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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痊愈时,你已经领先我太多太多了,我该怎么办?”他俊美的脸凝视着她,“我没有资格回来找你、没有脸见你,我只是个高中肆业的人。”

  “我不会在意那种东西!”她立刻激动地反驳,他该不会认为她会嫌弃他吧!

  “所以我用了五年的时间,拼命念书、拼命做社交、拼命规划我的人生,我得感谢国外有跳级制。”他想起这五年,实在没比生病好过到哪儿去,“然后我才敢回来,才有资格站在你面前。”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算你没念书、就算你现在还在生病,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嫌弃你!”她紧皱起眉心,咬住下唇。“你这样说,好像认定我会鄙视你,所以你干脆不……”



  咦?杜玫儿忽地瞪大双眼。不会吧?

  绿灯亮了,胡绍宁嘴角依然挂着笑意,左手轻松地驾驶着,右手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

  绍宁认为他配不上她,所以才跟她断绝联络?

  他认为,她会因此对他产生鄙夷之心,然后瞧不起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第9章



  杜玫儿糊里胡涂地被载回胡家。

  一直到进了胡家大门,她才赫然发现,不是回自个儿的公寓。她立刻抗议,但胡绍宁比法官还严厉地驳回她所有的请求,他说如果她要拿东西,他可以陪她回去拿,但从今天开始不许她落单!

  她没有坚持,因为满脑子还在想着之前的假设、那令她火大的结论──他怕她嫌弃他!

  他安排她住在过去的小房间里,很客气地没有赖着她,而是住在原来的房间。

  很奇怪,屋子里有他,竟让她有截然不同的感觉。

  自心底涌出一股暖意,只是想到他也在这栋屋子里,她竟然会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笑。

  这是很糟的情况,她比谁都清楚。她该恨之入骨的人,却一再地撩拨她的心弦,一天比一天深刻。

  甚至因为他在这里,她没有坚持回公寓,甚至由他陪同回自己的公寓,收拾简单的衣服、返回胡家。

  她恨自己的没原则、恨自己的心是心非,她没办法跟之前一样恨着胡绍宁但又无法释怀。

  她赶紧从皮夹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每当忆起与胡绍宁过去甜蜜的时光时,她都会拿出这项法宝,用以告诫自己不可以忘记他对她做过的事。

  可是……可是她忘不了在停车场遇匪时,看见绍宁那一瞬间的心情啊!

  “少爷,还有这个,老夫人最爱吃草莓了!”

  咦?外头突然传来杜姨的声音,杜玫儿愣了下。

  悄悄地打开门,她发现外头空无一人,倒是听见前院有声响,她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探视。

  只见庭院设了一张小桌子,上头摆了简单的鲜花素果,杜姨正在教胡绍宁怎么拿香,一旁还有纸钱跟烧金桶在待命;桌上的水果全是爷爷奶奶爱吃的,还有两个老人家最爱的伟特糖。

  杜玫儿揪紧一颗心,看着胡绍宁生疏不熟练地拜着,她不懂,当年连奔丧都不愿回来的他,现在何须大费周折地做这些事?

  拜拜完毕,他学着烧金纸,深红的火焰在铁桶里燃烧着,杜玫儿忆起当日灵堂里的一切。政商要人几乎全部出席,唯一缺席的,却是爷爷奶奶生前最最疼爱的孙子──胡绍宁。

  他为什么没来?对外说他身体不适,没有办法坐飞机返国。

  对内呢?她无法忘记胡夫人给她的那封信,上头简短的两句话──三年一到请你诉请离婚!我回不回来已经没有意义。

  当时的她伤心欲绝,痛心疾首,为爷爷奶奶感到不值,为自己感到悲哀。

  隔着纱窗,她看着胡绍宁,意外地发现一丝亮光闪耀在他的脸颊上。

  直到他佯装若无其事地抹去泪水时,她才确定刚刚那是泪。他哭?他为什么哭?凭什么哭?

