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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知道她做了什么,一定会嫌她太多管闲事。
简艺安站在医院病房某扇门前,幽然长叹。
那日私下与公公恳切长谈后,她主动联系柯家的前任管家,向他探听丈夫童年的点点滴滴,两人说起那一任任来了又走的保母,老管家不禁感叹。
「少爷也真奇怪,明明那些保母都挺不错的,有的还格外关心他,他却一个个惹毛人家,反倒是最后一个,我看她最不用心,又冷淡又随便,偏偏做最久,一待就是两年多吧!」
「为什么?」她困惑。「难道枚宇那时候都不反抗她吗?」
「也不是不反抗,就是不会故意恶作剧吧,其实他本来也不是多坏的孩子,本质上还是善良的……对了,我记得少爷后来还彷佛说过,他觉得做最好的保母就是她,很怪吧?」
的确很怪。
老管家这番话彻底勾起她的好奇心。「可以帮我联络到那位保姆吗?」
「她啊?对了,我前阵子到医院做检查正巧碰到她,她好像得了什么癌症,情况不是很好——」
于是在老管家的帮忙下,她找来这家医院,在门外踯躅许久,迟疑着该不该进房打扰。
「请问有什么事吗?小姐。」一个护士经过,见她徘徊不走,友善地问。
「我是……想来探病。」她微窘地托高抱在怀中的鲜花与水果篮。「请问住在这间病房的病人……」
「你是说董小姐吗?」
「是。」
「她现在去做化疗了,可能要一阵子才回来,不过我看她回来后,恐怕也没什么精神跟你讲话。」
「她情况很糟吗?」简艺安轻声问。
「嗯。」护士点头,遗憾地蹙眉。「其实她已经病入膏盲了,现在也只是拖时间而已。」
「这么严重?」简艺安惘然。
「不过小姐,你应该不是她的家人吧?」护士忽然问。
「啊?」她愣了愣。「我是她的……朋友。」
「真的吗?那太好了。」护士欣喜。「自从住院后,董小姐一直是一个人,听说她没有家人,也没什么朋友来看她,虽然她没办法跟你聊太多,不过如果你能在一边安静地陪她,我想她也会高兴的。」
「是,我会的。」简艺安感谢护士的提点,她微笑目送护士离去,静静地走进病房。这是间双人房,另一张床躺的似乎也是重症病患,脸上罩着呼吸器。
她轻手轻脚地插好鲜花,将花瓶摆放在床头,然后洗净苹果,切成丁。正当她忙碌时,一道虚弱的嗓音慢慢地扬起。
「请问,你是……哪位?」
发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发际苍苍,脸色灰白,嶙峋的瘦骨像是撑不住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简艺安心酸地看着,勉强扬起嫣然微笑。「你好,我是柯牧宇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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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安,我的乖老婆,你在哪儿呢?」
这天,柯牧宇回到家,手拿一串风铃,一边摇动清脆声响,一边戏谑地扬声呼唤。明明娇妻就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他偏偏视而不见,在屋内来回梭巡,甚至戏谑地蹲下身,察看沙发底下。
「你这什么意思?」简艺安走进客厅,目睹他搞笑的举动,气恼地撇唇。「你真的把我当宠物啊?」以为她是小猫或小狗,能躲进那么狭隘的空间吗?
「我不是说了吗?你是我的玫瑰。」他笑着一把搂住她纤腰,认清她身上穿着围裙,剑眉一蹙。「我不是说过你不喜欢下厨,就不要勉强吗?」
「我以前是不喜欢,但现在喜欢啊。」她坦然回应。「而且今天刚好比较早下班,只是义大利面跟汤而已,很简单的。」
「义大利面吗?Good!我喜欢。」他率直地表达欣喜,鼻端顺便凑近她莹腻的玉颈,深深嗅她身上的女人香。
「走开啦!」她娇羞地顶开他。「你这样子才像一只到处闻味道的小狗呢!」
「听说狗闻味道,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势力范围。」他嘻笑地发表高论。
也就是说,她是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吗?
她横睨他,驳斥他不够专业的知识。「我怎么听说狗狗是用撒尿的方式来做记号,圈定自己的势力范围?」
「你的意思是,要我在你身上也做记号?」柯牧宇机灵地将劣势转为优势。
「没问题,老婆,我这就努力来做。」说着,他不客气地在她身上连落几个啄吻,从颊畔吻到颈侧,再继续往下侵略……
「你够了喔!」她羞赧地跳开,颊染桃晕,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害羞了啊?真可爱。」他可恶地逗她。
她用力白他一眼,转开话题。「这串风铃哪来的?」
「这个啊?」他又摇了摇。「是赏给我的玫瑰的礼物。」
「礼物?」她好奇地接过,那是一串水晶风铃,吊着一只小猫咪,正调皮地用小爪子拨弄一颗颗垂坠的玻璃球。玻璃球里,嵌着一朵朵彩色玫瑰,精致的作工与巧思令她大为赞叹。「你从哪儿找来的?好漂亮!」
「从国外的拍卖网找的,花了我好几个小时呢。」他状若哀怨地讨功劳。
堂堂「恩宇集团」的副总裁,为了替她买礼物,花几个小时在网路上闲逛?她不敢相信,却也暗自窃喜。
「没想到你那么闲。」她啧啧摇头。「比起来我这个小特助真的好可怜,事多钱少离家也不近。」
「所以说,我早就叫你辞掉那鸟工作。」他没好气地敲她额头。「谁叫你去帮那个夏语默做牛做马啊?」
「那可不行。」她毫不考虑。「最近我们公司要改选董事会,又要推出新产品,忙得很,我不能在这时候辞职,太没义气了。」
「跟那家伙你讲什么义气?」柯牧宇瞪她,丝毫不掩话里的醋味。「你应该讲的是跟你老公的情分才对,你瞧我最近都瘦了,难道不该好好照顾我吗?」
「你瘦了?哪里瘦了?」她瞄他,还真看不出来。
「这里。」他夸张地抚住自己左胸口。「我的心瘦了。」
她差点呛住,好半晌,樱唇绽分,开出一串笑,正如她握在手中的风铃,清脆悦耳。
心瘦了?她佩服这个男人的机智,原来他也懂得撒娇,原来当他像个孩子,执意讨她的爱怜时,是那么令人无法抗拒。
心瘦了……唉,她的心才瘦了呢,因为好像有某个部分,已经落在他身上了,若他不能对她喂养爱情,恐怕还要继续瘦下去……
「你在想什么?」他亲昵地掐她脸颊,要求她的注意力。「跟老公讲话,竟然发呆?」
「我在想……」她迷蒙地望他。「你还记不记得董小姐?你最后一任保母。」
他一怔。「怎么忽然提起她?」
「她现在住院做化疗,病得很严重。」她怅然低语。「护士小姐跟我说她可能活不久了。」
他震住,一时无法言语,好片刻,才涩涩地开口。「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她讶然。「你不去探望她吗?」
「我连自己的妈妈都好几年没见了,干么去看一个保母?」他神情淡漠。「没这个必要。」
「可是——」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湛眸锋利地紧盯她。
她心一跳。「是爸爸给我你们家老管家的电话,我跟他问来的,我也去医院看过董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