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只是配菜酱瓜,喂不饱尉迟义,他想做的,远远超出这个。她怎么能这么柔软、这么香甜、这么诱人、这么的……单纯?几乎已经变身为禽兽的尉迟义,只差几步的距离就能把她带上竹床,就能扯开她的腰带、剥除所有碍事衣裳,就能在那具雪白致嫩的胴体上纵情吻着、抚着、爱着,就能在最柔软迷人的极乐天际,汗湿冲刺,就能……
「……你不能让男人这样欺负你,在你没点头同意之前,谁如此待你,你都该要反抗。」尉迟义大口大口喘气,从唇瓣中硬挤出这些话。
他他他他他、他为什么在这种重要时候停下来?!还说了哈屁话,教她反抗他?
他应该要迷惑她,她的单纯和无知,足以让他对她为所欲为,在那张小床上尽情爱她。
他他他、他竟然,忍得下欲望、忍得下想深埋在她娇嫩身躯里疯狂放肆的躁进,就是不想她被白白占了便宜,傻傻地失去童贞?
他……觉得,她不该被轻慢对待。
沈璎珞气喘吁吁,小脸涨得通红,连耳根子都快挤出血来,她浑噩听着他贴在自己唇瓣所说的话,脑袋瓜子无法运作,酥麻的余威仍未褪去,依旧在她四肢百骸中作乱翻腾,她必须依赖他的支撑,才能站稳身子。她勉勉强强听进他的话语,喃喃重复她捕捉到的字眼:「……反抗?」算了,你还是别反抗!尉迟义想这样大吼、想继续往下做完,但她迷蒙水眸里填满的纯洁无瑕,觎着他时的光彩,教他心生怜爱,他不由得以手背轻轻抚过她脂粉未施的雪白面颊,像每回公孙谦对待高价稀罕的古董当物时一般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不懂拿捏的蛮横力道会弄伤她。
「在这种时候还能忍得住的男人,一定是只白痴……」他说的是自己!就是他自己!
尉迟义以额轻抵她的,闭上眼,暂时不看她那张教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容颜,他才能浇熄浑身燥热。
怎知双眼一闭起,感官却更加清晰,她轻轻吁出的芬芳呼吸,抚过他鼻间,暖暖热热,像微风。
「……你怎么了吗?」在此时,她还担心着他的怪异反应,他喷吐在她脸颊上的气息急躁而炙热,带有她所不解的意图,他好烫人,是发烧了吗?
「你先不要开口。」一开口,就像用最甜美的声音在呼喊他吃掉她。
「哦……」沈璎珞闭上嘴,吃力看着这个还贴在她额心的男人,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额上有青筋突起,像在辛苦忍耐着。
他发梢的水珠,淌落下来,她迟疑半晌,没开口,只动手,按着巾子,擦拭他的发丝。
她怎么如此可爱呀?尉迟义想笑,又被她的小小举动给震撼得无言表达。他还是很亢奋,身子每一寸都在叫嚣着不满足,但这样的不满足并不让他觉得遗憾!好吧,遗憾是有一点点,当小人果然比当君子轻松快活许多。
他不做任何举动,只是抵着她的额,任由她料理他一头短发。
流转在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些些的暧昧情绦、一些些的热意、一些些的祥和,还有,一些些的亲昵。
「你呀,真不懂得保护你自己。」良久,尉迟义终于甘愿拉开与她的距离,人性胜过兽性,他的欲望总算冷静下来,可以直视她的容颜而不再兴奋得难以把持,撩起她的鬓发,勾回漂亮耳廓后头,阻止它们遮去她粉嫩清秀的芙颜:「怎么可以让男人这样吻你呢?男人很坏的,敢说自己是君子的没几个,要嘛就是不举,要嘛就是断袖之癖。吻完了唇,再来就是颈子、胸、小腹,以及……」
他克制自己不准用眼神游移过他说到的部位,深吸口气,再道:「男人想做的,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多,不要给他们机会,除非你也想要。」
「我……」沈璎珞词穷,听不懂他是在教训她,抑或在教导她……「你的意思是……你刚刚做的那些……是坏事?」
超难回答的问题。是,当然是坏事。那么做了坏事的他,有哈资格啰哩啰唆,道貌岸然地发些厥词?不是,当然不是坏事。那不等于在告诉她,这种事,和谁都可以做?
「也不能这样说啦,我和那些坏男人不太一样,他们做的事,和我做的事,有那么一点点点点……不同。」尉迟义很心虚地挠挠脸,他绝对也是坏男人一只,但随即他又告诉自己,他对她可不是抱持着玩玩或贪新鲜的心态,他是……很喜欢她的。
到底是她激发起他的强烈保护欲?还是她缭绕在身边的宁静气息是他未曾遇过?
她总是带给他一种很难言喻的波澜,看见她时,目光久久无法挪开;不见她时,满脑子仍是她;夜深人静时,她幽幽的叹息,透过窗,随着夜风传入他耳里,他的心也会随之揪紧;途经厨房,听见她与李婆婆她们谈笑风生,她恬静的笑靥,足以教他一整日心情愉悦。
他的七情六欲全握在她的掌心,因她喜,因她燥热,因她情绪起伏,因她亢奋难眠……
「至少我可以很肯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尉迟义笃定自己与坏男人的区分。
「我知道。」沈璎珞想也不想便颔首。她的肯定,让尉迟义涨满得意,她的下一句话,却令天下所有男人气焰消散:「你是一个好人。」
比起「好人」,禽兽两个字对男人才是一种恭维,至少,尉迟义是这么认为的。
秦关够好了吧?一个道地道地的好人,而这两个字的代价,换来数年苦恋,如果秦关是禽兽,十几年的惺惺作态全可以省下来。
「如同我梦境中的你,莫名地,教人安心……」沈璎珞说道,才惊觉自己脱口将梦见他之事道出来,脸色微窘。
尉迟义双眸晶亮,欣喜形于色:「你梦见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思才有梦,在她的思绪里,也是有他的存在吧。
这让他好快乐。
「是怎样的梦?」他追问她。
「没有什么啦……」她粉颊火红,摇动蚝首。
「什么都可以,说来听听嘛,梦里的我在干什么?是好梦还是恶梦?我……不会在里头是个辣手摧花的畜生吧?」在他自己的梦里,他是。
「你和小当家尚未进到沈府时,我便作过一个极短的梦,梦境里没有任何情节,只是梦到模模糊糊的身影,还有咧开白牙在笑的嘴,我本来以为那不过是个无意义的梦,后来发现,那是你。」兴许是梦境中的茫然无助,轻易被那抹笑靥安抚下来,梦告诉她,梦里的男人是值得全盘信赖,所以,现实中,她对尉迟义才会如此无条件的信任吗?
第一个梦,预知了她会遇见他。
第二个梦,是她在高烧生病醒来时所作的,她梦见尉迟义坐在床畔,替她擦拭额际沁出的冷汗,更换着盖在她额心的湿巾。
她有预感,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以上的梦……
因为尉迟义已经逐渐渗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目光不自主追逐的灿烂光点。
「听起来像是预知的梦。」还没见过他时就先梦到他?这就叫……缘分吗?
「只是梦而已,不是预知!」她有些急着否认,猛摇头,察觉自己反应激烈了点,又反省地垂下颈,含糊道:「我才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
「我倒希望我有作预知梦的能力。」如果他梦境中的那些都能成真……那就真的快乐似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