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文化冲击。」尤凤仪简单一句归结。「不用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发现北凉人还满有心机的。」
「什么?」
「我请四翼国的大夫看过红姑娘,虽然伤是重了一点,但没公孙朗说的危在旦夕那么夸张。」她不像白苹,人家说什么就信,尤其是男人的话她向来打折扣,所以早请了大夫看过。
「咦……他干嘛骗我?」白苹双手握拳,气冲冲地跑出去。「阴阳铁的事骗我,红姑娘的事骗我……还有之前一堆谎言,到底什么意思?」
她先到房里找人,却没看到人影,经过花园时,发现公孙敛正仰着脖子盯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
「你在看什么?」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猜想是不是什么珍禽异兽躲在其间,可越往上瞧不清,枝叶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任何光线能穿透。
「我想找只鸟问些事,可它们全躲着不见人。」
「因为兰夫人恐吓过它们……」
「是啊!不过还是有些不寻常。」公孙敛沉吟着。
「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也觉得鸟都躲起来很奇怪,凤……兰夫人说一定有阴谋。」
公孙敛笑问:「你觉得是什么阴谋?」
「最明显的就是它们在掩护赤凤,赤凤对我跟兰夫人甚至老爷爷的事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是它不想讲所以才躲起来,至于阴谋……我想了很多,可是都被兰夫人否决,我答题的命中率很低,所以还是不要贻笑大方,直接听你的高见比较好。」
公孙敛笑道:「我没什么高见,只是觉得不寻常。」
「是喔!」不晓得他是真这么想,还是不想告诉她。「那……我可不可再问你一件事。」
「你不用这么客气,尽管问。」公孙敛立刻道。
「阴阳铁的真正功用到底是什么?」明知他们兄弟可能串供,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请你老实告诉我,不要骗我。」
公孙敛爽朗笑道:「怎么,被二哥骗怕了?」
「你也知道公孙朗在骗我……」
「不是。」公孙敛赶紧断她的话,他失言了。「我不知道二哥说了什么,只是他讲话就是这样,虚虚实实的,不是只对你。」
白苹一脸怀疑。「你别袒护他。」
他笑道:「我袒护他做什么。」
她还是觉得可疑,正要追问,他已转了话题。「阴阳铁主要是行保护作用,这二哥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它还有一些次功能。」
「什么次功能?」
「我们从小带着阴阳铁,它跟我们几乎是一体的,即使丢失,也很容易找到。」
「这是什么意思?」她歪头想。「他把阴阳铁弄到我身体里……」
「如果你不见了,他才找得到你。」
白苹惊讶地张大嘴,一时各种情绪涌上,震惊、心疼、感动、不舍……全交织在一起……
「对了,附赠你一个秘密。」他继续道。「我们已经很久没变身了,在我们这个年纪如果还变身有点不光彩。」
「不光彩?」
「变身是少年时期才会做的事,到了我们这年纪,除非同样是跟北凉战士做生死决斗,否则不会再变身。」
在山中发生的事公孙右都告诉他了,芙妹与他们的实力差了一大段,二哥根本不须变身也能制住她,他会一时失控,想必是因为当时玉飞双被芙妹打了一掌,他一时怒火攻心,所以才控制不了自己。
白苹恍然大悟,难怪她每次叫他变身他死不肯,还以为是不好意思被她看到难看的模样,原来是因为不光彩。
「等一下,你说你们这个年纪……你们到底几岁了?」她忘了北凉很长寿,如果没意外,可以活两百以上,比别国多出一倍。
公孙敛咧嘴而笑。「这你还是问他吧。」
见他卖关子,白苹更急了。「天啊!他不会一百多岁了吧,这么说我跟老公公……这不行,我去问他,这种事要先说清楚啊,他根本是诈骗集团,他在哪儿……」
公孙敛为她指点明路,笑着看她远去,总算小小报复了一下,否则他老吃闷亏,也太不公平了。
白苹杀气腾腾往目标前进。「公孙朗,你在哪儿?」这里有两条岔路,她怎么知道要往哪儿?
「公孙朗,你出来,我有话问你。」她往右而行,但走了几步后,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于是又折回原处,这次选了左边的石子路。
果然就见到他立在凉亭内,沉思地遥望远方,一见到他,她的心跟胃仿佛有羽毛在里头刷来刷去,弄得她痒麻,怒气也迅速散去。
气死人了,什么阴阳铁嘛!这样她怎么对他生气,他的视线由天际收回,转过身来面对她,俊帅的五官、深邃的黑眸让她的心又开始痒了……以前虽然也觉得他帅,但并不会心痒难耐,现在他的根本像过敏原,只要一接触她就开始发痒,只差没出疹子。
不行,她不能发花痴,她要振作,今天就叫他把这鬼东西拿出来。
「你为什么一直骗我?」她重新聚积怒气,跑到他面前质问。
「骗你什么?」
「还装蒜,红姑娘根本没有你说的伤得那么重。」
他一点也没有心虚的表情,还扬了下眉,不知悔改地说:「你发现了。」他以为她会再迟个几天才会发现。
「你为什么骗我?」她更气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真的很讨厌你这样……」
「这样我才有理由留下。」他实际地说。
她一怔,想起那天他说要离开她还很生气。「你不能因为爱面子就骗我。」
他伸手要拉她,发现她后退一步,还赶紧将双手藏到背后。
「我们还没有说完话,你不可以碰我,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又想对我毛手毛脚,让我晕头转向对不对,这次我不会再上当。」她坚决地说。
他没生气,反而露齿而笑。「晕头转向吗?」
「你不要得意,那都是因为你在我身上弄了阴阳铁。」她怀疑这根本就是情蛊,他在她身上下蛊了。
「还有我刚刚走来这里时又想到你骗了我一些事,一个是老爷爷的事,你说他只有新生儿诞生时才会出现,但是公孙右出生也就是他娘难产时,老爷爷并没有出现,你说他是一年后才回来北凉的,还有……还有……我又想到了,我们在山上采药草的时候,我在那里拔杂草,你说我拔的是毒草,可是后来我的手也没怎样啊,你干嘛一直骗我?」不想还好,这样一想起来他撒的谎可真多。
「你说想找老爷爷,所以我给你一个希望……」
「你是要骗我生小孩。」她瞪着他。
他微笑。「不是,我只是想把你拐到北凉。」
她愣住。「把我拐到……」
「你不想离开这里对吧?」趁她发愣的时候,他一把抓过她。
「哎呀!」她挣扎。「你不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不乱摸就是。」她无法抗拒他的模样真有趣。
「你今天就把阴阳铁拿出来……」
「你忍得住吗?拿出来会比放进去还难受。」
比放进去还难受?她瑟缩了下,开始退却,放进去的时候像火烤,拿出来比这还痛苦……她打个颤……
「你不会又骗我吧?」她存着一线希望。
「你可以去查证。」他说。「你只是一时不习惯,等习惯了反应就不会这么强烈。」
她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他点头。「你不是北凉人,不习惯金属所以会比较敏感,过一阵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