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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原本春天打算放弃比赛不再追究,但好事者仍不放过兴风作浪的机会,一瞧见他们意欲离开不做任何争辩,反而气在心底不怎么甘心。

  一群趾高气扬的贵夫人走了过来,她们原来的用意是激怒他们好把事情闹大,让大家来怒斥春天的不是,群起攻击使她无法立足马术界。

  可是事情超乎计画之外,她不但不生气还一副开心的模样,好像非常乐意退场而不受影响。



  因此她们更气了,看笑话的心情转为气愤,叩叩叩的三寸高跟鞋一踩,浩浩荡荡的朝两人一马逼近,意图以人海战术包围,取得形势上的胜局。

  “如果各位乌鸦都能当上凤凰,我家的小凤凰为什么不能当凤凰。”

  略微惊讶的春天有几分愕然,非常怀疑的望著恍似被聂沕离附身的姑爹,风趣老实的他怎么变了个人似,锐利的眼神陌生又带著凌厉。

  真是太像了,她真该叫阿离来瞧瞧他的分身。

  “你是哪座山跑下来的野人,敢说我们是乌鸦。”一位华贵不雍容的中年女人气呼呼的指著他骂。

  “野人的格调似乎也比你们高,至少我不会像狗一样拦路叫嚣。”脸上带著温和的笑,蔚海洋的表情像和人聊天气不带火气。



  想当然耳,一群养尊处优的富家太太倒抽了口气,个个气红了脸怒视他,抢著出气地你一言我一语,菜市场都没她们吵闹。

  其中一名看来保养得宜的企业家夫人举手要众人冷静,势利的凤眼微微往上勾,以十分蔑视人的姿态睨视。

  “果然是长得不错,眉是眉、眼是眼,小嘴红艳地等人采撷,难怪能让我那女婿为你倾倒。”

  “女婿?”春天心想,她指的是阿离吧?

  因为母女俩长得很相似,因此不难发现她是谁的母亲,猛一瞧还以为梁紫月老了十五岁。

  “开个数字吧!能力范围内我一定补偿你。”像这种乡下女孩很好打发的,以前她就是用相同方法逼走丈夫的情人。

  “十亿。”

  咦!谁在说话?

  春天楞了一下,还没想清楚她话中的含意,一道冷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大的一张口呀!敢情你也瞧上这丫头,想趁机大捞一笔?”他有那么大的胃好装吗?

  “美金。”

  徐彩凤的眼闪了一下挑起眉,“就怕你搬不走,你不像有福气的人。”

  “福气因人而定,拿不出来就别装阔气,空壳子的企业家并不少,没必要指著柳条称金块,让人以为你真的很有钱。”他家丫头也是有靠山的,不会随便让人欺侮。

  “姑爹……”他的口气好冷,一点也不像他。

  蔚海洋冷戾的眼神一转,变得温和,轻拍春天的手要她宽心,他会手下留情。

  “你说我在装腔作势?”表面维持著贵夫人的仪态,但气抖的手泄漏了徐彩凤的怒气。

  “不,我们是依照你的意愿开出数字,麻烦你爽快点付钱,现金或支票我们都可以接受。”想出价也要看自己够不够分量。

  “狮子大开口,一百万就够你们赚上好几年。”徐彩凤将准备好的百万支票扔在地上,瞧不起人的意味浓厚。

  蔚海洋用脚踩揉,“看样子你也是虚有其表的一级贫民,连几亿美金也拿不出来,聂沕离的身家可不只这个数,我们放弃大金库捡你的零头呢。”

  “你……你们果然怀有目的接近他,我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你们的诡计落空。”居然说她是一级贫民,她可是梁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

  “请便。”蔚海洋做出让路的动作要她好走。

  气得七窍生烟的徐彩凤口不择言的骂道:“狗男狗女,我今天绝饶不了你们。”

