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不懂,回门之后他为何开始疏远自己,当她想接近他时,他却把她推得很远,她不明白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那么在乎了,因此他的反复不定,让她难以忍受,他的温柔与冷漠都让她无法捉摸。
“你要我在乎多久?”他却这么反问她。
她愣住。
说不出口,一生一世。
“半个时辰?一日?三日?”他拿她的话反问。“还是一生一世?”忽然说。
她屏息,吃惊的眸子傻傻地凝住他。
为何他总能猜透她的想法?
他眸子暗黑,嘴角却勾起,定定凝入她的眸。“告诉我,为何画我?”他再问,这回以蛊惑的嗓音,抵押地勾住她。
“因为想我,所以画我?”他再问。
小脸涨红,眸子开始漾起水雾,她不安地在他腿上扭动。
她的肢体透露了心事,他咧开嘴,眸色却显得有些灰浊。“这几日,你有多想我?”他又问。
“我,不想你。”她垂下脸,撒谎。
“真的?”他抬起那张说谎的小脸,那迷蒙的眸子里凝这雾水,闪避着他的视线,“如果是真的,就看着我回答,再说一遍。”
她屏住呼吸,闪动的眸子怎么也没办法凝住他的眼,对着他说谎。
他笑了。“你想我,是吗?”
她没办法否认,眸子逼出泪光……
“小傻瓜!”他粗哑地道。
见那双水汪汪的眸为自己噙了水光,动情的吻住柔嫩的粉瓣,顶开她的唇,强迫她为他绽放。
“不要……”她羞红脸矜持。
“不要?”他低笑,舔吮香嫩的唇瓣,熟练地勾缠里头的丁香舌,“不要这样?”再整个含住她,吮她香滋滋的甜液。“还是这样?”他粗喘,毫不掩饰欲望。
她凝大眸子,因他邪气的纠缠而不能自已……
在他密密的舔吻间,她闪躲不及,他却游刃有余,不住抿唇笑她的嫩与几次也褪不去的羞。
不只不觉间衣物被褪尽,直至感到被充实地占有,她蓦然娇喘——
“兆臣……”
她水眸迷蒙,低弱地微吟,感到疼痛。
他显得有些急躁,这日,他好像不能按捺。
她叹息,承受着,不再揣着那小小的气与他计较,于是柔柔的发与软软地香将他缠住,在这小小的榻上,把自己最温柔的一切全都献给他。
当时,他灰浊的眼执着地定住她水润的眸,深深迷入她的柔情与相思里,未料竟狂躁得不能自己,将人儿占有的欲念像潮水一样翻腾汹涌……
桂凤听从媳妇的话,命丫头提了早膳来到丈夫的书房。
保胜昨日从玉銮那里落荒而逃后,怕桂凤看他笑话,故不敢上门找妻子,因此昨夜没地方可去,只得回到已许久未进的书房,在后堂的榻上孤单地睡了一夜。
他没想到,今早一睁开眼就看见桂凤。
“你,呃,你怎么来了?”见到妻子,保胜老脸微微的红。
他将公务交给儿子已久,清闲了数年,近几年早已不睡书房,每晚逍遥在妻妾之间,卧惯高床软垫,昨夜仓皇间不得已窝在书房,胡乱睡了一觉,早上起来眼泡还肿着、额角还疼着,显得十分狼狈。
桂凤心里有气,本来还想奚落丈夫两句,可一见他头上扎个包,衣服狼狈的模样,到口的话就咽下去了。
“来给你送饭呀!”压住一口气,她瞅着丈夫道:“你这模样又不能上饭厅去,要给老祖宗瞧见,那能了得吗?”
听见这话,保胜撇撇嘴,心里一丝丝甜。“你惦记着我啊?”
没料想,平日动不动与他顶嘴的妻子,近日没来嘲笑他就好,竟还想着他没饭吃。
“谁惦记你了!”桂凤瞅他一眼,没好气道:“额角都砸成一道口子了,能胡乱吃吗?”
这话不是惦着他,是惦着谁了?
