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我这么做,只是想保护你。”男人态度诚恳,眼神专注凝视她的眼。
他就是用这样高明的手段欺骗所有的人吗?
步薇琳笑了。“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
“我可以照顾你。”他执起她的发,凑天鼻尖嗅闻,暧昧地挑逗。“我能够满足你,一个女人要的,不就是个能照顾她的男人?”
避开她的问题,讲这种令旁人误解的话,她步薇琳可不是笨蛋。“男人的承诺真廉价,半分不可信。”看透了男人的虚有其表,她一个字也不相信,潇洒的转身就走。
“你会后悔的!”男人对着她的背影吼。“到时,你一定会回头求我!”
求他的“照顾”?一个谎话连篇的男人?他的语气就像是没有他,她会一败涂地。
好胜心被激起——不用任何人,尤其是男人,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可她不是超人,并非无所不能,她不需事事要强。
“逞强什么?你不是超人。”
很奇怪的,缠绕在心上的那份不甘,被一句话吹散了。
她不是超人,受伤了会痛,也会难过,她好强,不愿认输,所以才会因为一个烂人一句不负责任的话,把自己逼上悬崖。
突然唐谦一带着邀请的诱惑笑容浮现,越见清晰……
“但我也讨厌他!”她立刻甩掉脑中的思绪,给自己精神喊话。
不要恋爱,她不需要那种东西!
第6章(2)
突然,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递到她眼前,她下意识地接过,抬头,与唐谦一四目交接。
这次她先低头,轻啜一口咖啡定了定神,把不快的往事抛到脑后。
“连句谢谢也不给?”唐谦一摸了摸下巴,站在她身后,骚扰她。
非要她理自己不可,哪怕是忍无可忍的一句嘲讽也好,总比把他当成隐形人要好多了。
不为什么,就单纯的想……不要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是轻得可以被抹杀的。
“喂,跟我说句话嘛。”
被烦得受不了,步薇琳拄着拐杖走人。他想跟上,无奈被结帐的客人绊住,无法立刻缠住她。
步薇琳喜欢坐在民宿门口,看樱花一片片落下,身旁有Michael陪着,她会对它笑,跟它玩你丢我捡的游戏,跟经过的奶奶聊天问安,但就是对唐谦一摆脸色。
“不能看在我煮咖啡给你喝的份上,跟我说一句话吗?”服务完客人,解答几个问题后,他才又跟来继续骚扰她,把靠在她大腿睡午觉的Michael赶走,换他坐在她身旁。
只是一句话吗?没问题,她很乐意。
“你没事好做了吗?”冷冷的吐槽完,她捧着咖啡轻啜一口。
唐谦一失笑摇头,算了,总比把他当成隐形人要好。但这样的情况,他是不会满足的。
慢慢来,不急于一时,还有时间,她在生气,就让她多气一会儿吧。
“咦?有客人。”步薇琳惊讶的看见,有个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拖着巨大行李往民宿走来。
不能怪她惊讶,身后的房子老旧,卖相完全不行,如果不是因为好奇,她也不会住进这里。观察过,她住下来这阵子,除了偶尔有人来喝咖啡小坐片刻,民宿的收入是零!
“呜……”改趴在步薇琳脚边睡觉的Michael,突然站了起来,压低身子对着来人愤怒的低吠,凶狠的模样像是要扑上去直接咬死对方。
那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带着笑容缓缓走来,用非常开心、非常惊喜的语气道:“哇噢,我好开心,真不愧是我的知心好友们,阿谦、Michael,心电感应告诉你们我即将归来,所以在门口迎接我的到来,我真是太感动了!”他双手交握摆在脸侧,装可爱的歪着头,一副非常欠打的样子。
“汪汪汪汪汪汪——”Micheael以前所未有的吠叫声,来表示它对来者的“欢迎”。
唐谦一头痛的看着那名年轻人,皱眉叹息。“今年是金色吗?”
“没错!”年轻人拨拨自己染成金色的刺猬头,骄傲的挺胸。“帅吧?占卜师说我今年的幸运色是金色,嘿,Michael,对我不要这么热情,我会害羞。”
“呜汪汪汪——”Michael咬着年轻人的裤管,发狠的咬,一边咬一边往外拖,像是要把他拖出去似的。
步薇琳忍不住想,Michael那应该不叫热情吧,热情会叫成这样吗?
“乖啦,我知道你很想念我,等下做好吃的东西给你吃!阿谦,今年照旧!起码要让一百人认同,否则,我不会甘心回去的。”
“虽然我很佩服你不屈不挠的毅力,但基本上有一个人认同你,你就应该要偷笑了。”唐谦一大笑嘲弄。
但是他根本没在听,完全不理会唐谦一的不看好。
“哦喔!这里有个美丽的小姐,Bonjour,我叫阿生,是阿谦的知己好友。”话很多的金发年轻人叫阿生,他很能自High,无视别人的反应。“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让我来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欢迎之意,我弄东西给你吃。”说着说着,拎着他带来的超大行李箱,就这样走进民宿,直接闯入人家的厨房。
步薇琳看得目瞪口呆。怎么有个怪人突然跑来,都没人阻止他,可以吗?
“等一下任何一个让你感觉不对劲的东西,都不要动,无论阿生说得有多好听,别理他。”唐谦一丢下她,匆匆进厨房,和阿生大小声起来。
一直到阿生消失在视线之中,Michael的躁动才平复下来,乖顺的凑回她身旁撒娇。
“薇琳,你怎么坐在这儿啊?”唐奶奶去菜园回来,带了一篮新鲜蔬菜。“晚餐做我拿手的野菜天妇罗给你尝尝。”
“好啊,奶奶,要不要我帮你?”她拄着拐杖站起来。
“不不不,快坐下!我来就好,谦一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外头坐啊。”这些日子,孙子对薇琳可是无微不至,体贴又温柔,看起来是动了真情了,唐奶奶乐观其成。
“有一个怪怪的年轻人,染了一头金发,拖着一个好大的行李箱,现在在厨房……”步薇琳形容阿生的外形。
唐奶奶一听就知道是谁,因为阿生的来访而笑出声来。“是阿生啊,他又放假了吗?这回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我去瞧一瞧。”
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太吵了,唐奶奶好奇地去观望,步薇琳则慢慢的踱步到后门,观看重新整地的工地。
被破坏的柱子重新立了起来,整个房子的轮廓已然呈现,闭上眼,那天的一切仿佛重演,奶奶声嘶力竭的哭喊、乞求,落在她身上的点点拳头,想到就觉得痛,真不知她为何有那样的勇气?
是因为老人家拚死守护房子的关系吗?
“我一直想告诉你——”身后蓦然响起声音。
回头,唐谦一站在她身后,与她一同看着正在兴建的书房,他们之间的距离之近,近得她一回头,唇就擦到他的侧脸,心惊的她倒退一步,却被他伸来的双臂圈住腰身,她虽未因受到惊吓而踉跄跌倒,但也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而动弹不得。
太近了,近得看见他脸上的毛孔,凝望她的眼神,是男人望着女人时的眼神……
她忙不迭回头,不愿与他眼对眼,但贴伏在颈项上的呼吸,男人的气息,令她不自禁颤抖,突然觉得自己渺小、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