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板,我想给你这么多。”
“不可以假公济私啦!”她整个人趴在桌上,逼近他的鼻尖,“院长说过,人呐,做多少事拿多少酬劳。”
宫钧聿挑起嘴角,看着眼前一脸正经八百的邬小福。她理直气壮时也很可爱,嘴巴微獗,两颊气得鼓鼓的,一双眼硬要装锐利,用一脸谈判的脸色对他说话。
他的微笑更满,大手忽地搭上眼前瘦小的肩头,稳住她的身子,接着,便吻上了那獗起的柔软芳唇。
吓!钧聿又偷吻她!邬小福吓了一跳,直觉想向后退缩。
上次也是在办公室,那个有蛋香的吻也是一啾,落在她的唇上,害得她的唇整个发麻发烫,连脸都像被热水浇过一样红通通。
她僵硬着站在办公桌前,一脸不知所措。
宫钧聿却在心里长叹一声。为什么两次气氛都很好,但只能得到蜻蜓点水的一吻?难道他期待更多?暗自抽口气。他想要逾越不该跨过的界线吗?
“我、我先出去了。”邬小福后退着,脑子里乱七八糟。
“嗯。”宫钧聿凝望着她,当然也只能放她走。
接吻算是好事,所以顾着后退的她完全忘记他办公桌比整间办公室高了一阶,忽略了那一槛的结果就是——
“哇呀!”她四脚朝天,狼狈的滚下去。
宫钧聿焦急的立刻离开座位,赶紧一把抱起摔疼的邬小福。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他将她抱往沙发,“有没有哪里摔伤了?”
“没事……”应该没事啦!哎哟喂呀,她怎么这样笨?“一小阶而已,没什么大碍。”
“你喔!”宫钧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用订书机也会被钉到、撕胶带被胶带台割伤、影印文件时掌心被纸割到……埃米莉说,就连倒茶都能被热水烫着,还不许她跟我说对吧!”
邬小福小嘴瞠得又圆又大。不是跟那个埃米莉说好了,不能跟钧聿讲的吗?
骗人!大嘴巴!
隐约感觉到耳朵痒痒的,门外的秘书耸了耸肩。她当然有听见里头的大小声,那时是夫人单方面叫她不要讲,她可没答应喔!
宫钧聿执起她的双手,上头不是伤痕就是瘀青,剩下的全是OK绷。
“嘿……”证据确凿,她只能陪笑。
“你一向都这样吗?”他皱着眉头,难掩一脸心疼。
“还好啦,习惯就好了咩!”邬小福赶忙抽回手,甩了甩,“我从以前到现在都这样,小康都叫我莽撞鬼。”
从以前到现在……所以说,她一点都没变喽!
虽然只相处短短的半个月,但是才四岁的邬小福当年就很容易跌倒,玩他的玩具车也会被车子砸到,睡觉时还会翻下床……宫钧聿不由得笑了起来。人呐,有些个性好像永远改不了。
即使生长环境不同,她却依然没有改变。
又、又笑了!邬小福嗫嚅的咬着唇。钧聿很爱望着她笑耶,可是眼神却不是看着她,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她让他想起什么事吗?应该不会有人跟她一样冒冒失失的吧?仰首望着他温柔的笑颜,她真不希望他看着她,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为什么不能只看着她呢?明明这么的近……咦?为什么这么近?
邬小福瞪大眼睛。哇——她竟然被横抱在他的大腿上!
宫钧聿注意到怀里的人儿慌张的扭动了数下,狐疑的低头,瞧见她双颊绯红。
他已经快要习惯动不动就脸红的小福了,反正她红着脸很可爱,会增添她的可口度。
注意到自己始终握着她的小手,望着指尖上的OK绷,他赫然想到——她这样还坚持帮他做饭?
“小福,你今天也做饭盒吗?”他心慌的啾着她。
“嘿呀,内容是秘密。”邬小福摆出一脸神秘样。
“你手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碰水?”宫钧聿蹙起眉心,心疼的命令她,“明天开始不准做,厨房留给大婶。”
“不行!”她出乎意料的大声反驳,整个人攀着他的宽阔肩头,坐了起来。
突然展现气势的小福让他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也有这么威猛的一面。她用坚毅无比的眼神盯着他瞧。什么事她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件事情不行!现在防水OK绷这么发达,包得好就不怕进水,他根本不需要担心。让人担心的是他啊!那天捧着饭盒落泪的模样,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是怎么样的过去,可以让一个日理万机的商业巨子,为了区区一个饭盒流下男儿泪?
他说,那是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吃到一顿象样的家常菜,希望有人可以做一个便当给他吃。
好奇怪的愿望喔!只是一个便当,从小学开始,他们每天上学都带便当的!
更别说依照钧聿的年代推算,那时营养午餐还不盛行,所以大家都是带着便当去学校蒸的。
但她不敢问,因为光是看他流泪,拚了命也想把饭吃完,彷佛他饿了几十天,好不容易吃到一顿美味的食物,看得她心疼不已,好想哭。
或许,拥有父母的他,不如生活在育幼院的她来得幸福吧?
既然他这么渴望这小小的便当,无论如何她都会做给他吃!就像小安说的,做菜的人只要看见吃的人露出满足的模样,就已足够。
她现在完全能体会小安的想法,因为每次看着钧聿珍惜般的吃着每一道菜,她就会觉得好满足好满足。她没有很多钱,也不美更不聪明,做事总是冒失莽撞,但至少她可以为他做这样事情。
“等伤好了再做。”他有点自责,是否因为他太渴望亲人做的便当,才让小福如此执着?
“不要。”邬小福不悦的抿唇,“除非……你不喜欢我帮你做的饭盒。”
“怎么会!我非常非常的喜欢——”喜欢到心脏总是为此而跳动不已。
“那就好。我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邬小福舞着手指,但有八只裹着OK绷,非常没有说服力,“你……可以让我下来了吗?”
下来?宫钧聿皱眉,仔细一瞧,才发现他竟大剌刺把她搁在自己的大腿上,不由得一赧,他赶紧搀着她的手,让她离开危险地带。
只是在那份温暖离开怀间时,他心里又多了份感叹,直觉可惜。
邬小福站直身子,完全不敢直视宫钧聿。这个现象最近越来越明显了,以前都还能跟他自在攀谈,怎么……现在她动不动就避开他的眼神呢?
而且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到有点呼吸不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叩叩!埃米莉在门外敲起玻璃门。
她等很久了,什么时候才轮得到她进去呢?
“进来。”宫钧聿迅速平抚紊乱的心跳。
“夫人。”埃米莉总是有礼貌到过火,“周末W 百货的女主人办生日派对,特地补寄了一份请柬过来,郑重邀请夫人连袂出席。”
由于这个派对是每年的固定活动,邀请函非常早就发出,只是没想到单身的宫钧聿会火速娶妻,所以邀请函不得不赶紧重寄一份。
宫钧聿上前接过邀请函。他知道那票千金对小福有多好奇,一个“身世迷离”
的富家千金,沦落到育幼院,多年后阴错阳差被找回来,现在又嫁给了他,邀请她是因为小福会是个有趣的话题。
但他并不希望小福变成一个话题或是丑角,在人群中供人观赏或是讨论着。
“拒绝吧,我去就好了。”他下了决定,把邀请函还给埃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