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以如此笑对生死?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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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再度停了下来,就停在一座跨院的月亮门外。
他要下车,被她从旁边扶住,他有点讶异地看她,却见她黑湛湛的明眸里是掩不住的关切,好像他是张随时都会被风吹破的纸,不禁一笑,任由自己高大的身躯依靠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被她扶出车子。
宁王府之大,房屋何止百间,她没有到过这座院子,而院门上只是题着“汲香”两个字,但是一跨进月亮门,她就愣住。
满院都是大小箱子,所有的箱子都已经打开,里面装满丝绸布匹,有的还整匹包裹着,有的则被拖撒出一半,就这样这里一片金黄,那里一片紫红,满院的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结巴。
赵玄宸欣赏她的呆怔,“我从周边各国买了一批丝绸,包括中原的,大概对你们庆毓坊有些用处,只是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哪些材质,就每样买了一、二十匹。”他一边说,一边跟她往屋里走。
其实屋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很多布匹因为摆放不开,已经悬挂到墙上,那一面面五彩缤纷的墙壁,像一道道迷幻的影像,让白佳音眩晕。
置身于这间遮天蔽日,全是五彩丝绸的房间内,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感动还是震惊。
触手可及,全是光滑的丝绸,即使她身为庆毓坊的当家,见惯了绸缎满箱满库的景象,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色彩,这样的艳丽,这样的光彩夺目,这样的……绚烂至极。
“你是想让我感动么?”她缓缓转身,望着对面的那个人。
如果这是他的目的,那么他已经做到了,她的确被感动了,满心胸充斥着的热度不是愤怒、不是狂喜,只是一种可以穿透人心,让她无力抵抗的温暖。
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是她看重的,怎样才能让她动容。
从三年前的悉心呵护,到现在的用尽心思,她的弱点跟所有女人都一样,只是渴望被人关爱,被人照顾,被人需要,被人拥有。而这一切,他都给了她。
他慢慢的靠近,脚步还有些虚浮,顺手拉起旁边一匹如蝉翼般轻薄的红纱,将她兜裹住,然后又密密的吻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那红纱的颜色实在耀眼,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希望自己在这一刻像火焰一般,也可以燃烧起来。
然后,意乱情迷的,跟他纠缠着倒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如秋飘零般一件件剥落,与所有的丝绸混在一起。
她光滑的肌肤因为碰触丝绸的质地而泛起寒栗,他却一点点吻过,哪怕是最敏感的部位都不放过。
他很知道该如何点火,如何将她深埋在心底已久的那些热情一一挖掘出来,像暴风雨一样的释放,而不是像蜡烛一样燃尽。他要的,不是她的燃尽,而是她的全部绽放!
当她的面容已经由桃红转为艳红,当她的肌肤已经由冰凉变得火烫,他才将自己的热度烧灼在她最柔嫩的角落,那里——是快乐的温床。
拨开她已经濡湿的额前散发,他扶着她的腰肢,魅惑的笑着,“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骗了我?”
“什么?”她含糊的回应,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他在问什么?她又骗过他什么?
“关于你已经嫁人的事情。”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被痛苦和极乐折磨着的压抑表情,并不是一个经人事的女人所该有的表现,他相信她是骗他的,她不可能嫁人,不可能成亲,因为他已经断定她在这三年中和他一样在等待。
静静地等待,即是暗夜中一直看不到半点光明,却心犹不死。渴望着,盼望着……这一刹那的天地交融,休戚与共,生死相同!
他重重的侵入她的身体,不带一丝柔情,一贯有的强硬迫使她忍住疼痛,接纳他的全部。
她喘息着,本能的想抗拒,却因为他密密的贴合,无法离开他半寸。
人生已经冰冷了二十年,只有这一刻的她才像是活着,不,这也不是活,倒像是坠入谷底,又像是升上云端。
全身都如火焰般燃烧着,撕裂着,像要燃烧殆尽一般,但是激昂的律动又在一阵阵地提醒着她的神智,告诉她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此时此刻,她只是在他的怀抱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第8章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丢了矜持、禁锢,交了身、付了心。
白佳音睁着眼睛,看着头上那依旧灿烂的颜色,似乎每一抹都像是他的笑——妖而惑人,魅而空灵。
缠在身上的,有丝绸,有彼此的衣服,偏偏没有半点保暖的作用,所以她只好将身子再蜷缩得紧一些,以求温暖。只是这一缩,最终却又投进他的怀中,只因为在那里才有她最需要的热度。
他低低地笑着,手指隔着纱,还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因为这暧昧的触摸而别有一番撩拨情欲之意。
“佳音……这样叫你可以吗?总觉得有些怪,还是喜欢叫你‘白大小姐’。”
他贴在她的头顶,轻声说:“多谢你肯抱着我,我第一次觉得被人这样拥抱是如此的幸福。”
她呆住。这个妖孽又看出她的心思,而且竟然还抢去她心底要说的话?这些话,应该是她这个女人说的,但被他说出来,却有一份悲凉之意。
“一定有无数女人抱过你吧?”平静后,她想起心蓝公主对她的提醒——他有女人,一定有很多,只是她从未见过。
他的唇,隔着绫罗绸缎贴着她的身体,那热度竟然可以穿透。“我的确拥抱过她们,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拥抱我。”
这该是怎样的认定,他给予她一个远不同于其他枕畔人的地位。这算是什么?是一块安抚她不安之心的定海之石?还是一道封锁她心底妒意的封印?
“你的病……已经好了?”她迟疑地问,试着转移话题。刚才他还那么虚弱,一转眼,已经可以跟她陷入如此的激情缠绵之中。
“这病来的快,去得也快,只要喝了那毒药,就会生龙活虎。”他微笑。
白佳音再度狐疑道:“你这是什么病?”
“需要以毒攻毒的病。”
这坦坦白白的话,轻轻巧巧地说,背后却是惊人魂魄的答案——原来那不是病,而是中毒。
“几时?谁下的毒?”她瞪大双眸,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
“当年我刚回天雀时。下毒的人……已经死了。”
那惊心动魄的过去,也只在他的口中这十几个字里,草草带过。
“为何?”她的心依然纠结,似是在为他痛,更是为自己痛。
“为何?”他复述着她的问题,一笑道:“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天下。”
再不用问了,她的指尖已经冰凉,她最不喜欢听的故事,就在他的答案之中。皇室之内真的没有骨肉亲情可讲?只充满了阴谋、冷血和杀戮?
若真的如此,她还真是羡慕自己只是出声在普通的商户之家,姊妹之间虽然没有手足情深到可以蜷窝在一方小小的被窝里,说着知心的体己话,但心中对彼此的关心,却是毋庸置疑的。
实从发现他服毒治病起,这个念头就已经在心底不断地盘旋过,只是她自己怕这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而非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