这会儿保胜不窝囊,也不狼狈了。“那,你吃过早膳没啊?”他笑满嘴。
“赶着给你送饭来,谁吃了!”桂凤冷脸答,还吩咐丫头把饭布在王爷榻前。
“咱们一块吃吧?”保胜笑嘻嘻问妻子。
“不要了,你自个儿吃!”桂凤不理他。
“来吧,咱们一块吃吧!”保胜却扯住妻子,死皮赖脸地,硬是把她扯到身边坐下。
“干什么啦你!”桂凤脸皮薄,忙低斥丈夫:“拉拉扯扯的,没瞧见丫头们都在吗?”
“那叫她们出去不就成了?”保胜随即命众丫头出去。
桂凤却脸红了。“你干嘛叫丫头们都出去?”她睁大眼。
“干嘛?”保胜笑嘻嘻地,“当然是方便咱们夫妻俩说体己话啊!”
“谁跟你说体己话!”桂凤转身不依。
保胜握着妻子的肩,小心翼翼地把她转回来。“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到头来待我最好的还是你!”相处几十年,最了解桂凤的,当然还是保胜。
桂凤这时还肯来看他,如寒冬送暖,令他感触颇深。
“你知道,知道才怪!”桂凤嘴上还倔着,可眼睛却瞄着丈夫的额角,脸色忧虑。“大夫来瞧过没?别自己个胡乱包扎,就砸在眉梢上,可不是玩的!”
“知道、知道!”保胜心里甜丝丝地。“这包是大夫给缠的,大夫近日还要再来,再给我头上缠个蒙古包!”他逗妻子。
桂凤果然笑出来。“你还不正经!”她嗔道,作状伸手要搥他。
保胜情不自禁地握住妻子的手。“我还以为你也不理我哩,昨天晚上我心里好苦。”他对妻子说真心话。
“你叫玉銮理你不就成了?”她故意说:“平日你气我,不都是去找她吗?”
“是我错了。”保胜知道妻子的心思。“平日我让让你也没事了,是我心眼小,你别同我计较了,好吗?”
听丈夫一句错了,桂凤声音也软下来了,“谁同你计较了?要计较,早八百年前就该跟你计较了。”她喃喃说。
“全都是我不好!”保胜拥住妻子的肩头,将僵硬的桂凤搅如怀里。“一切是我的错,是我笨是我蠢,放着贤惠的妻子,好端端的还纳妾取侧室做什么?”只有自讨苦吃!
保胜吁口气,好生感叹。
这些年来周旋在妻子与侧室之前,虽夜卧高床软垫,可安抚了这个得罪了那个,他其实也不好过。
谁说男人三妻四妾可享齐人之福?说这话的,必定想害人。
桂凤被丈夫搅在怀里,胸口小鹿乱撞,竟像当年新婚那样,心窝里甜蜜蜜的……
有多少年了?丈夫不曾这样宠溺地抱过自己,她感动、震惊得都快哭了。
“我也不好,都怪我脾气拗,这张嘴总是不让你,才会把丈夫拱手送给侧室与小妾。”桂凤也后悔了,她软着声,也对丈夫说出了真心话。
保胜听她说出这话,感动得心都化了。“怎能怪你呢?是我自个儿不珍惜,我该多疼的人是你,这道理竟然叫我近日才想通了!”凝视妻子娇羞的脸庞,保胜的记忆也回到当年新婚燕尔的时光,对妻子的感情与感觉,也越发深浓起来。
耳里听着丈夫十多年不会对她说过的甜言蜜语,桂凤这时才真正明白馥容那番话,理解那话中真实的涵义。
想想她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竟然要媳妇来教她夫妻相处的道理,感叹之余,她也不得不佩服馥容的蕙质兰心,庆幸自己得到一个如此贤惠的好儿媳。
不知不觉,她累得在榻上睡着。
等她醒来时,身上盖着一床软缎,和一件衣物。
她做起来,衣服滑落到地上,她怔怔地凝望,认得那是兆臣的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