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跟伙伴闹翻,要知道,吸血鬼的朋友是很少的。
钟易伦收回锐利的目光,他得在天亮前回到住处,躺入棺材里,进入假死的睡眠状态,他需要安眠来让额头上的伤口修复。
利落的身形往阳台一飘,投入暗夜里。
江蜜雅的霉运并没有走完。为了节省开支,她所从事的公关公司实施做三休二的上班制,大家的薪水减少,工作量却没有减少,只不过是把原本五天的工作量,改成了在三天内做完,员工们几乎天天加班,做不完的企划案还得带回家做。办公室一片怨声载道,有人受不了,干脆辞职另谋出路,也有人豁出去,决定自己当老板,另辟新天地。
不过江蜜雅却是个死心眼的人,就跟她谈恋爱一样,只要对方没有对不起她,她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对方,对公司也一样,当别人在埋怨薪水减少时,她依然默默加班,把分内的事情做好。
她总是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收获,当别人在骂老板压榨员工的劳力时,她认为老板也有老板的苦衷,毕竟要维持企业营运,并不是那么容易。
骂人于事无补,薪水不会增加,倒不如安分的做自己的事,她相信,事情总有好转的一天,别人总说她傻,都说什么年代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傻吗?或许吧,不过她宁可别人对不起她,也不愿自己对不起别人,她喜欢有情有义,这年头现实的人太多了,她不想成为这种人,这是她的价值观。
然而,老天并没有疼惜她这股傻劲,经济不景气,办活动的企业减少了,公司接不到案子,营运就会亏损,终于采取了裁员的措施,而她的名字也列在裁员名单中。
“你就做到今天吧。”站在主管面前,她整个人傻住了,没有事先通知,没有征兆,她的主管,一开口就开门见山的丢出这句话,最夸张的是,什么时候不说,偏偏在她今天加班到九点才对她说。
“会计部结算后,会将这个月的薪水汇到你的户头,你去收拾东西装箱吧,公司会帮你寄到家里。”
主管叹了口气,说他也是不得已,这是上面丢下来的名单,他只是遵照上层的意思,公司这条船为了生存,总得有人下船牺牲,并安慰她还年轻没关系,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工作。
她依然还处在震撼中,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么毫无预警之下被裁员了?这对她无异是一项重大打击,因为她是如此的热爱她的工作。
她不是个会吵闹不休的人,也做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最后只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默默收拾东西。终究,她还是遇上被裁员的命运,够倒霉了吧?不,事实上,她的恶运还没结束。心情荡到谷底的她,只想投入男友的怀里大哭一场,按下手机按键,建宏的手机始终不通。
她有个冲动,想直接去找男友。早先通过电话,他说今天刚出差回来,精神很疲累,明天才能和她见面,而她也一向很听话,总是顺着他的意,但今天不同,她现在心情难过极了,加上多日累积的思念,她真的好想见到他呀。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
她转了个方向,直接坐车往男友的公寓去,她相信只要见到他,听听他温柔的安慰,感受他怀抱里的温暖,她就会从他有力的双臂中得到力量,从气馁颓丧中振作起来。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更残酷的事实―
当她用钥匙打开门的同时,却听见了另一个陌生女子的笑声,这让她疑惑不已;循着笑声,她缓缓走到卧房,床头上点着一盏黄灯,床上的一丝不挂的男女正抱在一起。她整个人僵住,寒意袭遍全身,因为床上一丝不挂的男人,正是她的男朋友周建宏。
第4章
蜜雅苍白着脸,下一刻,她捣着嘴,像是见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转身就跑。
“蜜雅!”
不顾后头的叫声,江蜜雅夺门而出。
这事实太震惊了,她唯一的反应是逃跑,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无法思考,乱了方寸,心乱如麻,这打击来得震撼而突然,她盲目的在大街上奔驰,她只能用力地跑,不然她会崩溃,一颗心好痛好痛,痛到她不知如何是好。
从小到大,大人教她要努力,学校教她要用功,上司教她要勤奋,她虽然不聪明,却很努力去学习,但是现在才发现,居然没有人教她被男友劈腿时该怎么办?悲惨的是,她发现自己连个可以躲起来大哭的地方都没有,不,应该说,她不懂得哭。
向来,她乐观惯了,只懂得在人前笑,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在人前哭不出来,即使是面对陌生的路人。
她迷失在茫茫人海中,刚才的画面冲击着她的心口,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像有人在刨她的心,喝她的血,走在地上,她却感受不到踏在地面的真实感。
快点,快点找到地方!她快承受不住了,因为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横冲直撞,也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当她回神时,发现自己身处在偏僻的巷子里,没有灯光的暗巷,正好可以遮住她的眼泪,噢!她已经到极限了,悬着泪水的眼睛视线模糊了,她再也抑制不住想哭的冲动。
她从来没这么心痛过,泪水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滴又一滴的掉下来。
突然听见脚步声,让她惊讶的抬起头,见到的竟是另一张熟识的面孔。
当钟易伦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皱起了眉头,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巧,在这该死的地方又碰到该死的他。
“是谁惹你伤心了?”钟易伦缓缓上前,语气温柔。她抹了抹泪水。
“不要你管。”
钟易伦摇摇头。“见到女人哭,男人怎么可以置之不理。”他又往前踏了一步,黑眸里闪着一抹诡异的光芒。
“我想哭是我的事,不关你的事,麻烦你走开,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依然没走开,反而一直盯着她,这让她火大了,气愤的瞪着他,口气横了起来。
“我叫你走开,你听到没有!”蓦地,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待她再度回神时,却惊觉自己突然不能动了,彷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怎么回事……我……动不了?”
在她奇怪自己怎么四肢僵硬,动弹不得之际,却瞧见那男人笑了,而且还笑得不怀好意,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你笑……笑什么?”那笑容,有着勾魂摄魄的魅力,足以让女人为此意乱情迷,但不知怎么着,看在她眼里,就是一肚子气,超级不爽的。
“看样子,方法已经奏效了。”
什么东西奏效啊?
她瞪着他,发现自己连舌头都麻痹了,说不出话来。
他终于成功的催眠她,这让他无比兴奋!等了百年的猎物,在相见的一刹那,他长夜漫漫的等待都值得了,伸出的大掌,爱不释手的抚摸她细致的脖子。
啊!干什么啦!把你的手拿开!
透过他的掌心,他感觉到大掌下的颈动脉里流动中的血液,令他开始心火沸腾,情不自禁的弹出两颗又尖又利的犬牙。
咦?怎么回事?
她瞪着眼,瞧见他的眼睛逐渐转成了血红,嘴唇两旁也缓缓长出了尖锐的长牙。
那是什么?变魔术吗?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钟易伦。如果是魔术,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真实?为什么他的指甲会慢慢变长?他是怎么办到的?种种显示,都指向一种可能!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