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肚子里留了你的种,你准备怎么办?」
皇甫夕哼哼一声,「那也随她。露水姻缘本就是你情我愿,我没强迫她生我的孩子,她若是因此要挟,我也不会甘心被制。」
皇帝狠狠地咽了一口气,咬牙说:「四弟,你不要让大家后悔宠坏了你。你为人做事,总该有原则和底限,人家女孩子总是清白之身,给了你,是想依靠你一生一世,你随随便便就毁了人家的清白,也就是毁了人家一生。」
他却不以为然。「皇兄,我不是你,看中哪个女孩子,要了她,就封赏一座宫殿把她养起来。那是属于你皇帝的特权,而我要的是自由,皇兄还记得自由的滋味吗?您若是记得,就不会这样命令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皇帝很不赞同他的话。「你少拿『自由』 来掩饰自己犯错之后该承担的责任。朕给你两个选择,一,赶快娶妻,安定下来;二,出使海外,做些男人真正该做的事。」
他叹道:「唉,我若是这两件事都不选,皇兄想怎样?把我杀了吗?」
皇帝眉毛一拧,「你若是三番两次不理睬朕的好意,朕只好先把你关起来,闭门思过些日子,盼你能快点醒悟!」
皇甫夕也沉下脸来,「闭门思过?也好,我这就回兰陵宫去思过,皇兄不必再为我发愁了。」
他一刻都不再待,躬身行礼之后,径自大踏步地向外走。
皇帝气得丢下一个砚台,大声说:「皇甫夕,你站住!」
他侧过脸来,问:「陛下还有什么旨意?」
好一阵沉默之后,皇帝才叹道:「你这个脾气,真让人拿你没办法。你不要嫌皇兄爱跟你讲道理,说句真心话,你就没想过你也是皇储吗?若是朕哪天走了,身后没有子嗣,你就是皇帝,到时候你要怎样治理这个国家?就以现在这么随随便便的轻慢态度吗?」
「明日之事明日忧,皇兄,你想得太多会有白头发的。」皇甫夕说完便走出殿。
宫外的太监陪着笑问:「王爷的事情办完了?」
「本王的事情几时轮到你这个奴才插口?」他冷冷斥喝,收起平日一贯的可亲,让那名本来想过来讨好的太监吓得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皇甫夕满心的恼火,一路气呼呼地回到兰陵宫。
宫中众人见他脸色阴沉,很是少见,但谁也不敢上前询问原因。
他入内走进寝宫,将门重重地撞上,摘下墙上的一张琴,胡乱地弹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太监在宫外说:「王爷,御膳房来问王爷要吃什么?」
「本王没胃口,今日不进食。」琴声铮的一整戛然而止,像是琴弦被弹断了。
殿外再也没有人敢来说话。
直到夕阳西下,夜幕低垂,皇甫夕才缓缓抬起头,看到殿内的青石板上,已经一层清辉。
这清辉的颜色幽幽淡淡、清清冷冷,似是可以将他、心中的躁动平静下来。
发过了脾气,他总算是心情好了些,可以冷静思考皇兄的话。
在外人面前,他向来端着一张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笑脸,他喜欢站得远远的,在心中鄙夷地看着世人为了各种目的辛苦奔波。他自认是上苍的宠儿,生在帝王家,身受宠爱,心中所想、眼中所爱,没有不触手可及的,向来随心所欲地过日子,最厌恶被人束缚。父皇母后在世时,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皇子又生得漂亮聪颖,对他极为宠溺,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来送他。
两位姊姊待他也是如宝似玉,只要他叹口气或者动动眉毛,姊姊们不等他开口,就会先把他看不顺眼的人事物除掉。
这样悠悠闲闲又可以任意而为的日子,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理由要放弃?
将琴一推,他伸了伸有些僵硬的双臂,这时候才觉得肚子饿了,便喊了一声,「来人!」
殿外值守的太监这时候才敢打开殿门,探出头来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准备点吃的,叫御膳房做一份春思卷,配几碟小菜送过来。」
他吩咐下去,过了一会儿,御膳房便将做好的膳食端上。他一边用膳,一边端起桌上的酒壶,倾倒出一杯酒,滑下腹的那股热流瞬间暖了身子,更如电光石火一般,让他陡然想起了一件事!
玉楼春!
唐可怡!
藏书楼静悄悄的,美丽的月光照在楼阁四周,映在地上的影子就像是暗夜中的一幅画。
皇甫夕再度来到这里的时候,天早已全黑,但是在那裸栀子树下,却有一道纤细的身影,靠着树干,似是一尊优美的佛像。
「小怡!」他不敢置信地小声喊出她的名字。
那「佛像」动了动,疲倦而欣喜的声音响应过来,「你……回来了!」
他对她笑,朝她靠近。「原来妳还在这里!难道妳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可他手掌刚刚贴到她的肩膀上,她的身子竟向下一软,倒了下去。
他急忙扶住她,她轻声呻吟,「我的腿好酸,好累,站不住了……」
皇甫夕震动地望着她小小的面孔,虽然脸上满是疲惫,却有更多宽慰的笑容,好像看到他回来,可以了结多么重大的一件心事。
他坪然心动,毫无预兆地忽然吻了她,将那颤抖嗫嚅的唇瓣及微弱的呼吸都一并覆住。唐可怡身子瑟瑟发抖,两只手甚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迷迷糊糊地任由他将自己的纯真肆意抢去。
「小怡,是这花香……让我对妳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如果妳能宽恕我的罪,请允许我罪上加罪。」
他柔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低哑,让她听得心旌摇动。她不知道他刚才的举动怎么会是「罪」?如果那是罪,那这罪也太让人快活了。
「小怡,我想抱妳,可以吗?」
他幽亮的黑眸在暗夜中散发着魅惑人心的光泽,这句话,是他第二次问她了,她还迷醉在刚才那个让人窒息的深吻中,甚至搞不清他到底在问什么,更不懂得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但她知道他需要她的回答,于是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好!」
得到她的响应,皇甫夕眸光一亮,下一刻,他将她按倒在满是栀子花瓣的草地上,借着乌云遮蔽了月光的这一刻黑暗,大掌灵活熟练的将她的衣裙撩起,清凉的手掌袭上她满是处子香气的柔软胴体。
她还是个女孩子,青涩而未经人事,但是在他的手掌巡游下,属于女人的每一处反应,她都不可躲避的热烈响应。唐可怡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忽然变得不受控制,随着他的手指游走,战栗着、低吟着,急促地喘息着,像火焰一样地燃烧着。
忽然间,一种奇怪的疼痛从身下传来,她本能地皱起眉,呼吸像是要在这一刻终结。但当她的眼睛透过一层水雾,依稀看到他古怪的表情时,她放弃了所有的抗拒,让他可以自由地在自己身上驰骋。
他又病了吗?他的表情看起来又像是痛苦又像是狂喜,苍白的脸颊有了血色,原本冰凉的肌肤也变得滚烫。
现在她是在救他还是在害他?她犹豫着,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帮他。
他忽然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抱紧我。」
听到他的命令,她放弃了所有狐疑猜想,放弃了所有不安和恐惧,紧紧地搂住他的腰。他的腰如棉柳一样的细而柔韧,此时更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剧烈的颤动着,带着她,逐渐丢失了神智,陷入一种莫名的喜悦和快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