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静起见状肝胆俱裂,拿出藏在身上的烟雾弹往天空上抛,七彩烟雾往天上冲的同时,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黑衣人出现山头。
那气势,如同战争。
黑衣人每个都一身特殊装备,枪弹缠身,手上不是杀伤力很强的霰弹枪,要不就是火力勇猛的突击步枪。
胜负立现。
威廉· 戴尔喃喃地骂了脏话,除了不敢置信还是不敢置信。「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下次要对付人之前先搞清楚对方的实力,东方帮在台湾可不只有一个朱雀堂,你真的太小看我们了。」风静起很有良心的给他忠告,神色旋即转为冷酷,「但是我十二万分的确信你这辈子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说完越过他还有剩蛇、勾陈与青鸾三堂堂主的身边奔向梁心愿。她可千万不能有事!
很不幸的,才脱离安胎恶梦没多久的梁心愿因为经历绑架,受惊吓,又摔跤的非人过程,在风静起的坚持下又住院了。
奇异的是她虽然看似重重地摔了一跤,腹里的胎儿却仍旧乖乖的躺在妈妈肚子里,没有造反,没有出血,甚至些微的擦伤也没有。
这是奇迹。
「静起,等我出院,我们去向那坟墓的主人烧香道谢吧,我觉得是他在冥冥中替我保护了Baby ,你说好吗?」尽管人躺在舒适的病床上,心里头搁着的事情也没少过。
「妳说什么都好,我没意见。」只要他们母子均安。
「我什么事都没有,住在这里浪费钱又没什么用处,我们回家吧?」病房不管多么舒适都是病房,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妳说我大惊小怪也好,我就是不放心。」
「凭良心说,你是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这做妈的?」忍不住要计较一下,不说清楚不放过他。
「孩子可以没有,我们以后只要妳愿意就生,不想生就不生。但是妳不行,妳只有一个,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梁心愿可没想到他说得这么露骨深情,一下红了脸蛋。
「再两天,如果医生确定真的可以回家,我马上带妳回去。」
「你每天都这么说……」她有些不高兴,槌了他一下,觉得他根本是在敷衍她。
「天地良心,这次一定是真的,不然等一下周医生来巡房,妳可以问他。」
风静起把金恩还有薇薇送来的香槟百合拆开包装放在水瓶里,顿时满室生香。人家都挂保证了,梁心愿总算不再计较几时可以出院,反正她知道风静起表面看似好商量,其实骨子里有自己的决定,他要是不松口说可以回家,她是别想离开了,再加上他已经给她请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只能认命的在医院里耗下去了。看着摇曳生姿的白色花朵还有搭配的姚金娘,以及两只身穿背心一脸淘气的小熊娃娃,她不由得想到那对父女。
「他们都没事了吧?」就算同样都是被威廉· 戴尔当作用来威胁风静起的人质,她始终没机会和金恩说上话,她在医院清醒后,金恩只是满怀愧疚的再三道歉,一直说给风静起添了麻烦,最后带着已经变得安静许多的薇薇离开,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不用多问风静起就知道她指的是谁。「金恩带着薇薇回美国了,他们的事不用妳担心。」
「那么,那个坏人呢?」
知道她的好奇心若没有被满足,肯定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他干脆坐到床沿,把事情的后续发展说了个大概。「威廉将会被遣送回意大利,现在正在谈引渡条件。」
「你是因为对人性灰心,所以不愿意再当医生的,医师执照根本从来没出过问题吧?」她实在聪慧,抽丝剥茧便把事情兜在一起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最重要的是当医生太忙,即使开了诊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守在诊所里面,反而更不自由,这违反了我想陪伴妳的想法。」
「这样不可惜吗?你真是一个很优秀的医生钦。」
「以前,或许我的野心很大,想到处去看,觉得自己的能力充足,世界上没有难得了我的事,可是,两年的休养沉潜让我有时间好好回顾自己跟妳的事,我发现,没有妳我根本飞不起来,一个男人要是没有家,没有能让他心安的另一半,不管在哪方面有了成就,没有人可以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梁心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捏住他的手心,就这样握着,久久不放。
好一会儿,她想到一件更严重的事。
那天又是刀又是枪的,他们可是违反了枪炮弹药管制法啊……
不等她开口,风静起索性主动道:「所有的事有颜律师会处理,帮会的刑事委托都归他处理,妳啊,真爱操心,就别管那么多了,有我在,放心吧。」她吐了吐舌头,她不会真的变成爱操心的大婶吧?两天后传来消息,因为抓到毒贩头子威廉· 戴尔的不是警方,而是「恶名昭彰」的黑帮,警政署在彻夜开会之后答应交换条件,就是不再追究朱雀堂跨海来台的事情,也撒除对他们的监视,再来,抓到威廉的荣誉没有朱雀堂的份。
而关于帮派之间的不正当械斗……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听起来怎么都是所谓的人民保母占上风,他们什么事都没做,还真好意思把功劳、人情全拿了。
其实警方不敢明说的是他们最近也受到很大压力,胜蛇、勾陈、青鸾都透过更高层的关系给他们施压,就连美方也有人在关切。
经过种种考虑,既要能让正义的一方面子不要丢太大,又要自圆其说,也只能这么蛮干了。
「便宜都让他们占了,还得理不饶人呢!」什么人民保母,太圈圈叉叉了!
「无所谓,」轻抚她气红的脸,他一点也不在意。「我们大家都平安,三个堂口的兄弟也没有任何折损,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也对,有什么好争的呢?」她靠在风静起肩上,幸福那么满,谁无聊的还要去追究那些。
「我这两天都没有看到火儿。」虽然相处日短,她已把火儿当弟弟看,不免问上一问。
「他说他没脸见妳,因为他一个不注意让妳被掳又受惊,他很自责。」
「我不怪他,这又不是他的错。」他还只是个少年,谁会因为这样怪罪他?真是个叫人心疼的孩子。
「过几天等他想开了我再让他来看妳。」
「也好。」
不过,火儿的心思不同于一般人,几天后他给梁心愿留了封信,说他要回学校去把还有一个学期的课业完成,然后人就失踪了。
风静起派人去找过他,不是要他回来,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回学校去了,而不是在外面晃荡。
一年后陆续传来火儿的消息,他以吊车尾的成绩进了军校,成绩虽然不亮眼,但是他的好体格、灵敏的活动力很受长官欣赏,之后并不负众望加入以严格著称的陆战队,最后以最优异的成绩离开陆战队,加入特种部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陆陆续续的,天堂的员工、朱雀和其它三个堂口的堂主都来致意慰问她,也不是每天人都这么多,难得一天清闲下来,风静起忙别的事情去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见她没有说话聊天的意愿,很自动的到外头找伴去了。
她摸着小腹安静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一件被她忽略很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