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玄赫当然很乐意吃她亲手挟的菜了。
丁小苳吃了好几口,才想到什么。「相公,你义母……我应该也要叫义母才对,义母还在生你的气吗?都过这么久了,也应该气消了吧?」
「是气消了。」厉玄赫避重就轻地回答,其实义母只是嘴上不再说什么,但对婚事的态度十分冷淡,由此可见还是在意,不过这些不需要让丁小苳知道。「再多吃一点。」
见厉玄赫直接将菜喂进自己口中,也让丁小苳忘记原本想说些什么,连忙张嘴含住,就怕漏掉了他的心意。
填饱了肚子,丁小苳终于放下了碗筷,忽地觉得很不自在,虽然懵懂无知,不过又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整个人忽然害羞起来了。
厉玄赫见丁小苳不断偷瞄自己,似乎有些紧张,让他只得再按捺住想抱她、要她的冲动。
「有人跟你提过洞房花烛夜是做些什么吗?」他试探地问。
「就是……夫妻之间做的事。」那几个在身边伺候的妇人说得不清不楚,丁小苳怕问太多会被她们笑,所以只好装作听懂了。
「你只要明白,以后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厉玄赫牵着她坐在他们的新床上,然后脱去丁小苳身上的红袍。
「我知道。」丁小苳用力点头。
「我也会让你一生都幸福。」
「我知道。」丁小苳又是点头。
厉玄赫瞅进她那双完全信任,没有一丝怀疑的乌眸中,从来不知道男女之情就是像现在这般,胸口为丁小苳而生疼,只要她开口要,他相信自己连命都可以给,甚至可以为她死。
「不管接下来我要做什么,你都不要怕。」
「嗯。」丁小苳才应了一声,就见厉玄赫再度朝她俯下脸来了。
她怎么会怕呢?丁小苳模糊地想着,她的相公是这么温柔体贴地亲着自己,好像自己很容易就碎掉,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过她。
相公,你会一辈子对我这般好吧?会吧?
当厉玄赫知道她只是山贼的女儿,这样的美好有一天应该就会消失了……丁小苳真的很怕,但那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小苳……」厉玄赫低哑地轻唤,先是轻怜蜜爱地亲吻着红润的小嘴,想给她一点适应这种亲密的时间,但渐渐地克制不住,手掌也隔着衣衫,在丁小苳的胸腹上滑动游移。
这是丁小苳头一次看到眼神这么狂野火热的厉玄赫,一点都不像平时冷静自持的他,似乎只有在自己面前,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戚,可以尽情地展现出来。
「相公。」丁小苳也轻唤着他。
丁小苳觉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像是水,身子都融化了,又像是火,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尤其是被男性大掌抚摸过的地方,都在发烫……
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可是吟喘依旧由唇角逸了出来。
「相公……」他们都没穿衣服了,这样的姿态好羞人。
厉玄赫万般怜惜的亲吻,抚摸着身下的娇小身子,原来不近女色的他,身体内蕴藏着一团火焰,只等着有人点燃了火种,那么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欢爱之后……
「有哪里不舒服吗?」厉玄赫拥着蜷缩在怀中的娇小身子,关切地问。
丁小苳额上泛着薄汗,使不上半点力气。「没有,一点都不疼的,真的真的,我不骗相公的。」
「那就好。」厉玄赫嘴角不自觉地又扬起一道弧度,情不自禁想对她更好。「等天亮之后,还得去向义母请安。」
「相公别担心,我会努力表现好的。」丁小苳想到要去面对义母那讥嘲讽刺的眼神,还是有些怕怕的,可是为了厉玄赫,她怎么也得把这个恐惧隐藏起来。
「我知道,睡吧。」厉玄赫亲了亲她的额头。
「嗯。」丁小苳很快地累得睡着了。
案上的大红龙凤花烛已经快烧尽了,厉玄赫没有合眼,只是拥着他的妻子,想着依义母的性子,往后只怕也不会让小苳有好日子可以过,他又该如何保护她周全呢?想到义父临终所托,更无法将义母送至他处,好远离他们夫妻,情与孝,厉玄赫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想到这儿,厉玄赫便披衣下床,站在窗前沈思了一夜。
直到听见鸡鸣,天已经大亮,他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相公……」了小苳习惯很早就起来,今天已经算是晚了,当她揉了揉眼皮,瞅见孤伶伶的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好像离自己好远,让她好想要抓住他,免得厉玄赫丢下她走了。
听见叫唤,厉玄赫才旋过身,见丁小苳正七手八脚地把衫裤穿回去,于是含笑地上前,温柔地问:「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丁小苳摇了下头。「睡够了、睡够了,往常这时候得开始忙着生火烧饭了。」
「在这儿可不用你生火烧饭……」说着,厉玄赫帮她把襟口拉好。「不过我倒想尝一次你亲手烤的山鸡、野鸽。」
「这有什么问题?要我每天烤一只给相公吃都行。」丁小苳笑吟吟地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厉玄赫眼底的笑意加深。
「定了、定了,就这么说定了。」丁小苳可是很希望有机会回报他,不是只有厉玄赫对自己好就好了。
「我去让人进来伺候,待会儿再过来……」说到这儿,见丁小苳张口欲言,厉
玄赫似乎也猜到她会说些什么。「不要说你自己有手可以穿衣裳,这是为了要让府里的下人往后能尊敬你,所以必须这么做,其他的事可以让你自己来,有些事则不行,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丁小苳正襟危坐地听完,用力点了点头,就算不懂也要说懂。
这副可爱听话的模样让厉玄赫情不自禁地又将丁小苳揽进怀中,在那张小嘴上亲了又亲。「小苳……你高兴嫁给我吗?」
「嗯。」丁小苳被亲到满脸红晕。
「开心吗?」他又问。
「嗯。」丁小苳觉得幸福得快死掉了。
厉玄赫低笑一声。「你瞧,如果你没答应成亲,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往后什么都别想,只要想我就好。」
「那相公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丁小苳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苦衷,让唇畔的笑意渐渐淡去。
「好,你说。」
丁小苳鼓起最大的勇气才开口。「如果有一天……相公很生我的气,不再这般喜欢我了,还是要多照顾身子,不要气坏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厉玄赫失笑地问。
「我是说如果,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相公可是天霄城的城主,是个大英雄,多少老百姓要依靠相公,所以不要气坏了身子,为了我这样的丫头,一点都不值得。」丁小苳就只有这点小小的愿望了。
厉玄赫这才知道她心中的自卑有多深,不由得想着该如何让丁小苳更看得起自己。
「来!你先坐下」
「好。」丁小苳依言落坐。
待厉玄赫也在身旁坐下,半垂着眼睑,想着该如何说出自己的过往。「其实我打一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姓啥名啥……也许是因为当时的战乱,也或许是饥荒,从有记忆起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十岁之前,一直在路边行乞,看尽别人的脸色,可是为了活下来,就算受尽奚落和嘲笑也没关系。」
丁小苳泛湿了眼圈,于是扑过去,主动搂住厉玄赫的腰。「我知道你的感觉,那好像……心都在滴血对不对?」她真的尝过那种挨白眼的滋味,有时不得不跟山里的人家要米,起初他们待自己很亲切,可是一旦得知她是山贼窝里的人,就拿扫帚赶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