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乐梅的理智终于彻底崩盘,一股火急速往上冲,她怒极反笑地站起身。鸡蛋大小的拳头朝众人一挥。
“对,我就是自私,他是我的,谁也不卖,我要留着滚被窝,你们一个个都没份,元真是非卖品,你们趁早死心,只有我才能拥有他。”
“果然,她早有私心……”
“周小姐说的没错,她的确和他有暧昧……”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众买家咕哝着,小声埋怨,在陶乐梅出声赶人前,识相地走人,顺便带走本欲拿来巴结她的干货、礼品。一室嘈杂一下子净空,表情跟着一空的陶乐梅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懊恼把银子往外推,事实上,她自己也被这番话震呆了。
天哪!他是得了失心疯不成,把四村的有钱人全给得罪了,往后她的药草卖给谁呀!
可是,她毫无一丝悔意,还觉得早该这么做了。元真是她的美错,她救了他。“占为己有”也是理所当然,卖了他,她上哪再找个愿意真心关心她的好男人?
思及此,陶乐梅清研的脸庞上浮一抹近乎痴迷的傻笑,眼神柔和的想到将来筷子成双,人也成双,她不会再一人落单。
她太专注于脑子里美好的憧憬,没发现有道人影从内室走出,不意一回眸,对上一双幽然深邃的黑瞳。
“我是你的,而且是非卖品?”
“我……呃,你……”硬着头皮,陶乐梅面容尴尬,双颊顿时染上两朵红霞。
“你听见了?”
“一清二楚,一句不漏。”他是她的。她终于有勇气说出口了,不枉他一片深情,
“那个……我……我想……你……你认为我们……”她局促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慌,我不会走,会等你把话说完。”他面露微笑的看着她,表情是无限的宠溺。
谁知她二话不说就跑进内室,元真一愣,正要追进去,就见她羞答答的又走出来,拳头握着像手上拿着什么东西。
陶乐梅羞涩得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二话不说地拉起她的手,把爹娘留给她的一枚银戒指放在他手心中。“比赛前你曾说过,若能获胜,你要我当你的奖赏,这句话还当真么?”
他反握住她莹白小手,轻拥入怀。“替我带上。”
象征两人感情的信物,让手微微发颤的陶乐梅轻轻套入元真指间。
“我不温柔,又很凶悍,我会指使你做很多杂务,你会累得像条牛。”她说这些话,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我知道。”甘之如饴。她笑了,眼眶湿润。
“我不是很富有,可能没办法让你吃好、穿好,你会不会怨我?”
“养家糊口是男人的责任,你不必为此烦心,我养得起你,何况我们可以先用竞赛优胜的奖金做点小买卖……”咦,他说错什么,为何他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谁告诉你优胜者有奖金可拿的?”难道他不晓得奖品是……
元真眉头一皱,“不是吗?”他只是依常理判断。
“你这些天吃的是什么?”陶乐梅不直接言明,忍笑暗示。
“烤乳猪呀!天天一样的菜色,我快吃腻了——”灵光乍现,他眯起了黑眸。
“等等,那不是村民送来的贺礼吗?”
“呃,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她笑眸眯成一条缝。
脸微黑的他一瞪眼,“我的奖励是一头猪?!”
“起码能让我们吃上好几天。”她忍俊不已,丝绸般柔软的笑声由唇畔流泄。
“乐乐,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她居然笑得出来,早知如此他也犯不着负伤比赛,怎么拼命。
陶乐梅赶紧收敛笑意。“大家都晓得嘛!我哪知道你毫不知情,”
“你忘了我不是村子里的人。”欺负外地人。
“呃,这个……”她吐了吐粉舌,表情娇俏地泄露了她确实忘了此事,
眼神一黯,元真嘴角邪佞的一扬,“不打紧,我还能吃你。”
“吃我?”她不甚明了,满脸困惑。
“该换换胃口了,你比乳猪更可口。他黑眸转深,凝视着眼前”美食“。
“什么嘛!拿我跟乳猪比……啊!元真,你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他干什么突然将她拦腰抱起,吓她一跳。
“提前过洞房花烛夜。”他幽幽说道。
嘎……陶乐梅脸一红,顿时明白他话中之意。“可是你的伤……”
“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妨碍我要你。”他等地够久了,这道佳肴。
在陶乐梅衣不解带的细心照料下,他的伤势复原的很快,除了尚不能提担重物外,大致来说,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开始结痂。
其实,受这个伤还是值得的,得到比乳猪号上千倍万倍的奖赏,他奋不顾身地救了她,大受感动的她终于愿意打开心门,两人感情大有进展,化在浓情蜜意里。
“元……元真,你要温柔点……”
赫语未歇,迫不及待的元真已吻住她樱桃小口,抱着她走进内室,房门上闩。
幽情正浓,羞人春色盈满室,月儿也修容。
第6章
“什么叫行踪不明?你好生的给本格格解释一番,要是没个好理由,我赏你十大板!”
“十……十大板?”
泪眼汪汪的小安子缩着身,以求助的眼神望向正慢悠悠饮着茶的福晋,有苦难言的含着泪水,小心翼翼地想着该怎么开口。
眼前这位可是京城里最难缠的金枝玉叶呼兰格格,连王爷一见到她就佯称头疾,赶紧进宫找老太傅下棋,可况是他这个死不足惜的小厮。
偏偏有能力解救他于水火之中的程晋却装聋作哑,视若无睹,刻意置身事外地推个奴才送死,先挡上一时片刻,省得她烦心。
“还不给本格格说清楚,元真贝勒究竟在哪里?你是他的贴身小厮,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去处。”若欺瞒她,定不轻饶。
苦着脸的小安子跪地求饶,“哥哥饶命呀!奴才真的不知贝勒爷的下落,小安子范了错,爷罚小安子,他这回出门没带上小的。”
爷呀!小安子知错了,下回不敢再多事,让你心烦了,小的原肝脑涂地,陪你行走三山五岳,出生入死瘴沼荒野,别再留下不知好歹的奴才面对有理说不清的呼兰格格呀!
唉!他这条小命快留不住了,身首分家。
“你少唬弄本格格,替你家贝勒隐瞒,你们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他每回出京肯定带上你,绝无例外,你还不老实说!”性子蛮横的呼兰格格反手一抽,端亲王府的紫檀椅顿时多了一条马鞭抽痕。
小安子都快泪流满襟了。“真的,真的,奴才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格格您也呀,他这次真的单骑上路,格格明察呀!”
“哼!看来你不打不吐实,本格格看你皮有多厚,能禁得起几鞭。”她不信他不招!
呼兰格格向来不把下人当人看,非八旗满人在她眼里全是畜生,她挥鞭直落,毫不留情,鞭鞭见血,皮开肉绽。
“饶了我吧,格格!小的真是不知……啊!痛……格格,奴才命贱,别脏了您的手,打死小安子,贝勒爷也不会出现……”呜……奴才也是人,别往狠里打。
一提到元真贝勒,她鞭势稍停。“说,贝勒呢?再有敷衍,我活活打死你!
“格格……”他也不过做错一点点小事,真要他如今命丧黄泉吗?
“不说,看我不……”死了个奴才就像死条狗,拖去埋了便是。
小安子吓得面无血色,浑身伤痕累累,他满布鞭痕的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肉球,畏畏缩缩的闭上眼,等着阎王索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