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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要不要喜儿去催催?」仗著有人撑腰的大胆婢女宏声谄媚道。

  「去去去,顺便把老管家找来,看他怎么带一府的奴才。」老头子办事迟缓,早该辞了。

  「是,公主。」

  喜儿才走到厅口,一座大山便横在眼前,她不分青红皂白地开口就骂,丝毫不把王府的人当一回事。



  「贱婢,你向天借了狗胆。」

  那人一扬手,只听得啊的一长声划过方正大厅,接著喜儿便不省人事。

  「哪个混蛋敢伤我的奴婢……呃,雨……雨哥哥,人家好想你哦!」

  一见来人,蛮横的郑丹翎当下变得温柔似水,娇媚万分的偎了上来,可惜秦乱雨不领情地一把推开她,一旁讪笑声随即而起。

  「你来干什么?」郑丹翎不悦地瞪了段玉稍一眼。

  「公主殿下此话好笑,王爷府又不是你的财产,容得你来,却不许我小住数日。」其蛮横可见一般。



  她表情轻蔑的说:「像个乞丐一样不知耻,遇到权贵就死抓著不放。」

  「总比一只发春母狗好,人家明明不理她还硬巴过来,摇著尾巴猛喊雨、哥、哥--」他捏著喉咙学她的故作娇羞。

  「你……你敢羞辱本公主是母狗,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想将他挫骨扬灰,永世不得投胎。

  「是活得有点腻,想换张人皮穿穿,也许会更有女人缘。」他轻佻地一眨眼。

  郑丹翎不屑地斜眼以视。「杀你都嫌脏手。」

  「我不介意让你身後这四只耗子抓抓背,爪子太长容易伤及无辜百姓。」他一脸无害的笑道。

  「想死不怕没棺躺,东吴、西蜀、南赵、北魏,给我割了他的脸皮。」看他以後拿什么面目招摇。

  「最毒妇人心呀!」段玉稍立即摆出迎战姿势,可惜没机会一展身手。

  「你们当我临淄王府是杂耍团吗?谁要跳火圈?需不需要取几把短剑互射一番?」全死了乾净。

  秦乱雨横眉一瞪,刁顽的郑丹翎不禁瑟缩了下,马上以眼神摒退左右,佯装娇弱的咬起下唇。

  她肤似凝脂,娇艳妩媚,擅以含春带佻的慵懒眼波凝视男人,绰约身段玲珑有致,珠圆玉润的梨颊风姿微漾,活脱脱是个美人胚子。

  可是却应了那句「蛇蝎美人」,人人惊其艳、避其险,不愿与蛇蝎为伍。

  「雨哥哥,你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小翎儿心口跳得好急。」她藉故要人摸摸她的胸口。

  「是呀!好急哦,急得想跳上雨哥哥的床,来个颠鸾倒凤。」嗤鼻声出自段玉稍的利嘴。

  她横瞪了他一眼,便往秦乱雨的椅旁一靠。「雨哥哥,他好坏哦,把他赶出去啦!」

  「别靠我太近,骚。」真呛鼻的胭脂味,嫌花粉便宜吗?

  她微僵了下,犹不死心的道:「人家听仪妃姊姊说你病了,带来好多宫中的御用补品要来给你补补身子。」

  「御用?!」好大的口气。「御用就是给皇上用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取皇家之物,罪当诛九族。」

  郑丹翎微微一骇地捂著胸。「雨哥哥好吓人,这些都是皇上赏给爹爹的,人家的好心全让你当了驴肝肺。」

  她的恼意再次引起段玉稍的讪笑声,讥诮她为人不实,善耍心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一时半刻还归不了天。」秦乱雨根本不希罕她的多事。

