本能地濡湿了他探索的长指,当他离开,她以为已经结束,一切才正要开始,长指撒离,取而代之的,是他,火烫而坚硬,狠绝而无情,手腕上的麻痛显得微不足道,她疼着的,是身体,是心。
纤小身子沦落为狂风暴雨中的小舟,随着风浪起起伏伏,险些没顶、险些翻覆,她无法用双手支撑住自己,他并没有放开她,一手仍锁在她腕上,一手则钳制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不容她逃开。方桌承受剧烈摇晃,几欲解体,咿呀直响,彷佛随时就会轰然崩裂。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空闲担心桌子会不会垮掉……
她该担心的,岂是这种小事?
她的下场,又不会比这张方桌来得好……
她要先担心自己会比方桌更快崩解才是。
他用着要拆解她的力量,在占有她。
她怕他会寒声拒绝,无视她的哀求哭泣。
他终于松开扣住她柔萸的大掌,为的是将她从桌面上抱起,移动到通铺木板床上,她娇小得无须他耗费多大臂力去挪抱她,却娇小得让他每一步走动都变成了折磨,床与方桌的距离不过五步,他已满身大汗。短暂的鸣金休兵,是为了下一场更激烈深埋的对抗。床第战争,由方桌转移阵地,这一次,被翻身的她终于得以看见闻人沧浪,但绝大多数的他,仍是隐在板暗之中,只有那双黑眸,炯然炙热,她分不清是欲火多一点,或是怒火多一点。
闻人沧浪吻住她的嘴,厚实胸膛摩孪着她的丰盈雪白,身下的交缠,不曾停歇或放缓速度,她不敌他的抚弄,惊慌失措,敏感的身子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些。
她抽紧、她尖叫、她屏息、她哭泣、她高吟,种种交织围绕的无形丝网,将她一圈一圈绕紧,她挣脱不掉,获得自由的发麻双手,在他的强迫下,环住他的颈项,她圈紧他的,何止是她的臂膀……
梦不懂,这样的赤身交缠,包含了多少的恨。
一定是恨多过于爱,否则他怎会让她这么疼痛?她意识恍惚想着。
闻人沧浪不懂,这样的亲密连结,包含了多少的爱。
一定是爱多过于恨,否则他怎会在愤怒之下,仍小心翼翼揽抱她、仍为她哭泣的花颜感到揪心?他在快感层层堆积之中,绷紧脸庞地想着。
她在他怀里,神智崩溃,娇躯弓起,似喊似泣地仰头吟喘。
他在她体内,贪婪餍足,火烫尽释,似铁似钢的双臂牢牢搂着她,不愿松放。
一朵鲜艳盛开的牡丹,绽放于梦的右手臂上。仔细近看,那不是雕青,也不是颜料绘制的花形,而是毒的蔓延。三岁时,魔姑亲自在每个圣女备选的姑娘臂上所植下的轻毒,先前它只是指甲大小的一团溉色红点,宛如含苞花蕾,镶在雪白色肌肤上,煞是好看。
魔姑千叮咛万恫吓,它是清白象征,提醒着她们,要洁身自爱,虽然它的毒性不强,并不伤身,然而毒性一旦经由男欢女爱的情欲激发,它蔓开的痕迹将永不消失,无法瞒过众人眼睛,宣告失贞的事实。
经过昨夜,它扩散开来,像是舒展着一片又一片的瓣儿,彷佛花期正至,开得霉灿烂娇美,变得婴娃拳儿一般大小,浅浅的热、淡淡的辣,从臂上透出,轻微的毒性,仅止于此,其余的影响,不在她身上。
“开花了……”她看着它,喃喃自语,用指腹去推,盘踞臂上的鲜红擦之不去:“真是漂亮,像花儿一样呢……”
在那朵花儿旁边,还有更多红紫的痕迹,与毒无关,是闻人沧浪留下的吻痕,范围更大更宽,在臂上、胸口、绵乳……看得到与看不到的地方,数之不尽。
她手腕上,一圈吓人淤青,足见他有多不留情,若这力道挪到她颈上,她恐怕早就断气了吧。她爬下通铺,从地板上撩起长裙。破了,不能穿,长裙直接变披风。再勾起肚兜,系绳断了,只剩一块绸布完好无缺,拿来做抹布正好。亵裤连瞧都不用瞧,最惨的就属它了。
棉裳情况也没多好,领口处裂了个大洞。
她翻翻找找,找到他被丢得远远的仑金黑袍,真是差别待遇,她的衣物被蹂躏成破布,他的毫发无伤。
破裂片片的,又何止是衣物而已……
她也像被拆解过一般,浑身充满疼痛,费劲捡拾他的长袍往身上套,勉强只到他膝上的袍子,直接变成曳地数寸的绣带长裙,她顾不了太多,胡乱以他的腰带缠绕好几圈,收紧,包裹住她的赤裸身躯,衣裳在地上躺了整夜,冰冰凉凉的,温暖不了她微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