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这首歌?!”她眼底的闪亮,令卓文熙心中陡地燃起希望。
“当然,这首歌很多人都会唱。只是没有人见过作曲作词者,我很讶异原来就是你。”
原来她喜欢上的“朋友”这么棒,真是不愧她的喜欢啊!杜雨暄苦中作乐的想。
淡淡的失望浮上卓文熙的心头。明知她忘了他,却还奢望对他存有丁点记忆,真是蠢。
罢了,一切重新开始,至少,现在她在他身边。
“我喜欢词曲创作,但不喜欢现身谈论,我的创作自己懂就好。”
杜雨暄忽地噗哧笑出声。
“你不认同?”他拉了张椅子给她。
“不是的,我只是很惊讶你跟我想像中的‘黑夜骑士’一模一样,不管是个性还是外型。”她羞怯笑着。“可惜你不喜欢曝光,要不,你的歌声和外型胜过青井旭太多,诠释这首歌时的情感也比他浓厚,应该直接取代他当歌手的。”
坐在她面前,卓文熙突然感觉她有点怪。
他不忍责怪她忘了他,忘了他们曾经共有的一切,但是,从方才她说的那些话,可以判断出她对这首歌有浓厚的兴趣,既然如此,怎么会不记得这首歌是他为她量身打造的?
一个人可以把以往的喜欢忘得这么彻底,还真是有些怪异。
“这首歌,是为我的初恋情人写的。”
瞅着她,他想看她的反应,未料,她只是愣了下,旋即笑开。
杜雨暄强忍着急速涌上的酸涩,扯开笑道:“难怪你唱这首歌时,深情款款。你……一定很爱你的初恋情人吧?”
“我很爱她,一直到现在都爱,我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他的眼底蓄满深情,把当年她告诉他的话,再说一遍。
我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她是不是听谁说过这句话?
“但我不知道她还爱不爱我。”起身,卓文熙在琴键上敲出一连串对她思念的音符。
“……”听出他话中的怅然,她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因为,她现在也很需要人安慰。
不行,才刚做好报答他的决定,怎么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破功?这种时候,她这个朋友应该要派上用场才是真朋友!
“我不知道她还爱不爱你,但我知道,如果不爱你,一定很可惜。”她真诚的说。
“是吗?所以她会离开,代表她一点也不觉得失去我很可惜了……”他苦笑。
望着他高瘦落寞的背影,杜雨暄的心揪痛着,想也不想的,走到他身边,在他额头落下一记吻,像他对她一样。
“你……”微偏头,卓文熙对上她关心的目光,心,奇异的回温一些。
杜雨暄有些羞赧。“这、这是安慰吻,我没有别的意思哦,只是希望你明白,你很好,真的真的超级好,所以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那个女生现在超级后悔错过你这个丫环……不对,我在说什么啊!”
她第一次安慰人安慰到掩面哀嚎的,怎么会把自己对他的昵称说出来啦!
虽然不太懂她后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着她认真说他很好时,卓文熙的心的确被抚慰了大半。
他想,以后自己可能会常拿这件事到她面前耍忧郁,一定要得到她的安慰吻和“你很好”才愿意罢休,没办法,一个人太久,他也需要充电,而她,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他的专属充电器。
一直一直。
早上九点半醒来,杜雨暄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
得知文熙的另一个身份,她应该感到欣喜,多少人想一窥“黑夜骑士”的真面目却千金换不到,可她不但知道,还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可是知道了,也会不开心啊,因为她也晓得了他的心里还有人。
我们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
对,就是这句话,她隐约记得这句话好像她曾经说过——在哪里?又是对谁说的?
脑袋里像是安装了定时器,每回她似乎快要抓到一些片段,那些安装在定时器上的利箭就会自动发射,在她脑里窜来窜去,射得她头好痛。
就在她暗自忍着痛感过去时,一股煎蛋的香味忽然飘进来——
这时候是小亚送早餐来的时间,可是小亚不会煮,对厨房里……是文熙?!他还没去上班,特地留下来煮早餐给她吃?
笑容迅速挂上脸,她快速跳下床梳洗一番,换好衣服,像只快乐的小鸟飞飞飞,飞到厨房。
“文熙——”话一出口,她便愣杵在餐桌旁,因为立在瓦斯炉前回头和她对望的人不是卓文熙,而是沈慧。
“你醒了?早餐我刚做好。”沈慧露出友善的微笑。“你吃吃看,不知道我煎得蛋你喜不喜欢。”
“请问……小亚她……”
“小亚的母亲昨晚洗澡时跌倒,今天她请假照顾她妈妈。董事长因为和一位重要客户在接洽新案,一时走不开,我正好过来帮他拿一份文件,便自告奋勇帮你做早餐,希望你别嫌弃。”
“不不不,让你帮我做早餐,我才过意不去……”她呐呐的回应。
“别这么说。”沈慧看了她好半晌,像是有话要说,可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有,我找到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杜小姐也起床了……好,我马上回公司。”
脱下围裙,沈慧马上从良家妇女变成职场女将。
“杜小姐,不好意思,董事长等着要文件,我得回去了。”
“你去忙,再见。”她连忙说。
送走沈慧后,杜雨暄倚在门边,看着对方远走的匆忙背影,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糟糕。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工作做,文熙忙着接案子,沈慧当秘书,吴明是司机,小亚在照顾孩子和妈妈,连阿福伯和阿金叔也在乡下种树,只有她,非但是闲人一个,连三餐都要人照料。
不行,既然想从那个家逃走,最先就要做到经济独立,起码别让文熙一直养她才行。
决定了!她要找份工作,晚上她和他商量看看,听听他的看法,但是在这之前——
一定还有别的事是她可以自己完成的吧?
结果,卓文熙一回到家,就看到一个站在流理台前的女人背影。
他没有惊动对方,只是好奇的放轻脚步走近,想看看她在干么
“……小咕,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刚入耳的一句话,就差点没让卓文熙喷笑出声。随着他走近厨房,他也看清楚了里头的人正在说话的对象是谁。
那是一只静静躺在砧板上的死鸡。
“你自己说,这样让我下不了手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很可怜,可是你还是死了啊,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的料理你呢?”杜雨暄苦口婆心的跟眼前的鸡讲道理。
在她发下雄心壮志独立后,第一个想到自己能做的事,就是为文熙做一顿饭。起码她还有个厨娘身份可以先挡挡,可是看着那只鸡,她就是下不了手,一个小时后,她还是拿着菜刀,鸡还是如刚收到时那样安静的躺在砧板上,一人一鸡就这么诡异的对峙着。
“这么苦恼,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呢?”他极力克制自己不能扬高唇角,可笑意整个积在胸腔,好痛苦。
杜雨暄先是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他,本来大大的咧开笑容,但发现他显得很痛苦的表情后,立即闷闷不乐的垂下嘴角。“你回来了,想笑就笑吧。”
“咳,为什么要笑?我不觉得做饭是件好笑的事。”察觉她的气馁,卓文熙体贴的轻咳一声,咽下到嘴边的笑,状似困惑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