  她不只要把他们赶出马术界,还要让他们在台湾待不下,否则难消这口气。

  “姑爹,她怎么知道我们都属狗?”笑如春天的春天高兴的直拍著手,纯真的脸庞瞧不见一丝恼意。

  变脸的蔚海洋一听见她欢喜的声音,为之失笑地摇摇头,生肖属狗的他们刚好差两轮。

  “因为母狗的嗅觉特别灵,能嗅出同类。”

  损人反遭一损的徐彩凤忽然失去声音,怔仲的望著宛如春天的女孩,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丝不安,一时却想不起像谁。

  要不是身边的人推了推她,她还在失神中。

  “品德败坏的人不配出赛,马术界容不下你们,自个滚出去省得丢人现眼让人赶。“高傲的扬起下巴,徐彩凤沾沾自喜的自以为占了上风。

  “我们本来就要走了……”是你们拦下了我们。春天小声的说著。

  但她身边的长辈可就说得宏亮,让周遭的人听得一清二楚,离开的脚步反而走向马场,意思是不想辜负她们的好意决定留下。

  “什么,你们要继续比赛?”明明取消资格了呀!

  徐彩凤还想出手阻拦不让他们进场,主办单位的马场主人慌乱的快步跑来,一边拭汗一边弯腰朝他们致歉,态度恭敬得令人傻眼。

  “丫头,还不进场。”

  迟疑了一下,春天以平常心上马,轻下一声转进比赛场地,正式第一关的跳跃。

  ※ ※ ※

  “死老太婆,你留著温泉馆陪葬不成,年纪一大把了还不认命,尽抢一堆年轻人的饭碗。”

  情绪非常糟的聂沕离挽起袖子抹地,用力的程度几乎要刮去一层地板,忿忿不休的来回重抹,像在发泄一身的怒气。

  他已经认输了不想再和她斗下去,温泉馆想保留就保留吧!他会特别开辟一条路方便通行,专车接送饭店的客人来泡汤。

  可是他不想告诉她,要她惶惶恐恐的数日子,每天不安的望著砂石车来来去去,担心温泉馆的水质会受污染。

  去他的污垢,他不信刮不掉它……

  “呵……你今天的声音特别有元气,让我老人家听了以後多活十年,想我死还早得很呢!”嗯,地板擦得很亮,哪天失业可以来当清洁工。

  堂堂的总裁窝在小镇上擦地,传出去可能会跌破不少人眼镜,以为国内又有大型饭店倒闭了。

  “你不要笑得像巫婆成不成,七老八老还学人家爬窗户,你就不怕摔断脖子少条腿,被人抬回来。”要不是怕她摔死赖在他头上,他绝对不会主动接下她的工作。

  吵久了会吵出感情,看起来仍处於敌对状态,但是自然流露的关心还是会出现言行举止之间。

  除了没叫她一声外婆外,两人培养出的默契不输亲祖孙,越吵越亲近。

  “小子,你肝火挺旺的,要不要喝杯降火气的青草茶,我煮了一桶准备喂猪。”施舍他一点没关系,反正路旁的野花野草不用钱。

  ⑥*#……“尽管拿去喂猪,我不需要。”

  气都气饱了谁还喝茶,胀死她老太婆。

  岑婆婆凉凉的道:“心情很坏是不是?好像身边老少了什么不痛快,要找又找不到,好烦喔!”天气真是好呀!不冷不热快要下雨了。

  雨後的蜗牛很补,他应该不介意帮老人家拾个百来斤下莱

  聂沕离重重的拍甩抹布,水滴四溅的溅到她脸上,“少说风凉话,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她是谁呀?没头没脑谁听得懂,我还没成仙。”摘著水芹叶呵呵笑著,岑婆婆明知故问。

  能让他低声下气的还有谁,用膝盖一想也知道。

  “装什么胡涂,你会不晓得我问的是谁。”该死的老太婆,真想掐死她。

  她揉揉肩、捶捶腿的感慨著,“人老了,什么都记不住,还要被小辈欺负,我真是命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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