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瞄她一眼。「我不是说过了,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
「你别说。」她的脸辣烫着。「反正我没印象……也就算了……你不要老跟我讲这种话。」幸好她什么都不记得,否则怎么可能泰然自若地与他说话。
她倒是只有这种时候才有一个姑娘该有的娇羞。「你得再吃胖一点才行,生孩子是有条件的,起码身体得健康。」
「你现在给我感觉很差,我们那边看女生会不会生孩子基本上看她屁股够不够大,这种话听起来很糟。」她推开他的手。
「你……」
公孙朗话未说完,忽然一声尖叫传来,白苹惊道:「是凤梨,出什么事了?」
她一冲出去,就见到凤梨在走廊上闪躲奔跑,她加足马力奔出门口,讶异地瞧见昨天在山上遇到的红衣姑娘竟然出现在这儿,手里正拿着剑刺向凤梨。
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白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只凭着本能动作,当她踏上走廊时,剑已经刺到凤梨身前,离喉咙大概只有一两寸,情况紧急到她甚至没时间叫公孙朗救人,她本能地趋上前,左手握住剑身,挡下它的攻势,右手顺势拍去,打中红衣女子的胸口,只听得砰一声,人便飞了出去。
玉飞双出手的瞬间,公孙朗的眼神霎时结冰,甚至感到怒火烧起,直到他瞥见她呆在原地,一脸错愕,他眼中的冷意才褪去,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玉飞双回来了。
白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掌,接着几尺外的落地声,将她拉了回来,她恐慌地看着地上动也不动的女子,哺道:「我打死她了……」
「苹果你流血了。」尤凤仪指着她的左手。
白苹回过神,发现左手还握着剑身,疼痛霎时让她松手,她的手心全是血。「好痛。」
「快去看看那姑娘。」
凤梨的话让白苹有了动作,她立即奔到红衣女子身边,一面叫道:「公孙朗,你快来!」那女子吐了好大一口血。
这隔壁房的公主、公孙敛及公孙右也正巧跨门走到廊上。「发生什么事了?」公主疑惑地问。
公孙朗探了下红衣女子的鼻息,顺势撑开她的眼皮,观看她的眼珠。「快不行了。」
听见这话,白苹慌道:「什么不行,你快救她。」
公孙朗瞄她一眼。「我可不是神仙……」
尤凤仪朝着园里的奴婢叫道:「快去找大夫。」
红衣女子颤动了下,又吐出一口血。
「怎么办,快救她。」白苹抓着公孙朗的衣袖,都要哭了。
他瞥向公孙敛,说道:「先抱她到屋里。」
公孙敛叹口气,也没跟兄长争执,直接抱起红衣女子走进房内,反正倒楣的事都是他在做,公主推到他这边就算了,现在连受伤的女人都要他抱。
公孙右惊讶地问:「是你把她打成这样的?」在他眼中玉飞双弱得像小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身体……自己动了。」白苹哭丧着脸。
「练武人的本能。」公孙朗走进屋里。
尤凤仪对快哭的白苹说道:「莫道言那里有几颗救命丹,我去跟他要一颗过来。」
「好……」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振作一点。」尤凤仪拍了拍她的肩后,示意她先进去房里。「公主,今天府上有事,怕招待不周,您要不要先回宫……」
「也好。」公王转头对屋里的人说道:「公孙敛,本宫要回去了,有几句话想跟你说说。」
公孙敛露出苦笑,但回身时面孔又是平常笑笑的模样。「是,我正好要到街上买些东西,右儿,你不是说想要把短刀吗?」
公孙右愣了下,旋即机灵道:「谢三叔。」
尤凤仪瞄了眼公孙敛,这公孙敛看来也是狡诈之徒,竟然拿侄子当挡箭牌……不过不关她的事,她还是先去找莫道言,想到要跟那男人讨个人情她就不甘愿,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唉……事情怎么忙不完。
「她怎么样,你快点救她。」白苹在房里不停催促,急得不得了。
他瞄了眼她流血的手。「跟你说了她伤得很重……」
她抽噎一声,憋了许久的眼泪就这样滚下。「那怎么办?能不能治好……我不是故意伤她的……她为什么要杀凤梨嘛!公孙朗,我拜托你,你一定要救她……」
他没说话,只是皱眉。
她慌了。「真的没办法吗?凤梨说要去拿救命丹……」
「救命丹也不过是保住一口气,能不能撑得下去还是个问题。」
「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
「我讨厌管闲事……」
「公孙朗。」她激动地抓住他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要讲这种话,拜托你救救她,如果她死了……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说着说着,她又掉泪。
见她抽抽噎噎地哭着,左手还在滴血,他不悦地说:「怎么,手不痛吗?」
他这一说,痛觉神经似乎在这时终于苏醒,白苹倒抽口气,低头见手心手指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她颤抖地转开脸。
「好痛,好痛……」她是发什么神经,竟然用手去挡剑,不对,不是她,是玉飞双受的训练让她变成这样。
「快帮我包扎,我不敢看。」刚看到肉翻出来已经有些作恶思,再看一眼或许她会晕倒。「算了,我可以先等一下,你是不是应该运气帮那个红衣姑娘运气护住心哌什么的,免得救命丹还没来,她就不行了。」
嘶——唰——奇怪的声音让她往床铺看去,却发现他在扯布幔。
「你在干嘛……」
他拉过她的手,将布捆上她的手,虽然他面带不悦,不过白苹却忽然有些感动,如果是刚认识之时,他定不会这么好心,他这人其实挺冷漠的,可现在他却主动帮她包扎,这是不是表示在他心中她算有点地位了?这想法让她一惊,她干嘛在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瞟她一眼。「我讨厌血腥味。」
「嗯……」床上的姑娘呻吟一声。
「别弄我的手了,快去看她。」
公孙朗慢条斯理地打完结后才往床铺看了一眼。「不行了。」
白苹心急如焚。「你都还没看,我拜托你,你救她,我帮你洗衣服,下辈子做牛做马……」
「我要牛跟马干嘛?」他嗤之以鼻。
「不是,我的意思是……」
床上的人又呻吟一声,白苹慌张地俯身问道:「你要不要紧,姑娘?我马上找人治好你,凤梨怎么去那么久!」
她转向仍是面无表情,一副不关他事的公孙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救嘛……」她哽咽地抹去眼泪。「你帮我一下会怎么样……」
「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他冷哼一声。
「我帮你洗衣服做饭捶背……」见他又是冷哼,她气得想骂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那……我帮你生小孩,我是说如果肚子里有小孩的话,我不下胎了,我生下来,北凉人口稀少,孩子很珍贵的……看在孩子的分上……」
「如果你肚子没消息,我不是亏大了?」他淡淡地说。「你知道我讨厌做没好处的事。」
「那……」她牙一咬,只能牺牲了。「这次没有,我们再努力,大不了我再弄一次催情香,反正醒来也不记得……」
「听起来你不是委屈了?」他瞥她一眼。
「没……没关系。」她抹去眼泪。「救人要紧,我不能看她死。」先让公孙朗把人救起来,其他的再说,要真赖不掉,就喝醉或用催情香,反正醒来也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