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去看过她了,你可满意了吧?!”他口气甚是不悦,拉着她走得很快,也没回头看她一眼。
她几乎是小跑步才能跟上他。“你别生气,察妮即将临盆,你是孩子的父亲,怎能不去探望?”
“那见到那女人对朕哭诉,抱着不肯让朕走,你见了就高兴,见了就无所谓?”他骤然回身,握着她的双肩问声问。
“我……不知道……”她垂下头去,遮掩掉了黯淡的眸光。
“告诉朕实话,你都不吃味的吗?不在乎她怀的是朕的孩子,你不怕朕会因为孩子而重新接纳她吗?”
“你……会吗?”她蓦然心惊,哑然的问。
哲勒沐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有火花在跳动,让她一句话几乎吐不出来。“你信朕吗?”
“我……”她觉得咽喉那里像有东西梗着。“我信你……”
“是信,还是不在乎?你对朕有几分的占有欲呢?朕对你的占有欲是十足十,而你呢?也是同朕一般吗?”
“我当然是……只是……”她叹了一口气。
他抬高她的下颚,直视她怅然的眼神。“没有什么只是,朕是你的,你亦是朕的,咱们属于彼此,而且只属于彼此!”
泪珠在瞬间凝聚后不客气的落下了。“哲勒沐……”
“察妮生的孩子朕不会期待,唯有你冉璧玺与朕的孩子,朕才有当父亲的心情。”
这男人都知道,知道她对于必须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心痛,也知道她的矛盾、知道她的挣扎,他当真就只在乎她一个,这样的全心全意,这样的倾其所爱。
他实在太坏了,为什么要让她这么感动?!
她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泪。
哲勒沐圈着她,手臂慢慢缩紧,下颚就搁在她的头顶上。“等察妮生下孩子后,朕会送她回大牢去,而她的孩子朕会要燕里安扶养。”
“可是她……毕竟生了你的孩子,你对她不会太狠心了一点吗?”她还是心软的说道。
“唉!我知道你怨朕狠,可朕真的勉强不了自己的心。朕的性格可能真的如众人所说的绝情绝义吧……”他明显感受到怀里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可朕对你,像是教你上了紧继咒一般,不管再怎么心狠,也决计舍不得伤你分毫,朕在你面前是纸做的老虎,你一把火就能把朕彻底烧熔了。”他赶忙补说。
他虽这么直白的说出爱意,可她依然感到忧戚,深埋在心里的种种不安,像蛇一样缠绕,总让她喘不过气来。
“璧玺,朕明白你在不安什么,只要帮朕生个孩子,生个属于咱们俩的孩子,有了孩子后,不只你踏实,连朕都踏实,皇位有人继承,朕便能安心将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你说好不好,嗯?”他轻怜蜜爱的问。
望着深情询问的他,她悄悄将不安暂且收起,嘴角浅浅含笑,轻轻地点了头。
得到她的响应,他大为欣喜,急捧起她含羞带媚的脸庞。“对了,说不定这会你已有喜了,只是咱们还不晓得,毕竟朕可是夜夜很努力的在耕耘!啊,走!咱们走!”他突然拉着她急走。
“去哪啊?”他没头没尾的,也不说清楚。
“去御医所。”他脚步没停的说,扭头嫌她走得慢,干脆横身抱起她,这样快多了。
“去御医所做什么?”她讶然的问。
“去确定你怀孕没。”
“什么?!”
他就这样抱着她闯进御医所,御医们乍见他带着妃子直接过来,全吓慌了手脚,程太医赶紧迎了上去,这是他执掌御医所以来,首次遇到这样的事。
“臣叩见汗帝,请问您来此!”
“废话少说,快给朕瞧瞧,玉妃怀孕了没?若有了喜,朕有重赏。”
哲勒沐性子急,直接将脸红到不行的冉璧玺安置在内堂一张椅子上,回头见程太医还惊愣着没动,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将元神召回的急忙上前去。
“汗帝认为娘娘有身孕了吗?”他小心问起。
“就是不知道才要你来问诊!”哲勒沐脸色已经十分不耐了。
程太医一颤。“是是……”拿了医箱转向冉璧玺。“娘娘,得罪了。”他请她将袖子翻起,露出细白手腕。
冉璧玺羞答答的伸出手给他,他慎重地为她把起脉来。
哲勒沐一脸期待的看着,甚至还焦急的左右踏磨了几步,似乎在嫌程太医的动作太慢,诊了半天还迟迟没有结束。
冉璧玺瞧了好笑。生孩子的是她,他倒比她还要紧张!在他像是等得不耐烦要开口骂人前,她睨了他一眼,要他稍安勿躁,他这才又将要开骂的嘴阖上。
程太医的神色却越来越沉凝,哲勒沐也发现了,犀利的双眸直盯着他,见一滴斗大的汗珠竟在这大冷天里由他脸上滑下,哲勒沐的脸庞霎时沉下,侧头轻瞥向冉璧玺,她的笑容也已消失。
哲勒沐不再催促程太医,任他对她反复诊了好一阵子,直到他终于收手的垂立一旁,哲勒沐才忽而露出微笑。
“辛苦了,程太医,来吧,咱们出去开药方子吧!”
“是。”他这交代程太医立即就听明了了,汗帝是聪明人,发现有异,不想让爱妃听见诊后的结果。
“不,有话就在这里说,身子是我的,我有权知道是怎么了。”冉璧玺略微激动的叫住他们。
“汗帝?”程太医为难的问向哲勒沐。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好,就在这说。程太医,是不是玉妃还没怀孕啊?”
“是的。”头垂得极低的回答。
“嗯,没关系,来日方长,朕再努力就好,你下去吧!”他笑说。
“是。”程太医急着要退下去。
“别走,回来。”冉璧玺却唤住他。她不是笨蛋,明白他定是诊出了什么,哲勒沐斓着不让他说,可她一定要知道。
“娘娘,还有事吩咐?”程太医无奈又回头。
“请你对我实话实说,我怎么了,可是哪里有问题?”
“这… … ”他再次瞧向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带着警告眼神的哲勒沐,他哪敢多说一个字。
连程太医都看出哲勒沐的警告之意,她是他的枕边人,又怎么瞧不出!“你不让程太医对我说实话,难道我就无法从别处得知了吗?这宫里宫外,大夫多得是,我随便找一个都成。”她朝哲勒沐气愤的说。
他面色一沉,“好吧,程太医,你照实说吧。”
“是……在说前,臣想再确认一些事。”
“什么事?”哲勒沐口气极为沉冷。
“请问娘娘腹部是否受过创伤?”
“有,可那又如何?那些医官告诉朕,她的伤势已复元了不是吗?!”
“外伤是已经复元了,可内伤… … ”
“内伤?什么内伤,给朕说清楚!”他暴声怒吼。
程太医当场吓得不敢动弹。
冉璧玺见状,瞪了眼哲勒沐,立刻转而温和的望向程太医。“我前阵子在蒙古被箭所伤,这难道有什么后遗症?”
“您……腹部受创,伤及子女宫,可能今生都……都无法受孕了。”程太医抹着汗,深吸一口气后才敢说出口。
“大胆!”哲勒沐立即大喝。
“请汗帝恕罪!”他连忙跪地求饶。
“你诊了半天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要朕如何饶你?!”哲勒沐怒容满面,样子十分吓人。
“臣只是实话实说……”程太医浑身颤抖不休。
“若你说的是实话,难道那些医官们对朕说的就是假话?”他神情狂乱,内心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