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大眼,跳了起来。「不可能的!」说得斩钉截铁,却极力掩饰自己那咚咚咚的心跳声。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又没有做任何避孕措施。」
「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上一次也没有呀,要是这么容易中奖,我立刻去买乐透。」
「你就是这么单纯,上一次没中奖,这一次就不会中奖吗?这是基本常识,难道你比我这个小弟弟还没常识?」他故意刺了刺她。
「你别吓我!就算有了小孩,我也会去拿掉,用不着你担心。」她果然乱了手脚,忘了要压低音量,声音飙高了好几度。
明明白丰强先前就是一副吊儿郎当、嘻皮笑脸的模样,为什么现在却可以这么沉稳?句句话都显得精明。反观她,长了岁数却不长脑袋,被他这么一说,脑袋就轰隆隆作响。
「难道,你还是忘不了我大哥?」被她拒绝,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他想要厘清的是:她对他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跟品谦没有关系,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她悄悄退了几步,直来到阳台边。
「那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他再次逼问。
「白丰强,你在跟我卢什么?难道你怕被白叔打断腿?」
「是呀,你不嫁给我,我爸铁定会把我打成重度残障,我可不想领残障津贴。」
「我说过了,我不要你负责的。」
「可是我想负责呀。」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颤动得厉害,却只能强装若无其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把你当成弟弟,你的思想不要那么古板嘛,只不过就是上床。」
「才三岁,并不是三十岁,这点年龄根本不是距离,我们不能试试吗?」
「不能。」她摇头,说得气虚无力。无法对白丰强说明,关于她跟白品谦的约定。
「我一定会让你嫁给我的。」他有着连自己都意外的坚定,却也无法对她说明,那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角力,就算是自己的大哥,他也不想认输。
「小强,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但是,你已经有唐姿辰了,唐姿辰的条件这么好,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就和唐姿辰分手,这样我良心会过不去的。」
他笑了,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个。「我没跟姿辰在一起。我跟你说过了,她只是回来这里看看,我只是尽一下地主之谊,我跟她之间早就结束了。」
「是吗?她这好、这么美,你当年很爱她,为了她宁愿翘课、逃家,还打架闹事。」
「就让最美的初恋留在最美的时光,我跟她之间已是过去式。」他走向前,步步逼近。
明明比她小,全身张扬的气势却是如此迫人,让她无法逃避,只能背抵住阳台门边。
「我……,我不爱你,我讨厌你这个小鬼,你不能这我嫁给你,就算你会被白叔打死,我也不会心软的。」她口是心非,完全没有说服力。
「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对!」她双手握成拳,加深意念。「你没房、没车、没工作,凭什么要我嫁给你?我才不要跟你吃苦受罪。」她言不由衷的数落着他的缺点。
他的双眸精亮,浓眉挑高。「还有呢?你要下要把话一次说完?」
「你的个性霸道,从小就爱欺负我,不是抓我头发,就是偷掀我裙子,把我新买的玩具通通玩坏掉,还会把我爱吃的菜都吃光,甚至在我妈面前偷说我的坏话……」
她最后的话语没入了白丰强嘴中。
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按压在她脑后,以最霸道到姿势将她的身躯紧紧贴在他胸前。
她只感到那天旋地转的窒息,胸腔几乎要爆裂开,却有着从未有的甜蜜,更多的不知所措。
由粗鲁热吻转为轻柔细吻,密密实实吻在她的眉心、她的眼睫、她的耳垂、她的颈上。
这一次,她没有给他一巴掌,没有将他过肩摔;这一次,她仰高小脸,闭上眼睛,身体融化成一摊水,用心感受这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在这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星光灿烂,没有任何话语,只存着彼此浓烈的喘息声,及那美丽甜蜜的爱抚。
***
如果这就叫谈恋爱,那也是偷偷摸摸见不得光。
蓝慧文不是第三者,可她却只能如第三者般的发展地下情。她曾信誓旦旦的承诺,绝对不会喜欢白丰强这个小鬼,也绝对不会跟白丰强有任何 关系。
可是,事实上,人下能太铁齿,铁齿的下场,常常会让人后悔莫及。
她心动了。
不只心动,那股爱火,不烧则已,一烧就像是干柴烈火般,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是越活越回去了。看了二十几年的男孩,突然之间变成了魅力十足的男人,或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的心就已悄悄遗落在他身上,只是她从不自知。
瞒着所有人,包括当事人白丰强,她将自己的情意压在内心最深处,不能、也无法坦白心意。
不能说呀、不能说,这是永远都说不出口的秘密,她无法告诉白丰强,因为连她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爱上这个讨人厌的小鬼。
虽然她已经申请调回刑警大队,但是调职手续繁复,得还要两三个月才能生效。
白丰强掌握了她在勤务中心的班表,趁着她下班时,守在办公大楼下,无论她同不同意,就是很霸道地要与她在一起。
他会在她上了大夜班之后,带着一份热腾腾的早餐,和她在公园里一起甜蜜用餐;他会在她放假时,带着她上山下海,投入大自然的怀抱;他会在她傍晚下班之后,跟她一起吃晚餐,再和她共赏一场浪漫的电影。
白丰强完全配合她的作息,她感觉到他的心意,在欲迎还拒下,也只能默默接受,完全不敢有所回应。
她没有松口承认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因为若她一承认,她将无法面对白品谦,也无法面对妈妈、妹妹,更无法面对自己的道德感。
最近白丰强总是这么说:「我有的是时间,却也是最没时间。」
「为什么?」她不解。
「我快要当兵了,在当兵之前,我想要把握住你,否则我一去当兵,我很怕我们之间又会回到原点。」他的眼中充满愁绪,那不是演戏可以演得来的。
白丰强真的很害怕,他很努力的在瓦解她的心防,也已经感觉到她心防的松动,但,偏偏时问对他不利。
「我们不要有开始,这样就不会有结束。」她总是回答得含糊。
「你相信我,我会努力追上三年的差距。我也说过,欠你的幸福我一定会还给你的。」他一再用力保证。
可是她仍是没有安全感,她甚至不敢详问,他要如何给她幸福的未来。
之前跟白品谦谈恋爱,虽然心动,却不会这么的浓烈,就好像一杯白开水,顶多加了点蜂蜜。
但跟白丰强,却像一杯烈酒,明知喝了会醉,醉了会很痛苦,但她却还是一杯接着一杯,不再排斥他亲热的举动,甚至只要一天见不到他,就会魂不守舍、食不知味。
面对白丰强三天两头的求婚,她只好使出全力,好断绝他的念头。
「我可以嫁给你;」在白丰强燃起希望时,她又泼了他一桶冷水。
「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你要存到一千万;第二,你要有自己的公司;第三,你还要有自己的车子和房子。」条件严苛,就是要他死心。「什么时候达成这些条件,我就什么时候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