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散落在地的钞票,阿里一时惊愣。但就算她不是妓女,他也需要女人来浇熄身上的欲火!他转身走出帐篷打算把她捉回来。
方羽羽慌慌张张跑出阿里的帐篷,另一个帐篷的男人感觉有人影晃过,走出帐篷,一看见方羽羽便急忙追上前。
“阿里这么快就完事了?接下来是我。”他从后面拉住方羽羽的手臂,便要将她带往自己的帐篷。
“不要,放开我!”再度被另一个男人捉住,她尖叫,挣扎着,害怕的哭了出来。
她惊吓的模样让男人一时惊愕。莫非阿里方才太过粗鲁了?
努力的挣脱他大掌的箝制,方羽羽逃命似的往前奔跑。
拉扯之间,从她身上掉落了一个徽章,男人才拔腿要追,却瞥见落在沙地上的徽章,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晶亮,他好奇的弯身捡起,看到复杂的图腾时,脸上一阵青白。
“大哥,那个女人跑了?”追出来的阿里喊了一声,忙要追上前方的人影。
突地,他被看似瘦弱的大哥伸脚一拐,壮硕的身躯硬生生扑倒在沙地上。
“大哥,你……干么阻止我?”阿里立刻爬起来,满脸沙尘又拧眉竖目地看向应该尊敬的老大,此刻的他欲火焚身情绪显得暴躁。
“你,死定了!”大哥眉头拢成一座山,咬牙切齿,模样比他还骇人。
“快让我捉到那个女人帮我灭火,我就不会死了。”阿里视线望着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他其实三两下就可以捉到她。
“你竟敢碰阿拉维王室的女人,而且还是沙尔罕·伊德里斯的女人!”大哥一脸愁云惨雾,宛如世界末日来临。
沙尔罕虽然不是王储,却是摩洛哥王室的血亲,他个人所拥有的财富甚至比现任王子还富有。
他的经济力量不单在摩洛哥境内,更与西方国家及阿拉伯世界的财团有合作贸易,他不仅有钱有权,即使邻近的国家也对他敬畏三分。
“沙尔罕?!”阿里听了瞠眸一惊,再看向大哥拿在手掌的徽章,黝黑的脸霎时泛白。
虽然没看过沙尔罕本人,但他们长时间在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边境往来,非常清楚象征王室的图腾,尤其伊德里斯家族特有的纹饰,仅是一枚小徽章,却是一般人绝不可能拥有的。
身为头头的大哥连忙曲指吹了声尖锐的哨音,顿时数顶帐篷一阵骚动,五、六个男人慌忙跑了出来。
“现在立刻收拾离开!”不等大家发问,他直接下达命令。
唯今之计只有马上逃离,万一掳人之事被沙尔罕得知,别说再也踏不进摩洛哥的土地,连祖国阿尔及利亚也将难以容身。
“大……大哥,我……我真的没有强掳那个女人,是她自愿跟我来的……”惊觉闯下大祸,阿里额上冷汗潸潸,口吃的想解释。
“解释没有屁用,赶快离开沙尔罕的领地,假装什么事也不知情。”转身急忙拆帐篷,收东西,灭火源。
“大……大哥,那个女人怎么办?”三更半夜在沙漠奔逃,恐有生命危险。
“既然是沙尔罕的女人很快就会被他找到,万一连带发现我们的存在,你就真的害死大家。”一群人火速收拾妥行李,跃上骆驼,仓皇逃命。
方羽羽在沙漠里拼命奔跑,柔软的沙丘让她跑得极其吃力,但她却完全不敢松懈,就怕被捉回去,面临恐怖的地狱折磨。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忍不住回头望向逃离的地方,却惊觉熊熊的营火逐渐被熄灭,好几道黑影纷纷骑上了骆驼。
以为他们是要来追她,她更是心惊胆战,紧张得全身血液逆流,她逃得更卖力更惊惶,几度绊跌在沙地里,她慌忙爬起,继续狂奔。
