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待他像往昔一样热切的拥抱她,但等了很久,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相公?”她既困惑又迷惘的贴近他。
一股熟悉且灼热的体温包裹住他。这女人全身上下都对他散发着邀请。
斯闻人幽黯的黑眸闪动着矛盾与挣扎的光芒,终于举起手,轻颤的指尖先轻触她粉嫩的肌肤,下一刻她便天旋地转起来,整个人被他压在床上,热烫的唇封住她,舌滑入她口中,唇上又酥又麻,他炽热起来了,她小脸蛋上浮现满意的笑容,酥软地任凭摆布。她喜欢他的气味以及他爱她的方式,既酥麻又热烫,总能让她整夜颤抖不休,然而她却逐渐有种奇怪的感觉,隐隐约约,在他的吻中她尝出异样,这次的吻怎么……怎么……带着狠绝?
好像、好像他发狠了?
迷蒙之中,她腰间一紧,结实有力的身躯已经长驱直入。
“啊……嗯……”在火烧似的快感下,她的惊疑被抛在脑后,剩下的只有让人酥骨的娇吟软声。
斯闻人深幽锐利的黑眸,闪过更复杂的火簇,紧盯着她落入欲海的脸庞,他下颚肌肉绷紧,没人知道他正在心里嘶吼,那一声声的对不起震耳欲聋,身下喘息着、翻腾着,身躯与他紧密摩擦着,如此亲近却也无法听见他内心的吶喊。
当他炽热的唇舌含住她时,蓦地,秦画意脑海中跃出一个想法——诀别,他的吻……吻得……彷佛他们没有未来?
她想起身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身子才一动,腰就被牢牢握住,接着沉重又扎实的重量压在身上,激狂的身子一挺,将她整个人推上了不可知的境地。
她脑袋不再能够思考了,随之一步步迈向癫狂之路!
极尽激狂缠绵,直至夜半才终于倦极阖眼。但片刻,倏地又睁眼,因为身旁的男人霍然跃起,丈夫那面带煞气、杀意浓浓的神色教她不由得一惊。“相公,怎么了?”她讶然坐起。
“我当他醉死,想不到这么快就发现了!”他面色铁青,没头没脑的说着。
“谁醉死了?又发现了什么?”她听得一头雾水。
“穿上你的衣服吧。”斯闻人却没再多作解释,将昨晚激情褪去衣物丢至她面前,人已飞射出了房门。
她教他的敏捷身手吓了一大跳,他有功夫?夫妻多年她竟一点都没察觉,且方才他又凶相毕露,她忍不住心惊胆跳起来。
她心惊的打了个机灵,赶紧胡乱套上衣物,这才发现有几处在激狂时被撕破了,但这会也无暇再换过,她匆匆换好后便往门外冲。
“站住!”
门才开,她竟就发现门外一层层守着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陌生人是打哪来的?而且他们各个看来凶神恶煞、身怀兵刃。她惊恐的瞧了一下喝住她那人身上的徽章,居然是大明朝最恐怖、最教人闻之色变的组织,这些人是锦衣卫!
天啊,府里怎会出现锦衣卫的人?莫非相公出事了?!她大惊失色。
“相公!”她更急着要去找人了。
“不准出声!”那人再度狰狞的大喝。
素闻锦衣卫手段凶残,杀人不眨眼,教那人一喝,她也不禁吓白了脸。
此时另一名锦衣卫见她脸色煞白,立即对他道:“不得无礼,到目前为止,她还是大人的女人,一切等大人自个定夺。”
那人听了这话才收敛了凶相,没再对她怒目以对。
可这话却让秦画意莫名其妙。他们指的大人是谁?她可不是任何大人的女人,这些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请问我……我家相公呢?我要找他,还有,我的孩子,他一定吓坏了……”
这会她也不敢要他们说清楚什么,直觉还是找到自个的丈夫与孩子比较重要,她担心他们的安危,想要出这房门,但锦衣卫的人就杵在面前,是要拘禁她的意思吗?
“他现下没空见你,不过交代要你暂且安静的在房里待着,至于小孩,他还睡着,没被吵醒。”那态度比较客气的锦衣卫告知。
“那……我可以请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了吗?”锦衣卫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是寻常事,既然出不去,她不得不大着胆子问。
“是有些状况,但你不用过问。”那名表情凶恶的家伙回话,他那模样像是想一刀砍了她省事。
她青白了娇容。
“不是说了,要你说话客气点的吗!”另一人斥道。
“客气什么,就算她曾经是大人的女人,受过大人极宠多年,但这事过后,她也得被毁尸灭迹,这是咱们向来的规矩,她是难逃一死的。”
“住口!这事大人还没有裁定,说不定他另有打算——”
说话的人倏地住嘴,因为他瞥见秦画意惊愕的神色,忍不住低咒一声,锦衣卫最忌多舌,即使这人死到临头,但若无上头的命令,还是一字不许透露的,如今他们却大剌剌的将这事情说开,着实犯了大忌。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今晚多嘴的事若教大人得知,你我都活不了!”那人这才像是记起了什么,双肩一颤,面色白了。“我知道了,从现下起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但话才落,冷不防一支箭射穿他的喉咙,他痛苦的抱着咽喉,眼睛凸大,挣扎了几下,倒地断气。
人眼睁睁的惨死在面前,秦画意大惊,不敢置信的摸着自个的脸庞,竟满是对方中箭时喷出的血水,她反应过来后无法克制的就要发出尖叫!
“秦儿,快走!”蓦然听见秦尚仪厉声大喊,她全身一震,卡在喉咙的声音硬生生被咽下,抬首见到爹竟全身浴血的与数名锦衣卫缠斗,顿时幡然醒悟,方才那一箭是爹飞射过来的!
那平常连蚂蚁都不愿残杀的人,竟杀人了!
“秦儿,还愣着做什么,快逃!”耳边再度传来秦尚仪的嘶吼声。
顾不得再深思什么,她硬撑起发软的身子,要奔向她爹,可身旁一名锦衣卫斓住了她。
“放开我女儿!”秦尚仪像疯了似的冲上前,却让数名锦衣卫斓住,身上也被砍中数刀。
“住手,不要伤害我爹!”她骇然惊呼。
“咱们并不想伤你,你最好别过去!”那锦衣卫将刀架在她脖子上警告。
“放开我,不!”她见到爹又中了一刀,脸色大变,不顾刀就架在脖子上,身子一个劲的往前冲,那锋利的刀子硬是划过她细白的颈肉,一道鲜血登时被激划抹出,那锦衣卫也吓着了,正要上前查看她的状况,一只脚已踢倒他。
“混帐,谁要你伤她!”斯闻人出现了。
“相公!”一见到他,秦书意大喜,但抬首竟见他一脸的阴寒,她不明所以的畏缩了起来。
他刀刃似的锋利目光,冷飕飕的瞥向她血污的小脸,再移向渗着鲜血的颈项,神色更显寒厉,倏地一个箭步上前,挑起她的颈项,见伤口不深,寒雪般的脸庞这才稍稍解霜。
“斯闻人,你这骗子,不要碰我女儿!”不远处的秦尚仪忽然大喊。
他浑身一僵,原本托着她下巴的手捏紧了。
“相公……”她痛得发出声音。
他回神后松手,但竟退离她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相公,快去帮帮爹,他要让人砍死了!”她虽心惊于他的异样态度,然而眼见父亲身受重伤,正垂死挣扎,她惊慌的赶紧要他先去救人。可身旁的男人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文风不动。“相公?”难道相公想见死不救?她焦急得伸手想去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