  皇上倒是可笑,他随口胡谒的藉口也拿来用,还穷极无聊地哄这城府深沉的嫔妃,看来,三年前的那一吼是吼入了龙心。

  指婚的原出发点是好意,太后担忧他厌女成性会断了秦家香火,因此暗中施加压力。

  谁知耳根子软的皇上,一听仪妃的枕边细语就晕了头,当场在龙床上拟了圣谕,还草率地自以为撮合了一段良缘,沾沾自喜地在早朝上宣布。

  如此儿戏的作法让他隐忍一时,可一下朝,他立刻往御书房咆哮怒吼,差点震碎了龙耳。

  他不否认,指婚对象若换成是其他大臣的闺女,或许他会试著接受,反应不致激动至此,毕竟传宗接代是人生大事,迟早得纳妻妾为王府添些婴儿啼声。

  只是不能是郑丹翎,一个无容人之量又苛待他人的善妒公主。

  「不许你诅咒自已的身体,我不要当寡妇。」郑丹翎任性地攀上他的肩头。

  「当不当寡妇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说得很冷淡,好像她的未来与他无牵连似的。

  「雨哥哥,我不喜欢你的语调,再怎么说我都是你未来的妻子。」她眉头一皱,口气倨傲的说。

  秦乱雨冷笑的躲开她落下的纤荑。「你慢慢等吧!等我儿孙满堂再来回味个笑话。」

  「你敢不娶我?」她身上有毒吗?碰一下都不成。

  「我连皇上都敢吼,一个沾皇室光彩的假公主,有什么值得人留恋?」他说得相当伤人。

  「你……逆旨可是欺君大罪,秦家几百口都不想活……哎……我的……」她脸上一白,手痛得微红了眼眶。

  东吴、西蜀、南赵、北魏四个侍卫紧张地上前一站,手放在刀柄上不知该不该抽,到底对方是位高权重的临淄王爷。

  此时,刚才撞昏头的小女婢喜儿忽然醒来,见自己主子的手腕被箝在秦乱雨的两指间,神色痛苦地低号,连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

  「王爷请看在国丈和仪妃娘娘的面上,饶了我家公主的手,喜儿给你磕头。」她马上磕了个响头。

  「本王最讨厌有人比我更狂妄,尤其是女人。」他狠狠地甩开娇娇女。

  郑丹翎往後颠了一下站不太稳,在喜儿要过来扶她时,突然一只不怀好意的长腿一绊,正好教她跌在方椅的西方角上,使她疼得扶腰一呻。

  段玉稍故作无事地还惊慌叫著:「这么大的人还不会走路,真亏她父母不惭愧。」

  「天生软骨呀!不然你以为仪妃是怎么迷倒皇上的,就是够贱。」秦乱雨不留口德地应和道。

  「喔!原来郑氏一家贱呀!难怪老是不要脸皮地强求不属於自己的爱情。」

  嗯!贱得无格。

  「注意你的说辞,不是爱情是孽障,郑家的儿女不简单,得不到的就威胁要满门抄斩。」

  「够狠。」

  两人一冷一热的说著,秦乱雨是面无表情,似在说著旁人,而段玉稍虽笑容可掬,却听不出半丝暖意,字字句句都含冰珠,寒如刃。

  这般明显的排斥和嫌恶,郑丹翎不是体会不出他们由心底发出的蔑意,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她心伤比腰间的戳痛更甚。

  可是没办法,心不由己控,她就是喜欢他。

  当她在宫里第一次见到秦乱雨伟岸的身影,就对他著了迷,抵制爹要送她入宫为妃的决定,不愿与姊共侍帝王,只想日日夜夜追随他。

  可就算她的行为表现过火了些,以她一个堂堂公主的身分难道配不上临淄王府吗?他们居然以恶毒言语加身。

  从小到大没人敢让她受委屈,她一直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的天之骄女,向来只有她给人气受,曾几何时抛掉大小姐的骄气,去看人脸色?

  他太过分了。

  「秦乱雨,你这辈子是娶定我了,我会缠你缠到死为止。」做鬼也不放手。

  「现出原形喽!怎么不再轻声细语地唤声雨哥哥?」对嘛,泼妇本色才是她的原貌。

  郑丹翎气得抓破扶著她的喜儿手心。「段玉稍,我得罪过你吗?」

  「没有。」他无赖的搓搓鼻梁,装潇洒样。

  「那你为何老是扯我後腿,和我作对?」手中若有剑,她会穿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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