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现在可以来展场吗?”
奇异的,表姐要找的人竟然不是兰皓成,而是她?!
“嗯?怎么了?”张晏飒转头看他一眼,忍不住露出微笑。
“有点事。”水映瑶的声音有些怪异。
张晏飒不由得坐正,“嗯,那要找兰一起去吗?”
“你们……事情解决了?”水映瑶不放心的问。她猜测他们两个应该是和好了,都消失了三个小时以上,要是没和好,兰皓成也太逊了。
“呃……嗯。”张晏飒红著脸回答。
看样子不只和好,还被吃干抹净了。
“那留学的事?”
“我们……还没谈到那件事……”明知道表姐看不见他们现在的样子,张晏飒还是心虚的脸红了。“不过兰正在画画,应该没办法很快过去。”
“那你来就好。”水映瑶马上说。
“喔。”张晏飒又跟表姐说了几句话,才结束通话。
感觉自己被人擦过澡,这下她连脖子也泛红,不由得庆幸他们今天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是因为心态不一样,方才的欢爱感觉格外的让人脸红心跳。
好像回到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她倒吸一口气,轻拍脸颊,要自己别再妄想。
所幸兰皓成现在跟雕像差不多,让她不至于那么羞窘。
她穿上衣服,怕他著凉,于是将西装外套轻轻的披在他肩上,并没有特别注意他在画什么,然后找了张纸,写了几句话,交代自己的行踪,将纸条压在他能够轻易看见的地方。
接着她重新铺好床,直到离开,他仍浑然不觉。
张晏飒来到展场,只见展场里依然人潮汹涌,有几个看起来像保全的人聚在一起,跟包含水映瑶在内的一些人表情严肃的谈话。
“晏飒。”水映瑶注意到她,招招手。
张晏飒点了下头,走过去。
水映瑶将她拉进一个隔起来当休息室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水映瑶为彼此介绍身分。
“孙小姐、闵先生,我表妹,她是法医。”
听完表姊说明状况后,张晏飒搔搔头。
“啊?车子不见了?车子不见了,找警察会比较快。”
水映瑶却以不希望事情曝光,影响车展的理由阻止她报警,并希望她帮忙。
张晏飒为难的表明自己帮不上忙,虽然她跟警方有合作关系,却不是关于失窃这方面的专业人士。
“完了,没希望了。”孙知书掩面大叫。
“我找人帮忙。”闵肇棠脸色铁青的说,拿出手机,走到角落去讲电话。
“我觉得还是报警比较好……”
“不能报警,虽然怀疑有内贼,但是谁也不能肯定真的是,今天受邀前来的宾客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没查清楚就贸然行事,对车展的伤害太大了。”水映瑶摇头,否定张晏飒的提议。
孙知书的肩膀抖动,显然急到哭了。
张晏飒想了想,“还是我找人问问看,有没有提供这方面服务的私人公司?”
“这方面的人,我已经找到了。”闵肇棠刚好走回来,听到她这么说,于是开口,“等等人就来了。”
水映瑶神色紧绷,点点头。
顿时,房间内一片寂静。
“怎么会不见?”水映瑶就是想不通,一辆车子是怎么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下被偷走的?“我们所有的人都瞎了吗?”
“有时候人愈多愈容易视而不见。”
孙知书深吸一口气,抬头看闵肇棠,“麻烦你帮我聚集工作人员,我们得先让他们知道发生什么事。”
闵肇棠颔首,然后离开。
水映瑶压了压发胀的太阳穴,“知书,你还好吧?”
孙知书点点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抚著胸口,呼吸急促且有喘鸣。
“你看起来不太好。”张晏飒仔细打量她,“你有气喘?”
孙知书点头,表情痛苦。
张晏飒倒吸一口气,脸色看起来比孙知书还苍白,并往门口移动。
“气喘……药呢?知书?”水映瑶连忙追问,上前轻拍她的背。
孙知书颤抖著手,自口袋里拿出一个喷雾剂,却因为喘得太严重,一时拿不住,喷雾剂掉到地上。
张晏飒同样抖着手,捡起滚到脚边的喷雾剂,先摇一摇,再递给表姐。
水映瑶把喷雾剂凑近孙知书,后者却无法自行吸入喷雾剂里的药。
“晏飒!”
“啊!要压一下。”张晏飒慌张的指示。
“她根本吸不进去。”
孙知书两眼一翻,喘不过气。
张晏飒满脸惊恐的上前,从水映瑶的手中接过喷雾剂,发现吸口的盖子没打开,于是打开盖子,再摇晃喷雾剂,闭著眼睛,抬起孙知书的下巴,对准角度,快狠准的压了下喷雾剂,“吸……吸气。”
孙知书立刻照做。
“憋气。”张晏飒停了三、四秒后,才将喷雾剂移开。
孙知书憋气,大约过了五秒钟,药物适时的舒缓了她的痛苦。
“再一次?”张晏飒问。
孙知书颔首。
又摇了摇喷雾剂,依照刚刚的步骤,让孙知书吸入药物。
过了好一会儿,孙知书终于恢复正常,“谢谢。”
“不客气。”张晏飒扯了下嘴角,不明白是窘迫还是不悦,柔声劝告,“你最好围丝巾或是戴口罩,天气挺冷的,气喘容易发作。”
孙知书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事情太多,总是忘了。”
水映瑶啼笑皆非,拍了拍表妹的肩膀,开玩笑的说:“没想到你救了个活人。”
张晏飒的母亲是医生,母系亲戚几乎全都是医生,有的亲戚还是某些名人的御用医生,有的则在国内外有名的医院任职,不可避免的,她的未来虽然没有被母亲限制,却因为耳濡目染的关系,也选择医学系就读。
大学时期,她因为对法医这门学科产生兴趣而转系,当时这件事在亲戚之间流传了好久,都说医生应该以治好病人为己任,她却偏偏选择成为跟死人有关的法医,钱少事多不打紧,重点是法医常常得出庭作证,抛头露面的结果,是让这份工作的危险性相对高于一般医生。
不过张晏飒很有自知之明,她向来不善人际往来,跟尸体相处比跟活人相处容易太多,对于这份工作很是乐在其中。只是死人见多了,看见活人受伤或不舒服,她都会下意识的躲避。
张晏飒苦笑,“表姐,车子不见,那车展是不是要停摆?”
水映瑶耸耸肩,“提供宾客开车体验的服务只有前三天,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没办法让明天的宾客开车体验,要是今天没找到车子,我们就得想别的办法。”
孙知书面色灰白的叹口气,“我会扛起所有的责任。”
“孙小姐。”闵肇棠开门进来,后面跟著一堆工作人员,每个人神情各异。
孙知书打起精神,起身,请大家入座。
结果一直到午宴结束,车子还是不见踪影,也没有找到一个确定的可疑目标。
然而,在事情不能曝光的前提之下,他们也只能先让所有的人离开。
张晏飒无所事事的在展场里闲逛。
兰皓成的花艺展明天就结束了,今天她没能好好的欣赏,明天得出庭作证,表姐方才又约了她跟孙小姐他们一道吃晚餐,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所以她只能够趁著这个空档,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观赏他的作品。
说实在的,交往两年,她的艺术鉴赏能力一点也没有长进,也许是因为这次的展览并非兰皓成自愿接下的,这些由花组合而成的作品都透露著一股很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