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不该再等待什么,但就是下意识的会看上一眼,然后在抬头之前她能出现。
阿南幽魂般的飘过来,“老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象什么?”
“象山下智久?”
五个字一丢出,阿南露出受惊的表情,“没想到你这么自恋。”
“自不自恋是我的事,你有话就快点说。”
听到“快点说”,阿南很快恢复本色,难掩兴奋,左右看了一下,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要跟你说一个秘密喔。”
雷谦敷衍的“喔”了一声,“说吧。”
反正他的秘密一定是谁跟谁分手,谁跟谁交往,要不然就是谁在夜市买色情光碟刚好被女朋友看到这种事情。
“你知不知道成裕天,就是文学系那个外交官的儿子,谈恋爱了。”
他就知道。
雷谦拿起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那很好啊。”
“对象是童恩茱!”
卟——
“天啊老大,你好脏。”
雷谦顾不得阿南被自己喷湿的衣服,急切的想确定刚刚是不是听错,“你刚说谁跟谁?”
“成裕天跟童恩茱。”
“没弄错?”
“怎么可能弄错?”阿南一脸被污辱的表情,“拜托,我可是校园情报头子耶。”
成裕天是外交官的儿子,虽然为人低调,但由于背景实在特殊,只要对学校新闻稍有注意,不可能不认识。
至于童恩茱,那更好认了,球队练球日必在二楼出现,虽然说距离有点遥远,但看了三年半,总不可能会看错。
而他的广播电台之友高惯东刚好就与这两人同一班。
“阿惯跟我说,成裕天跟童恩茱没课时常常一起吃午饭,一起去图书馆,同进同出,班上怀疑他们有一腿已经很久了,但苦无证据,直到那天他亲耳听见他们相约去动物园,这才戳破两人奸情。”
雷谦只觉得脑袋一阵轰隆隆。
她跟别的男生约会去了?
他怎么找都说没空的女生,居然有时间跟别人去动物园?
他还以为恩茱还有点在生他的气,所以不太搭理他,原来是……真不爽,害兴致勃勃计划三月十四日的道歉餐,想着无论如何要恢复邦交……
那个什么成裕天,拜托,又不是小学生,木栅动物园,哼。
还有这个童恩茱,恋爱居然不跟他说。
他八百年前就跟她讲过了,恋爱绝对要告诉他,因为她长得可爱,走到哪里都有男人肖想她的美色,而她这么单纯,不会分辩好人坏人,所以要告诉他,他得替她把关。
“说来我还得跟老大你道歉。”阿南真诚的说,“以前你说跟童恩茱不是那种关系,她只是单纯喜欢看篮球而已,我都不相信,还以为你是那种为了保持人气而不认女朋友的负心汉,没想到你真的不是人家的真命天子。“
“我真的不是……“真命天……子……
好不爽,好不爽,好不爽。
想去动物园不会跟他说啊,他又不是不认得到木栅的路。
“不过如果他们有结果的话,三十年后看新闻,童恩茱搞不好就是外交官夫人了耶,吼,你不觉得那种感觉很奇怪吗?学生时候还跟你一起在学校餐厅吃过咖哩饭的人,突然变成官夫人。“
“你又知道成裕天会变成外交官了?”
搞不好变成让女人养的小白脸啊。
也说不定加入黑社会。
想到成裕天将来也许会变成通缉犯,雷谦突然觉得心情有一点好了起来,“阿南你太天真了,成就是靠脚踏实地换来的,人生靠的是努力,而不是想像力。”
将来又不是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的,要讲他还不会——毕业后他会进入美国NBA,第一年是新人王,以后连续十五年得分王,每个月的MVP都是他,每一年的年度MVP也是他。
“老大,你有问题喔。”阿南看了看他,“我发现,你对成裕天,很,有,敌,意!”
雷谦一怔,敌意?
来不及细想,肩膀就被阿南拍了一下,“你放宽心啦,虽然他行情看好,不过你才是我们学校连续三年校园王子兼梦中情人啊,他威胁不到你啦。”
他刚刚并没有觉得自己的人气王子地位被威胁了啊,他感觉到被威胁的是……呃……恩茱……心理的……地位……
不会吧,他真的是恋妹?
恩茱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耶,他居然……
“之前阿豪他老婆说有学弟追她,你不是还一副很赞成的样子,干么现在又好像很不爽?”
“那是因为……因为张士尧通过了初步的审核……”吗?
“可是成裕天条件比张士尧还好耶。”
“谁说的?”
“阿惯啊,他们系上的事情都瞒不过他,阿惯说,成裕天的志向就是进入外交部,所以才这么认真,童恩茱不也是那种静静的个性,感觉很配。”阿南脸上出现想像的光,“说实在的,她很有眼光,成裕天虽然长得没你帅,不过身家好,听说自己也很有料,个性又不错,跟他在一起,将来有保障的啦。”
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冷静,但是听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在内心飙了脏话——保障个屁。
那个成裕天,一听就知道想用天真战术勾起恩茱的母性情怀,这招骗得过小女生,可骗不过他,他要劝她离那个木栅男远一点。
找男朋友就要找他这种的,率真可靠,不拐弯抹角。
男人用力腹诽,浑然没发现自己的思虑已经违背初衷。
没注意到雷谦脸色越来越黑,阿南继续兴奋,“如果到时候有记者访问我,我就说,对啊,成夫人是敝校篮球队最忠实球迷,一直以来都给我们很大的后援跟鼓励,敝校一向……”
“我出去一下!”
“欸?老大?”
他们只是休息耶,又不是练完了,老大那样急匆匆的是要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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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谦凭着一口气冲到文学馆,却赫然发现,他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他不知道恩茱课表,门上又只有教室编号,连上什么课都没写,总不能每间教室都去问“同学,请问班上有没有一位XXX”吧。
正在懊恼,却突然看到一个眼熟的人,一副上完课预备离开的样子——他看过那人跟恩茱讨论过英诗。
“同学,同学。”他快速跑到那人旁边,“我找童恩茱,请问你们下一堂是哪间教室?”
“我哪知道?”那人没好气的说:“我是延毕,只是回来补英诗学分。”
呃……
“那请问一下刚才使用的教室是哪一间?”希望还有同学在班上未走。
“三零七。”
“谢谢。”
大概是听到他的祈祷,上英诗的教室真的还剩下两三个慢慢收拾的女孩子。
“同学,请问知不知道童恩茱下一堂在哪里?”
几个女孩子你看我,我看你,“今天必修的课已经上完了,剩下的都是选修,不太清楚。”
正觉得失望,突然又有个女孩子开口,“不过你可以去图书馆看看,她很常在三楼角落那边读书。”
上天果然还是爱他的,“谢谢。”
文学馆到图书馆又是一段路。
三月本是春寒料峭,但他跑来跑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很热,不但热,而且烦躁,证据就是,他快到图书馆时才想起,这个世界有个东西叫手机。
他知道恩茱的学号跟密码,登陆网站就可以知道课表了,居然这样跑来跑去……不对,他应该直接打给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