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拖拖拉拉的,等过了今日,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盗狼惊怒交加的脸上,露出骇人的狰狞和杀气。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温师爷口中喃喃念着,并叹了口气,遗憾归遗慨,但保命更要紧,悄悄往一旁挪了几步,离大人远一点。
「你竟然将她嫁给白绍东!」
盗狼一双喷火的眼,就像恶鬼要出笼一般,浑身勃发的杀气,既森冷又令人胆寒,让所有官兵护院全神戒备。
盗狼知道铁剑山庄在忙着办喜事,却不晓得新娘子是何人,直到项少怀说出口,他才恍然大悟,立刻明白这个老狐狸的用意,原来对方早就在算计他了,故意将紫儿许给白绍东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为了逼他盗狼插手管铁剑山庄的事。
可恨!
「我以为我盗狼够狡诈卑鄙了,想不到你更加阴险无耻!」
项少怀噙着胜利的微笑,对他的怒骂非但不生气,反倒当成了夸赞。
「你再不赶快出发,本官可要替你惋惜错失一段太好姻缘了。」他相信盗狼不会笨得为了找他算帐,耽搁了时辰,而冒着失去紫儿的风险,也就毫无所惧,到头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这头狼,终究只能乖乖向他臣服认输。
盗狼愤怒得青筋浮现,双拳因为紧握,指关节还喀啦的响着,但最后,他还是转过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正当大夥儿以为他赶着离开时,却没料到他脚一挑,地上的钢刀因劲力弹起,一个回旋踢,将钢刀踢了出去。
锋利的钢刀,笔直的往大人飞去,由于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又太快,没人料到盗狼还有这临门一脚,连荣应都来不及阻挡。
刀刃破风而至,擦过项少怀的头顶,将他系住发髻的蓝带削断,霎时长发披散而下,垂散在宽肩上。
众人禁不住屏息惊惧,望着大人铁青的脸色,只要那钢刀再往下一寸,项少怀就一命呜呼了,这是盗狼的警告,明白表示他若要取他的命,就算再多人也拦不住。
给了对方一个警告后,盗狼立刻闪出大门外,上马奔驰而去,留下脸色难看的项少怀,绷紧了下颚,愤怒难当的瞪着眼。
偷偷躲在一旁的温师爷,喃喃自语的叹了口气。
「所以说,千万不要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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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脸庞,涂上了淡淡的胭脂,唇上抹着嫣红。
穿戴着凤冠霞帔的慕容紫,一旁华丽的珠宝丝绸,全是白庄主派人送来讨好她的。
待在铁剑山庄这些日子,白庄主待她极好,侍仆无数,任她使唤,而白庄主人也正直海派,对她极尽宠爱。
今日是成亲的日子,她就要与他拜堂,成为他的妻了。
有这样的男人待她好,她该高兴才是,可为何她开心不起来?像白庄主这样才华洋溢,又身分尊荣的男子,有多少姑娘家求之不得,她该满足才是。
纤手不小心碰着了绣枕下的硬物,是那把黑色短刀,当她来到铁剑山庄时,不由自主的将它带来了。
这把短刀,是他的随身物。
犹记两人第一次见面,这把短刀,总在两人之间周旋好几回,几次交手后,这把黑色如漆的利刀,便这么留在她身边,做为护身之用了。
轻轻摸着朴素的黑色刀鞘,没有太多华丽的赘饰,也没雕花刻痕,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锐利内敛,但迷人。
屋外,突然传来骚动声。
「有刺客!来人呀——抓刺客——」
刺客?慕容紫心下大惊,是什么人会选在这喜气洋洋的大日子里,闯进铁剑山庄行刺?
她走出屋外,庄里的丫鬟正好急急忙忙的从外头奔进院落里,嘴里还嚷着。
「不好了不好了!慕容姑娘,有个男人闯进来,自称是姑娘的丈夫,来向庄主要人,正在前厅大闹呀。」
慕容紫心下一惊,自称她丈夫,该不会是——
「他长什么样子?」
「奴婢没看清楚,只知道那人很厉害,像猴子一样在屋瓦上跳来跳去的,大家都抓不到他,庄主很生气,因为宾客都到了。」
慕容紫抛下丫鬟,决定自己去看个究竟,吓得丫鬟在后头连连喊叫阻止,可她的人已飞快朝前厅奔去了。
受白庄主之邀,今日宾客云集,时辰还未到,白绍东和白老夫人,亲自招待着前来参加大喜之日的贵客们,岂料,在这重要时刻竟有人来搅局,站在屋瓦上大声嚷嚷,说新娘子是他老婆,他是来要人的。
如此大逆不道又败坏新娘子妇德的话,让白绍东十分震怒,还让他在宾客面前颜面尽失,遂命令所有手下,非要将对方捉到不可。
慕容紫匆匆赶到前院,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屋瓦上与铁剑山庄手下刀剑相击的男子,正如她所料,大闹铁剑山庄的是盗狼。
「住手!」
在她斥声命令下,那些原本忙着缉拿对方的手下,全停住了,盗狼也一愣,那眸子的凌厉杀气,当瞧见人群中那抹艳丽的红绸嫁纱时,瞬间消褪了。
他终于找到了她,而她那美丽无双的新娘子打扮,更令他心头一热。
「你来做什么?」她冷声质问。
「我来找我的女人。」
「要找女人,去青楼妓院找,这儿没有你要的!」
瞧那愤怒的娇容,依然美艳无比,令他心儿一荡。
她果然误会了,而且还大吃飞醋。
「紫儿,跟我走。」
「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请回吧。」
「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住口!再这样纠缠不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面对他,比寒冬更冷的美眸,写着恩断义绝,明白告诉他,若是他敢再放肆,就别怪她狠心无情。
白绍东来到她身旁,大掌轻搂着她的肩,明白昭示的占有。
「别理他,我送你回房去,自有人来料理这无礼之徒。」白绍东温柔低语,搂着未过门的妻子,对她安慰几句,她轻轻点头,任由白绍东搂着,转身就要回房。
这情景看在盗狼眼里,不由得火冒三丈,脸色也转为阴沉。
很好,逼他出贱招是吧?
通常不到最后关头,他是不轻易把压箱宝拿出来用的,但逼不得已时,他也只好物尽其用。
「你忘了咱们互订终身,想不认帐是吗?」他用清楚了亮的声音,大声说道,让她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怒瞪他。
「我何时跟你互订终身了?少胡说八道!」
「怎么没有?咱们不但互订终身,还交换订情物!我送了你一把黑色短刀作为护身之用,你忘了?」
她脸色一僵,瞧了白绍东一眼,见他脸色有异,因为白绍东是看过她身上带着那把黑色短刀的。
她气得面红耳赤。「你再乱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这可恨的男人,到底前世两人结了什么怨,在她大婚之日,还要如此苦苦相逼?
盗狼抬头挺胸,脸不红,气不喘,将宏亮的声音,传遍现场宾客每人的耳里。
「我有证物,瞧,这是你送我的订情物!」说着,从衣襟里拿出一块布,在手上晃,让大家瞧个仔细。
看热闹的宾客们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道:「是女人的绣帕。」
「不对,看起来不像呀。」
「什么绣帕,看清楚,那是女人的……哎呀,是亵裤?」
所有人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大夥儿没看错,那真的是一条女人的亵裤,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朝新娘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