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扭伤脚了……」足踝位置隐隐抽痛,稍一扯动筋肉便疼痛难当。
「少装模作样了,以为随便找个借口偷懒我就会相信妳吗?哼,像妳这种小杂草还妄想麻雀变凤凰,想攀上豪门巨富,也不照照镜子,妳这种姿色连帮他们提鞋都嫌差!」羞辱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笨拙女孩让浅仓久美子觉得高人一等,却忘了她现在能站在这儿,跟泉武人有交集,都是因为常乐天的关系。
传入耳里的恶毒辱骂让泉武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冷眸沉如深潭。
「我真的是……」受伤了。
不让常乐天说完,浅仓久美子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她的伤处。「马上起身练舞,不然我就告诉泉先生妳的学习态度不佳,我不教了!」
她在业界小有名气,自认为自己是无可取代的社交舞老师,想找她学舞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不差这一名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既然泉武人肯砸大钱聘请她,那就表示她的学生并非等闲之辈,若不是因为这个学生,又何必请她来台,她才是微不足道的那个。
「不教了……」常乐天一愣,有这么严重吗?她很努力了呀。
以为她听进了她的威胁,浅仓久美子更不可一世的硬把她从地上拉回。「连续跳三十二个旋舞,不许停。」
咦!别说三十二个旋舞了,她光是站立都成问题,常乐天勉强用单脚旋转一圈,可是不满意的浅仓久美子一鞭扫向她的后脚跟,让她痛得身子往后一倒。
陡地,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常乐天愕然地睁大眼,见到是他后,忍不住热泪盈眶的紧紧抱住前来搭救的英雄,嘴角抑不住飞扬。
「武人先生,请你放开她,她没练好我指定的动作还偷懒,我一定要严厉的处罚她。」浅仓久美子假意端出严师嘴脸,可心底是又妒又羡,巴不得他怀里抱的人是她。
「我请妳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看也不看她一眼,语气如冰。
怔了一下。「教舞。」
「教谁?」他又问。
「她。」她不甘愿的指向他怀里的女人。
「妳该知道一件事,教她跳舞是我聘用妳的理由,不要忘了自己是什么身分。」无名小卒也敢称大,太高估自己了。
她吶吶的说:「可是她跳不好我也有责任……」
「我再说一遍,她要是不想学,或者身上多了不该有的伤,妳就准备走人吧,她才是主角,而妳什么都不是。」这女人要是不及早认清自己的本份,他留她不得。
「我……」浅仓久美子还想争取对己有利的条件,可是她才一靠近泉武人,便被他冷冽的挥开。
「她需要休息,妳可以走了。」她存着什么企图,他会看不出来吗?
这世界上大概只有一个傻女人,不看他的家世,不看他背后庞大的利益,只像只忠心热情的小狗,单纯的恋着他这个人,怎么甩都甩不掉。
泉武人低睨着紧抱住他不放的女人,轻叹口气,笨丫头。
浅仓久美子讶异的发现他眼中竟然有着温柔,不死心的继续说:「泉先生,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我还没好好地感谢你的青睐……」
「滚——」
「泉先生……」他还是那么帅,连冷着脸都别有一番魅力。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痴缠不清的女人,最令人厌恶。
见他一脸漠然地沉下脸,浅仓久美子识趣的讪然离去,走到门边还不死心的回头一瞧,却看到令人诧异又不甘的一幕——
他拦腰抱起那个不成材的笨学生将她安置在休息椅上,表情柔和的帮她脱下舞鞋察看她的脚伤,常乐天唉唉叫着,他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两人动作亲昵自然得就像对情侣……
「武人,我的脚好痛……」豆大的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显得楚楚可怜。
「先喝口温开水,慢慢喝,不要急。」连续两、三个小时流汗运动,不能一停下来就急着灌水。
「其实我跳得还不错对不对,比我想象中好。」常乐天纠着一张脸,表情委屈地寻求认同。
「对,就跟涴熊跳拜月舞一样的有特色。」她的节奏感真的很糟,他忍不住吐槽。
「什么嘛!人家哪有像涴熊,我手脚拉得很开,身体挺得很直,老师教的我都有做到,你还有什么好嫌弃的。」她不满地嘟嚷,觉得自己的表现没有满分,起码也有九十五分。
泉武人轻轻弹她的额头。「是谁左脚右脚分不清楚,双臂一拉开就像溺水的蝴蝶,左扑右捞地好像快沉底,只差没高喊救命。」他嘲笑地说。
她的认真他看见了,也令人心折,在不间断的练习中从没见她喊声苦,毅力惊人地从失败中重新站起,一次又一次修正鸭子滑水的丑态。
她相当努力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周而复始的简单动作,抬手、伸臂、伸臂、抬手、抬手、伸臂……至少好几百次了吧!
即使教舞老师刻意刁难,她仍笑得傻气,未出一句怨言,老师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一点也不以为苦。看到这样的她,他很难不动容,不自觉地想保护她,毕竟硕果仅存的笨蛋,堪列为濒临绝种的动物,他有义务「保育」她。
「厚!你偷看我练舞。」她开心地咧开嘴,一把抱住他狂亲。
「不要趁机占我便宜,」泉武人以掌挡住乱吻一通的家伙,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是光明正大验收成果。」
「哎呀!别害羞嘛!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们来个嘴对嘴,爱的亲亲吧!」常乐天野蛮地想一亲芳泽,高獗的嘴巴一直往前凑。
「别闹了,妳的选夫宴订在这个礼拜五晚上八点。」泉武人说。
「喝!这么快?!」她骤地打住,脸上明显流露出些许哀怨。
他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拿着刚刚要仆人送来的冰袋帮她冰敷肿起来的足踝。「还有三天,妳的脚可以吗?」
她没有回答,不死心的再问一次,「你会不会爱我,当我老公?」
这一次,泉武人不像以往那样不加思索,他迟疑了半刻,「不会,我是妳叔叔。」
「又不是亲叔叔,让人家爱一下又不会怎样。」他真小气,一点肥水也不留给自家人。他差点因为她这句孩子气的话而笑出声,清了清喉咙说:「妳没有任性的权利,要嘛,乖乖地挑选适合妳的结婚对象,不然交换条件取消,立刻跟我回日本。」
「泉武人,你是暴君。」她不满地指着他鼻子,一副想要用石头敲他的头,看哪个比较顽固的样子。
「是吗?」他冷笑,握住她足踝的手略施力。
「当然是,不爱我是你的损失……哎哎哟……疼疼……你……你谋杀啊……」
一滴久挂不掉的眼泪终于滚落,她哭得好心酸。
「妳哭也没用,几滴没什么重量的眼泪影响不了我的铁石心肠。」他忽然火气大的用力将冰袋敷上她扭到的伤处,好像有人得罪他似的。
「呜……坏人坏人,为什么不让我爱你,我不要泉家的财产,全给你,我只要你爱我……」他对她好残忍。她本来是呜呜咽咽的抽泣,可是一想到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还要将她推给别人,她越想越难过,便靠在他的肩头哭得淅沥哗啦!虽然有十九次失恋的经验,但这样、心酸难过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泉武人很想推开她,然而举起的手一触及她抖动的细肩,犹豫了一会,改为拥抱,让这年轻的女孩尽情地哭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