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没事就好。”石耀军赧红了脸,都快冒烟了。
“相公会觉得我这么笑是很不得体的吗?”厉香桐揩去眼角的泪水,偎向石耀军的胸口问道。
“不、不会,你笑得……很好看。”石耀军虽然被取笑得有些尴尬,可是只要能让厉香桐开心就好。
厉香桐渐渐收起了笑意。“要是在家里被娘看见的话,她准会狠狠地训我一顿,说我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要我笑不露齿,要我一举一动都得符合厉家人该有的高贵仪态,否则就不配姓厉了。”
“你这样……够好了。”石耀军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她,对他来说,厉香桐已经是最完美的女子了。
“真的吗?”
石耀军马上点头如捣蒜。“当然是真的,娘子要怎么笑都行。”
“有没有人说相公是个傻子?”从没见过像石耀军这般憨厚的男子,厉香桐不禁担心他会不会被欺负了都还不知道。
“有,很多人都这么说。”石耀军诚实地回答。
厉香桐捣住红唇,又忍不住地噗哧一声,笑了开来。
“小姐?姑爷?”
“你们怎么都坐在地上?”
正好端著宵夜进房的小桩和菁儿有些傻眼了,不过她们还是头一回看到厉香桐笑得这么开心,以及活泼的一面,她们有多久没看到主子这么笑过了?!再看一眼石耀军窘红著脸孔,像个傻瓜似的看著厉香桐,两人不约而同地再次觉得有这个姑爷真的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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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第一声鸡鸣响起,石耀军已经蹑手蹑脚地步出房门。
“大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正在帐房里打扫的魏伯见到主子这时候进来,还真有些讶异。“该不会是被夫人赶下床了吧?”
“她才不会这么做。”石耀军马上为心爱的女人辩驳。他的娘子很柔弱,一点都不凶悍,连说话都轻声细语。
“这么说就怪了,有哪个男人不想在床上多抱一下自己的娘子,有谁像大爷这样,才刚成亲没多久,天都还没亮就要开始工作了。”魏伯于是挥手赶人。“去!去!再去睡个回笼觉。”
“再过两天就要发放赈米了,我得看看这次准备的数量够不够……”石耀军要怎么跟魏伯说,在回来的路上也就算了,可是回到自己家里,却只能看著自己喜欢的女人躺在身边,又不能碰,就怕她会生气的滋味有多么难受,所以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倒是你年纪大了,要多注意身体,不用这么早起来干活。”
魏伯听了直摇头。“天底下还有当主子的怕奴才太勤劳的,也只有大爷你会这么说,傻子就是傻子。”
“既然知道就不用管我,你去忙你的吧。”石耀军向来放纵府里的下人,因为他们该做的事都做了,自然不必太过苛求。
闻言,魏伯打了个大呵欠,慢吞吞地往门外走。“有你这种主子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要不是府里的奴仆都很自动自发地把分内的事做好,就算住在猪窝里,每天只是喝粥,这个主子也不会在意。
“我差点忘了一件事……”石耀军又叫住魏伯。“先不要让夫人知道我和邱家的关系,我怕她误会了。”
“什么?夫人还不知道?”魏伯发出一声怪叫。“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和邱家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来往吧?”
石耀军搔了搔脑袋,露出一抹苦笑。“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她,可是……就怕说了之后,她不肯答应婚事,不愿意嫁给我,结果一直拖到现在更说不出口了,总而言之,我会尽快跟她说。”
“大爷就这么喜欢她?”魏伯看著主子为情所苦的模样,只好把叨念的话又咽了回去。
“也许你会认为我很傻,可是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事。”石耀军笑得傻气,只有他明白这句话说得有多苦涩。“只要能拥有她,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就算她将来会气我、恨我也没关系。”
魏伯叹了好长一口气。“我不会说的,其他的事大爷自己看著办吧。”说著,一边摇头一边步出门。
“你是不会了解我的心情的。”石耀军喃喃自语。
就是因为从小生长在贫困的环境中,所以他学会了不奢求,也不会想要拥有任何珍贵的东西,何况是像厉香桐这么美丽娇弱、出身又好的女子,对石耀军来说,她是他遥不可及的梦想,可是一旦得到了,就想要更多,也患得患失,他不想变得这么贪婪,却又控制不了。
石耀军只能告诉自己,他要让厉香桐过著最好的日子,要对她更好,或许有那么一天,她……会喜欢上他。
待石耀军算好这次发放的赈米数量,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肚子也饿了,于是把帐本合上,才抬起头就见厉香桐盈盈地进门,手上还端著早膳,连忙从桌案后头绕了出来。
“怎么是你送来?”石耀军伸手要接过去。
厉香桐摇了下螓首,婉拒了他的帮忙。“伺候相公是我该做的事,为什么不能让我送来?”
“其实你不用做这些事……”
“难道相公没有把我当作妻子?”厉香桐柔声地反问。
“当然有!”石耀军声量不自觉地提高。
“既然有,那就让我来。”只要想到石耀军为她做了那么多,厉香桐明白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才对。
“可是……”石耀军就是不想让她做这些粗活。
厉香桐将早膳放在几案上,旋过娇躯,直直地望进眼前这双正直无伪的男性瞳眸中。“还是相公不想见到我?”
“当然不是……”石耀军急吼吼地说。
“那么是什么?”
石耀军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真的很想跟厉香桐说,就是因为每见到她一次,就得压住体内那只欲望的兽,免得当场把她扑倒,一口吃了她,连一根骨头都不剩。
“我……我……”
窥见石耀军眼底的火热,就像夜里同床共枕时,他总是这样望著自己,厉香桐玉颊一红,似乎明白那代表著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希望娘子累著了。”石耀军绷紧肌肉,克制地说。
厉香桐听他这么说竟然有些失望了,因为自从洞房花烛夜那一晚之后,石耀军就不曾再碰过她了,即便是同睡在一张床上,也是谨守以礼,但就是想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端这么一点东西不会累的。”厉香桐心想或许夫妻就是这样,是她不知羞才会想那种事。“相公请用。”
“多谢娘子。”石耀军只得掀袍落坐。
见石耀军扒了两口白饭,就已经去掉半碗,厉香桐庆幸她有多准备一些。“听说相公每半年都会赈米济贫一次,是真的吗?”
“嗯、嗯。”石耀军满嘴饭菜,只能点头回答。
“所以你才会急著赶回康州?”当厉香桐从婢女口中得知这件善行,真的很引以为傲,原来她嫁的男人还有一颗乐善好施的心。
“嗯。”石耀军又是点头。
“为什么这么做?”瞅著石耀军努力吞咽,急著想要说话的模样,让厉香桐用袖口掩住红唇,才没笑出声来。
“娘子……不赞成?”总算将饭菜咽下肚,石耀军呐呐地问。
“若是我不赞成呢?”厉香桐玩心大起,想要逗逗他。
“那我会努力说服娘子,让娘子知道这么做可以帮助多少百姓,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石耀军放下碗筷,正色地回道:“从小我就看著爹娘每天辛勤的耕种,可是靠著一小块农地所种植出的稻作,根本卖不了多少银子,要是那年收成不好,一天也只能吃上一餐,若是再遇到中间的米粮商人剥削,只怕连粥都没得吃,所以我宁愿用比其他人更多的银子来收购,因为我了解那些农人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