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雀跃的心,她佯装平静,自以为没人瞧见她眼底的热切和愉悦。
“我要退货一”
“咦,退货?”好大的声响,打雷了吗?
眨了眨眼。陶乐梅抬头一望澄净晴空,不解哪来的雷吼声。
再定睛一瞧,那可不是出手阔绰的榇寡妇吗?
瞧她面色铁青,气急败坏地嚷着什么退货……呃,退货?
“我把他还给你了,我不要了,你快把我的银子还来,我不想买个男人气死自己!”简直是奸商,卖了个瑕毗品给她。
“等一下、等一下,你别说得太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歹让我弄清楚。”
不会吧!他居然在笑,而且还有些……得意?
徐寡妇怒气难消地破口大骂, “你卖的这是什幺男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叫他坐下,他给我躺着,我要他生火,他竟然说没做过,两脚往桌上一放,叫我赶快上菜。他饿了。”
“呃,这个 呵呵,我问问……”陶乐梅干笑地安抚徐寡妇,想不通她口中的男人怎么听起来比猪还懒。
他在她这儿的时候明明很勤快呀!家务一手包,没她插手的份。
“喂!你究竟做了什么?惹得人家一肚子火,差点要拆房子。”看样子不好摆平,白花花的银子还没兜暖又要跑了。
“叫我的名字。”元真斜眸一睨。神情倨傲。
“你……你敢在我面前拿乔,也不想想我是你的恩人……“敢给她脸色看,他倒是会摆谱。
“你卖了我。”一笔勾销。
一句话就堵住陶乐梅的嘴。她气弱地扬起一抹不太好看的苦笑。“好吧,我的元真大爷。你干了什么事让徐嫂子气不可遏,找我要银子?”
“我什么也没做。”那句“我的元真大爷”
讨好了他,一脸淡漠的他瞟了眼她的红肿水眸。
“怎么可能啊什么都没做哪会让人气得跳脚?
先是你那张俊如天神的脸就足以迷倒众生……“
蓦地,她恍然大悟地瞪大眼,指着他的纤纤葱指微微颤抖。
“你的意思是你什么事也不做,就跷起二郎腿当闲人,等人伺候?”
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吧!好不容易坑来的银两真得吐回去了?
不,一定是她搞错了,他一定是伤势尚未完全痊愈才……
斜眉一挑,元真倒笑得很云淡风轻, “她叉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何必劳心劳力地报恩?”
“你……你……”他真好样的,若被他气得吐出一缸血也很应景。
没法子,只好改从另一方下手了。
她涎着笑脸, “徐家大姊,你也别生气,再教教他不就得了,男人嘛一给点甜头就乖了……”
她嘴里说着驯夫法,可心底却极不舒服,一口酸气直往喉头溢。
“你瞧瞧我这胳臂肘,象话吗?给他甜头他当苦头,一把给拧黑了。”徐寡妇伸出蜜色臂膀,可不是一太片瘀黑印吗。
“……”陶乐梅无言以对。
所谓姊儿爱俏,凡是俊逸男儿,有哪个姑娘不动心,有如扑蜜粉蝶,一见俊色便迎了过去,哪管花儿扎不扎人,先含在口里最要紧。守寡己久的徐寡妇一买下男人,当晚就想玉成好事,她巴望着春雨沾露已有多时,春心荡漾的再也无法忍受空闺寂寞。才一入夜便吩咐元真到房里伺候。
谁知等了叉等,三更更响了仍不见踪影。她碍于女子的矜持和含蓄,也不好过房找人,只好一直等到天亮。以为他初来乍到,还不适应他们这几个村于的特殊风俗。
她探下性子,又多给他一天时间,不想表现得太急躁,让人认为她没男人不行,即使她确实饥渴难耐。
入夜后,她也不嘱咐下人传话了,自己厚着脸皮走到专为元真准备的房间,一点也不害躁地宽衣解带,主动投怀送抱,红光满面的犹如初嫁娘般娇羞不已。
谁知她才摸到他手臂,那没做过粗事的皓腕忽地一疼,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给丢出房。她简直难以置信,竞遭到如此粗暴对待,不甘心他居然无视她的存在,一试再试的卖弄风情,不相信有男人抗拒得了生香活色的美人恩。可她抛却自尊换来的却是一句羞辱一“我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花高价买来这么一个吃不到的极品佳肴,这不是折磨自己吗?因此,一早她就领了元真过来,吐吐几口乌气。
“五百两,一毛也少不得。”丢了面子,她可不想连银子也白白送人。
“四百两,这是我的底线。”开什么玩笑,哪有入了袋的银子又反吐出来的道理!
“姓陶的,你想坑人不成?他这两天吃住的开销,我还没跟你算呢!”怎么说都是商贾之家,不做赔本生意。
“说起这个,我才要跟你算清楚,人在你府里待了好些天。我哪晓得你有没有吃了他,说不定是他满足不了你如狼似虎的胃口,你才急着退货的,那我可就吃亏了。”陶乐梅尽挑别人的痛脚踩,丝毫不让步。
“你……你……这般缺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跟他什么事也没发生!”徐寡妇气得头顶快冒烟了,拍着桌子维护名节。
“我又没瞧见,哪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敢发誓他一根寒毛你都没碰过?”瞧她气冲牛斗的模样,陶乐梅倒是心平气和的径自捡着散落一地的白鹤草,打算等会煮锅降火茶。
“我没……”棘寡妇忽地哑口,想起她曾碰了他手臂。
“这么吧!也别说我贪你银两,咱们好来好去,打个对折收你五十两,你拿回四百五十两,我就当他让你白睡一场。”不硬拗个几十两,米缸都要空了。
“……你比我还适合当个商人!”无比奸诈。
徐寡妇拿了银两,气冲冲地走了。
不过别以为陶乐梅会这样就死了要卖掉他的心,毕竞人长得俊俏,她压根不怕买王上门。
才一天光景,又有人开价买走元真,虽然价钱没之前高,倒也合理,所以他被人带走了哪知不出两日,叉被退货了,理由同出一辙,没点新鲜的,这回对方没那么好打发,害她从徐寡妇那挖来的五十两又倒吐十两赔偿。如此情况一次又一次发生,到最后没人敢再开口,只道长得好看的男人有什么用,这也不做、那也不做地晾着发霉,根本是中看不中用。
这下于,换陶乐梅气得火大,很抓狂地想甩铁锅往他头上一砸,她决定亲自教他规矩,在下个月的市集再一次拍卖。
她不信卖不掉。
“元真,元大爷,我的老祖宗,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唱反调。想一辈子赖着我吃喝啊?”她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再加上一个他,两人只能吃野菜止饥。
像在打盹的元真动了一下,目光垂地。 “你很缺钱吗?”
“有谁不缺钱?我看起来像是富可敌国,随时可以拿出一箱元宝当弹珠玩的人吗?”如果她有一屋子银两,也就不需要为生活而忙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带着他远走高飞,不怕周恬玉那疯女人来抢……
“若我能实现你的心愿……”端亲王府多得是金银财宝,够她一生衣食无缺。
没等他说完,心情欠佳的陶乐梅给了他一记白眼。“少空口说白话了,饭多吃,少作梦,你比我还穷,全身上下搜不到一枚铜板,你还是合作点,让我做笔好买卖,不要再一天到晚被人退货。”
“我真的是端亲王府的元真贝勒……”只要能向外传递消息。他便可证实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