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仪皱眉。「奇怪了……」
「你一醒来就有吗?」白苹追问。
「不是,是慢慢的,有时候是看到人或某个东西,不然就是听到某些事,然后就会有记忆出现。」
「那为什么我没有?」白苹还是这句话。
「作梦也没有?」
「偶尔会梦到一些奇怪的事,但是你也知道梦都是乱七八糟的,我醒来没一会儿就忘了,不过我刚刚打那个红衣姑娘的时候,脑子里有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是玉飞双被打飞出去的情形。」白苹忧心地蹙眉。「凤梨你觉得玉飞双跟米兰兰是阳寿尽了吗?还是她们灵魂还在?」
「这我哪知道,不过赤凤说过米兰兰已经死了。」尤凤仪皱眉。
「那你问它玉飞双的魂魄还在不在?」
「从宫里回来后,它就飞去花园,刚刚叫它也不回应。」尤凤仪起身,说道:
「我去找它,越想越不对,它一定还有事瞒着我,怕我问它所以故意躲起来。」
「好,你快去找它,它可是神鸟,一定知道很多事,说不定比老爷爷还厉害,对了,你不是叫我画老爷爷的画像,笔墨纸砚要给我。」
凤梨说老爷爷是北凉人的事未免太过凑巧,而且还只在婴儿诞生时现身,一听就很假,只有她这种笨蛋才会相信,所以要她把画像画一画,叫人去贴,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新仇旧恨。
「我还没问你干嘛把我画成一只猪。」白苹故意生气地问。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画画很差,画条猪已经不错了,而且你绰号就是猪,简单明了。」
「猪才不是我的绰号,只有你才会这样叫。」她瞪她。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尤凤仪不理她,直接往外走。
「你就不会画苹果,根本是藉口藉口。」白苹继续叨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你有时间跟我抱怨这个,不如动脑筋思考怎么回去,难道你真要在这里生孩子?」抛下最后一句,尤凤仪离开房间。
白苹烦躁地抱着头,凤梨干嘛跟她讲这些,这样吹皱一池春水,她以后见到公孙朗不是很尴尬吗?
可是这不可能啊……公孙朗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虽然玉飞双在现代算是美女,但在这里也只能算普通,再说了他是北凉种马队,人又长得帅,套句凤梨说的,要什么女人没有,连公主都「肖想」跟他来一段……
就算凤梨没跟她提,她也不是笨蛋,刚刚公主还挂在他身上,她怎么会不明白公主的心思。
不过据凤梨所说,公主基本上是想跟公孙兄弟来一段,谁都可以,两个一起当然更棒,北凉种马队果然是做口碑的,难怪这里的女人哈得要死,公孙兄弟急于离开的原因大概就在这儿。
性跟权力果然是史上最大武器,两兄弟配备齐全,难怪一路上想贴过来的女人不少,明明外表斯文谦和,温文尔雅,怎么会跟肌肉勃发充满肉欲的种马扯在一起,严重的违和感让她精神错乱……忽然间她想到在客栈遇到的那些妓女,莫非发现公孙朗是北凉人,所以才蜂拥而上?
问题是她要种马干嘛?她宁可要大富翁,不对,不对……白苹混乱地摇头,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回家……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根本就莫名其妙嘛。」越想越烦。唉……白苹扭干布巾,在红衣姑娘脸上轻擦。「你武功这么差,干嘛来行刺,结果变成这样,人要懂得量力而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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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红衣姑娘依旧未离险境,不过曾清醒过一次,虽然告诉她兄长应该已经回乡,她却不信,为了安抚她,尤凤仪将剩下约十名左右的男宠全叫到房中,让他们说明。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已经将大半的男宠送回家中,还给他们一些银两当作补偿,留下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认识红衣姑娘的,所以才推测她兄长应该已经回家。
问她兄长名字为何,她却不肯明言,怕米兰兰加害,虽然找了男宠来说明,红衣女子仍是半信半疑,怀疑她找人作戏,至此尤凤仪决定放弃再取信于她,一切还是等她好了再说,这红衣姑娘虽然烦人,可米兰兰名声本就不好,她会怀疑米兰兰骗她也是情有可原。
至于赤凤仍是不见踪影,尤凤仪坚信它根本在躲她,问了其他鸟儿,它们也全说不知道,这分明有鬼……她气得说要把它们烤来吃,第二天花园里静得像墓园,一只鸟儿都找不到,尤凤仪气得浑身发抖。好啊,现在可是集体叛变,把她这个主人晾在一边,全落跑了。
基于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白苹对好友的脾气太了解了,为了避免被流弹波及,自然也躲得远远的,凤梨生气起来根本没人性,她可不想当炮灰。
至于她和公孙朗……唉……相处起来总是有那么点不自然,气氛诡异,不过说不定这只是她单方面的错觉,因为公孙朗对她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喜欢她。
有一回她试探地说要帮他找最会生的女人,帮助北凉生产报国,他却冷冷地道:「你以为这种方法北凉没有想过吗?」
「不行吗?」她讶异地问。
「不行。」
「为什么?」
他不答了,这家伙,老在最重要关头闭紧嘴巴,不过没关系,他不说难道她就不能查吗?
公主几乎每天来府中转圈,日日歌舞升华,可怜的公孙敛好比男公关,天天应酬陪笑脸,身形日益憔悴,透过公孙敛的口她才知道公孙朗有多老奸巨猾,把这种艰难的任务丢给弟弟,自己乐得逍遥。
于是她一边由公孙敛与公主这边挖北凉的民情内幕,一边答应公孙敛她会把公孙朗推出去跟公主交际应酬。
这天她跟公孙朗父子骑着曳鸟到山上采药,红衣姑娘昨晚又吐血了,她一晚没睡,就怕她咽气,今天一早公孙朗说要来采药,她在房里坐不住,所以也跟了出来。
「公孙朗,你凭良心跟我说,红姑娘到底有没有救?」红衣姑娘、红衣姑娘的叫实在太费事,所以干脆叫她红姑娘。
「没救。」
「你别这么说嘛!」她眼眶红了。「我明明出手没那么重啊……」
「你很奇怪,每次就爱问这问题,说了救不了你又要哭,那干脆别问。」公孙右忍不住抱怨。
「你干嘛老是吐我的槽,我不想当杀人凶手嘛。」她吸吸鼻子。
公孙朗扫她一眼。「是她自己偷袭在先,又没人怪你。」
「对啊!在北凉如果有人挑衅打斗,那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公孙右说道。
「我又不是北凉人,我受的教育是要尊重每一个生命你懂不懂?」
「那人家来杀你,你也不躲?」公孙右不屑地说。
「当然要躲,可是不需要把人杀死。」她难过地说。「她才几岁啊,再说她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她是来找她哥哥的。」
如果现在死的是杀人魔王,她还不会这么难过,偏偏是个才十几岁的姑娘,她的生命就这样毁在她手上,她怎么能不伤心。
「你意见很多。」公孙右跳上曳鸟。「好吧!我去帮你找药草。」
「我们现在不就在找药草?」他是想去玩吧!这几天他骑着曳鸟到处晃,快乐得不得了,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有得玩就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