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记住!」白心蕾从冰箱里拿出一颗直径至少十公分的大苹果,砰地一声摆在他面前。「吃苹果不用削皮,这样营养才够。」
耿毅懒洋洋地掀开眼皮,只见她挑衅地瞪着他。
「我看你是不会削水果吧!你还算是个女人吗?一点女人味都没有。」他讥讽地抿了下嘴角。
「我没女人味?我没女人味?我从小到大,就是以女人味出名的。」白心蕾气到拿起苹果往他身上一扔。
他不躲不闪,正好让苹果打在他的胸前旧伤,痛得他弯下身。
白心蕾屏住呼吸,疾冲到他身边,小脸满是内疚地握着他的肩膀问道:「很痛吗?很痛吗?要不要搽药?」
她嘟起小嘴,很直觉对着他的伤口猛吹气,根本没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根本毫无痛意。
耿毅望着她着急的小脸,想嘲笑她嘟嘴吹气的举动很白痴。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那么认真、漂亮的眼睛那么担心地看着他,于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假装痛到不行,让自己偷偷享用了她的关心几秒钟后,才让不受控制的以手挑起她的脸庞。
「我没事了。」他定定地望着她。
他近在咫尺的男性脸孔,让白心蕾呼吸困难。他深邃的长眸,看得她心脏都快跳出口。她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待着……
「小娃娃,犯不着太在意我,我这种恶棍,终究是要离开的。」大拇指轻滑过她的肌肤,因为松不了手,只好以言语出手。
白心蕾的表情凝结,迷惑的心被他甩了一巴掌,整个清醒了过来。
她啪地打开他的手,摆出最擅长的公主骄傲来掩饰她的受伤。
「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干么表现出一副我对你依依不舍的样子?」
「因为你一副想要我吻你的表情。」他嘻皮笑脸地说道,一副恶棍模样。
「拜托,分明就是你一脸想吻我的表情。」她昂起下巴,一副不认输的模样。
耿毅上前一步,弯身低头与矮了他一颗头的她四目交接。
「没错,我是想吻你,只怕你不能承受。」灼热气息吐在她的脸上,摆明了欺负她没经验,只能认输。
「本小姐没什么好怕的!」白心蕾非常「不怕」地勾住他的颈子,主动贴住他的唇。
她睁大眼,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免得吸入太多他身上的男人气味。
他的长眸微眯而起,唇下那两片柔软似花办的唇儿让他再也忍无可忍。低吼一声,舌尖深陷入她不可思议的柔软唇内,两人像磁石一样地紧偎着,再也没法子分开。
她不想认输,硬是要学他一样睁开眼,但他火一样的坚硬身躯,还有霸道野蛮
眼里的欲望,让她无力地闭上眼,纵容他的吻将她带向未知的欲望海洋。
在男性欲望像烙铁般烧得耿毅难以忍耐时,他强迫自己推开她,低吼出声——
「够了!」
她扬起氤氲美眸,茫然地望着他。
那既清纯又美艳的模样,差点让他再次失控。
「我们不适合。」他哑声说道,放在她肩上的大掌青筋毕露。
白心蕾站了很久,才把他的话听进了耳里。
她当然想过,是不是因为他引起了她心里的一些莫名其妙感觉,所以她才会想瞒着爸妈,把他偷藏在家。但这种感觉,她是死也不会对他承认的。
因为他根本就不要她,他拒绝了她!
「这话还要你告诉我吗?」白心蕾仰起下颚,用一种皇族姿态睥睨地看他一眼后,大步转身走回房间。
砰!
她关上门,把自己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大哭。
有什么了不起嘛,不过是一个可恶的臭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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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三天没跟他说话了。
耿毅坐在她的粉红色电脑前,明明该专心研究股市,却老是频频分神到厨房那个身穿白色花边围裙的背影上。
在意一个女人,还真是件麻烦得要命的事。
他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意一个女人,偏偏他就是在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知道。也许是在她于仓库里自言自语装坚强时;也许是在她明明有机会逃跑,却硬是跑到他身边,扶起他不让他被扔在原地时;也许是在她明明喜欢他,却又要很差劲地硬装出什么都不存在的模样时……
也许只因为她身上有着他再也找不回的——
单纯。
耿毅看着双手,知道上头染了多少无形的血痕与杀戮。十六岁混入帮派至今五
年,他因为够聪明,从没留下任何案底。但那并不代表他没用刀捅过人、没用拳头揍过人、没威胁恐吓过人、没帮忙处理过一些血腥肮脏事……
他的后背沁出冷汗,目光却仍胶着在她的背影上。
「骗人骗人骗人……这把削刀哪有比较好用……」
此时,站在流理台前正在和水果奋斗的白心蕾,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注目,只一心一意地想着要如何将水果成功切片。
想她白心蕾毅力惊人,没有过不了的难题。钢琴、芭蕾舞都没能难得倒她,切水果算什么!
她举起水果刀,屏气凝神望着梨子的神态,像面对着不共戴天的敌人。她一手扶住大水梨,一刀下去,但落刀的力道不够,梨子便往旁边滑了一寸。
「臭水果,你乖乖站着让我切会少一块肉吗?」白心蕾这回使出全力地压住梨子。
「它乖乖站着,你一刀下去,它本来就会少一块肉。」耿毅笑着走到她身后说道。
白心蕾吓一大跳,分了心,刀子直接落向她的手掌,划出一道大血痕。
她瞪着白皙手上不停冒出的鲜血,因为吓呆了而没感觉到痛。
「马的,你是在切水果还是剁手指!」耿毅神色一变,一把抓起她的手,一手扯过面纸,用力压住她的伤口。
他压得那么用力,害白心蕾痛到以为她的手要被折断了,正想要开口跟他抗议时,一看见他眉头锁得那么紧,好像她那一刀是会要人命似的,她也不想喊痛了。
耿毅拿来医药箱,确定她没流血后,拿了好几块OK绷,把她的伤口贴得密密麻麻不透风。
「只是小伤。」他刚到她家时,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十来处,都没听他喊过一句痛。
「女人身上不可以留任何伤口!没事干么动刀自找麻烦,闲来无事不会去逛街吗?笨蛋!」他被她吓到心脏差点麻痹,又气自己居然会这么在意她,于是故意用刻薄的话想撇清关系。
他超不中听的话,气得她脸红脖子粗,顾不得形象地指着他鼻子说道:「谁叫你之前要我切水果!」
「我自己切,总可以了吧。」耿毅粗暴地把她押进沙发,自己走到流理台旁边,唰唰唰几下就切好了水果。
白心蕾看着一盘厚薄适中的梨子,摊成一朵花散开在瓮盘上,目瞪口呆之余,自尊心更是严重受损。
「你为什么会!」她不高兴地指责着他。
「因为我七岁就要煮饭给我爸吃,不像你这个大小姐,除了穿得漂漂亮亮之外,什么都不会。」耿毅瞪她一眼。
「我只是没机会学而已。我还有其它才艺课得上……」她握紧拳头,忍不住想反驳。
「马的,你还有脸回嘴?才学个切水果,就切出一滩血。哪天叫你煮一顿饭,可能要叫辆救护车在下面等着。」他打断她的话,把自己扔进离她最远的沙发里,冷眉冷眼地瞪着她,面颊肌肉硬得像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