  当年可以说出那么狠绝的话,现在做这些事已毫无意义。

  她好烦,被胡绍宁搞得心浮气躁!当初他狠心绝情地扔下她、对她不理不睬,甚至要她去诉请离婚;如今他突然回来,用比当年更深情的眼神凝视着她、用比过去更有力的臂膀拥抱她,然后用更热切的吻燃烧她……

  当年他冷血地拒绝奔丧,现在又跑回来住,还去买了两老爱吃的水果,自己设坛桌,焚香拜祭,甚至落下思念的泪水,这算什么?

  他的所作所为,矛盾到让她无法理解,让她的心被两端拉扯。

  爱与不可以爱,她该选择哪一边?

  “够了!”她忍无可忍地推开纱门,“你没资格拜祭拜爷爷奶奶!”

  她的暴吼,吓了庭院中的三人一大跳。

  “玫儿?”杜姨呆愣。女儿为什么会在胡家?王妈稍早之前通知她少爷回来,她已感意外,还在想怎么跟少爷解释女儿的事,怎么她也住在这儿吗?

  王妈非常识想地迅速离开。而胡绍宁只是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杜玫儿,脸上挂着眷恋般的笑容。

  “你少装模作样了,当年不回来,现在祭拜爷爷奶奶有什么意义?”她走到前庭,难以忍受他做的一切。

  “玫儿,你怎么能这样跟少爷说话?”杜姨紧张地制止她。

  “杜姨,让她说。”胡绍宁冷然地对着杜姨道,“永远不要阻止她跟我说话!”

  那威胁的眼神,杜姨切实地接收到,也突然察觉已经不若当年,是个让她会肃然生畏的男人。

  胡绍宁将手中金纸,从容不迫地往炉子里丢,并没有对杜玫儿的言论生气,反而从桌上拿了一叠,递向她。

  紧握双拳,她上前抢过他手上的金纸,再顺手把他正在烧的也一并拿走。

  “爷爷奶奶不会想要你烧的纸钱!”她怒目相向。

  “说不定他们的钱不够花呢!”他仍维持笑意,径自从桌上再拿起另一叠金纸。

  “你现在做这些已经于事无补,当年的你根本对这件事不屑一顾。”她从牛仔裤口袋中掏出那张折叠整齐的纸。“回不回来已经没有有意义──这件事既然对你没有意义,你何必回来?”

  胡绍宁看见她手中那张泛黄的字条,那上头的的确确就是当初他趁着苏醒之际,写的留言,他还记得在病床上跟爸妈说:“什么都不要多讲,只要把这个拿给玫儿。”

  然后……他话都没说完,就又失去了意识。

  原本他希望可以托妈在爷爷奶奶灵前说些话,可惜来不及交代,意志力敌不过虚弱的身体。

  他是用护士的笔写的,记得拼了命地维持清醒,但是为什么字迹上头有着一圈又一圈的晕染?

  胡绍宁怜惜般地抚过纸张上的字,然后不忍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杜玫儿。

  “你哭了……”

  喉头一紧,她用深呼吸压下涌起的酸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拿着这张纸条……是啊,我伤透了你的心。”他专注地凝视着那张纸条。杜玫儿觉得他仿佛在看着当年捧着纸条,坐在灵堂外头嚎啕大哭的自己。

  她是哭了,哭得好惨好惨。她告诉自己从今以后要忘掉胡绍宁这个人,不要再等他的电话、等他的信,或是等他回来了!

  一想到要把他割舍,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所以她看着那张纸条,哭得泣不成声,那是他去美国后给她的第三封信,竟是如此的绝情绝义。

  她哭了一整晚,哭到她差一点以为自己会哭出血泪。

  隔天爷爷奶奶的告别式,她用忙碌麻痹一切,夫人几次想找她说话,她都刻意地逃避。因为她在灵前发了誓,从今天开始,她要忘记胡绍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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