只是无边无际的沙漠却宛如黑暗的无底洞逐渐吞噬着她,她害怕无助,惊恐颤抖,脸上满是汗水与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感觉双脚发软,一阵眩然,再度往前一扑,倒进沙堆里。
“救我……沙尔罕……”她喃喃低语,缓缓垂下眼睫,整个人迅速被黑暗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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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尔罕猛地从床上惊醒,好不容易才有些睡意,刚进入睡眠状态竟然立刻被她吓醒。
他感觉额上渗出冷汗,心中狂颤,梦中方羽羽泪流满面的惊惧模样震撼了他。
拿起手机拨打给随从,他曾交代一寻获方羽羽必须立即通报他,但竟无半点消息。
“还没找到?全是饭桶!”他愤怒的走出房间,电话里骂着自己人,电话外骂着此地的负责人。
“沙尔罕大人请息怒,属下办事不力,相信天一亮一定为您找到人。”官邸的负责人连连哈腰道歉。半夜三点,他不敢歇息仍坐在大厅里等候下人的消息。
沙尔罕第一次动用公权力,慎重其事的要他找人,让他不禁心惊胆战,虽然沙尔罕是这区域几座城镇的最高管理者,但他从不曾为私人事件为难过地方负责人。
“天亮就来不及了,把人员移往沙漠搜寻,她如果有什么闪失,全部的人等着受连带处分!”撂下重话,他跨步走出大门,开了车离开。
虽然他并非高压的独裁者,但盛怒的话语还是令人畏惧惶恐。
沙尔罕再度驱车奔驰在沙漠里,一张俊容此刻比鬼魅还吓人。
该死!该死!他为什么要为那个女人心神不宁?!
他跟她明明什么也不是,真要定义,她只能算供他娱乐的“宠物”,就算他对她动心,却也因为她的不识好歹让他心灰意冷了。
可为什么他竟然如此惶惶不安,忧心如焚?
如果那个梦是事实,那她是不是已经惨遭毒手?
可恶!他低啐一声。是她自己逃离他的保护,遭遇什么不测也是她自找的,他又何必为她感到撕心裂肺?!
他因为脑中浮现一幕幕凄惨的画面,内心紧扯着,他焦虑她的安危,却又恼怒为她焦虑的心。
突地,他想起一个重要的东西,只要她随身带着他曾给她的徽章,那便是她的保命符,即使遇到任何凶神恶煞,也毋须担心被伤。
该死!他根本未曾告诉过她,那枚徽章的重要性及价值,何况以她迷糊的个性,一定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她一个女人迷失在沙漠地带,这里多是游牧民族的男人来来往往,语言不通的她轻易就会发生不可挽回的危险。
他再度自责不该带她到这个地方来。
望着黑暗无垠的沙漠,他只能毫无头绪的奔驰,天际上繁星点点闪烁,一轮半月逐渐西沉。
突地,他看见远方的半月下射出一道光。
他瞠眸再定睛望着,光线是由远处的黑暗中射出,对映着天上的月光。
仿佛得到什么启示,他急踩油门,朝着光芒直追而去。
从地上射出的光芒随着他的接近愈来愈微弱,直到仅剩一寸微光闪动着。
他打开车门,跨下车,奔向那最后一丝闪光的位置。
蓦地,他呼吸一窒,心脏几乎停摆。
沙地上蜷伏着一个女人,他找了一整夜的女人。
蹲下身,他急忙将她扶起,却见她全身沾满沙尘,衣服凌乱,面纱不见了,头巾也散了。
在月光下,车灯前,他清楚看见她污渍的脸上满意是泪痕,刹那间,他胸口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痛苦不已。
“女人,醒来!”拍着她的脸蛋,他焦急的叫唤她,“方羽羽,醒醒!“他抓着她的双臂用力摇晃着,伸手拍打她的脸颊,这才惊觉她冰凉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