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取下眼镜的笑脸是属于男孩的五官,少了一股气势。
“你一见钟情守了六年的就是她?”不会巧得老天都想哭泣吧?
“是她。”
“你决定不顾一切当起祸水的披萨小弟?”能不能换个词?
宋沐风冷冽的一视。“别用‘祸水’两字形容她,我的容忍有限。”
不管是朋友或亲人,他都不准任何羞辱的字眼加诸在她身上,她是他用生命守护的最爱。
“呿!有异性没人性,见色忘友,你就不担心那边的围剿?”那些老人家的手段可是黑手党级。
杀人不见血。
“那要看你的口风紧不紧,值不值得我信任。”宋沐风以退为进的反将一军。
“就会利用我,我快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顾此失彼。
长吁短叹的金雍宇也不是很想回到美国,台湾待久了也有几分感情,虽然这不是他的出生地至少也算第二故乡,移民多代的乡情是免不了。
而且台湾美女多,没有美国女子的急进和性意识高涨,合则聚、不合则散洒脱得很,害他老想留在这块小岛生根栽苗,不愿再回去尔虞我诈的圈子打滚。
凡事有利有弊,想要挣脱笼网就得付出代价。
要嘛!海阔天空。
反之继续过着身不由己的生活,壮马拖成老马方能如愿。
“放心,你会是最帅的猪八戒。”和猪比是一等美男子。
金雍宇没好气的一横睬睇“你好样的,消遣起为你一手遮天的大恩人。”
“所谓大恩不言谢,你记在墙上等年终大扫除。”宋沐风难得轻松地开起玩笑。
“恩将仇报的大浑蛋……”一阵莫扎特的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他嘴角一勾地斜视。“又要订披萨了。”
宋沐风看了看手机显示的号码随即关机,恍若铃声不曾响过的神情让金雍宇为之一疑。
“你不去了?”
“不以披萨小弟的身份。”意思是照常无误,只不过要慢慢让披萨小弟消失在她的世界。
仅余真实的他。
“她没发现你们是同一人?”不会吧!这么迟顿。
宋沐风笑了笑,拨了通电话吩咐楼下的披萨店准备一个海鲜披萨,随即拎了西装外套往外走。
“风,你的眼镜。”弧光一拋,他成了助纣为虐的帮凶。
“谢了,我会让你当伴郎。”平光眼镜一戴,爱笑的男孩摇身一变成为沉稳男子。
单薄的两片镜片改变了一个人的气度,判若两人。
金雍宇陪笑的脸陡地僵住,他怎么会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特意来通风报信不就是要他有所警戒,别贸然的大搞两人世界。
长腿一跨赶紧追上去,可惜含在口里的话都到了舌尖却只见一道阖上的电梯门。
“我只想说可莉娜搭十七号的班机来台湾,你要去接机吗?”
唉!一团乱云挤成一堆,何时拨云见蓝天?
一回头,他冷不防的受到惊吓,一张夜叉嘴脸正对着他,好象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该千刀万剐永不超生。
仔细一瞧,原来是她呀!
“张秘书,凤凰好做却飞不上天,你怨我也没用,你的上司就是爱我如狂,你可别嫉妒。”
“疯子。”冷冷一啐,张冰玉给了他一张臭脸。
这年头上司不好做,连个小秘书都给他脸色看,他还是提早办理退休好了,省得惹人厌。
加罗海峡的那艘游艇很久没开了,改天去开个过瘾。
鼻子一摸自认倒霉,吃力不讨好的金雍宇学上司跷班去,反正做死做活也没奖品,何必为别人揽了一身工作累死自己。
人家去送披萨,他就去冰店看辣妹,消暑止渴不会提早老化,谁管可莉娜几时来,满街都是出租车。
一起逍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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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披萨小弟,你踩到我了。”
一道虚弱的猫叫声发出人音……不不不,是虚弱的人音发出如猫叫声由地上传来,彷佛快断气的癌症病人吐出最后一口气。
低头一视,一颗圆球,是圆球似的人形横躺在大门入口等死……看仔细一点是有张草席啦!用来盖尸体正好,长五尺宽三尺……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是有个神似菲律宾女佣的肉球挡在路中央,脚上是一双售价十元的网状拖鞋,一头乱发媲美二次大战的炮火全是白屑,活似被一连日本人凌虐过。
好在她不是出生在南京,否则今日拿标语上街游行的慰安妇就是她。
睁不开的双眼全盖在乱发下,半躺半坐地有些神智不清,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地猛抓头皮打哈欠。
“我不是披萨小弟。”压沉的嗓音特意区分出年轻与成熟。
“欧巴桑”揉揉眼,拉高额前的一撮鸡窝。“披萨小弟,我的披萨。”
一说完,她松开手任由三天没洗的头发回归原位。
“这不是你的披萨,我……”没有一丝瞠目讶异,大厦住户的癖好他无不清楚。
眼前饿死鬼投胎似的疯女人是住在十一楼茶花居,听说是以毒功出名的言情小说家,乱写一通诱拐未成年少女,笔名好象叫和风。
“没错,没错,偶的披萨。”土匪一般的身手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奄奄一息的死人身上。
明明看起来快挂了的圆球居然弹性十足,以狂风卷落叶的姿态一跃而起,抢下他手中的盒子,三两下就吃掉四片披萨,可见她饿得有多惨。
相信难民营的逃难者看了她的吃相也会退避三舍,直呼可怜地把食物让给她,以为台湾已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所以和大厦住户有些交情的宋沐风不敢抢回他的披萨,眼睁睁的看着披萨逐渐缩小,而海鲜类的虾子则一一被挑出放在盒内一角。
她对虾子过敏。
“你几天没吃饭了?”八成是为了赶稿懒得出门。
和风比出三根手指头。
但别误会是三天没吃饭,以她贪吃的程度是不可能这么虐待自己,因此三的意思是三餐不定时,她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披萨小弟,饮料呢?”她得寸进尺的手心翻上。
脸皮抽动的宋沐风一再重申自己不是披萨小弟,只是冰凉的可乐还是失踪了。
“你不觉得可耻吗?掠夺别人的食物会下十八层地狱。”他心疼心爱的女人没披萨好吃。
和风一口喝下半瓶可乐打了个嗝。“不好意思哦!电话是我打的,我怕你送错地方特意下楼迎接。”
她的脸被乱七八糟的头发覆盖着,看不出哪里有不好意思的迹象。
“你打的?”明明是梅花居的电话号码,他怎么也不会记错。
“反正只有一层楼嘛!走两步路借用一下又不犯法,梅子家的电话有魔法,送披萨的速度可比我们快一倍。”她开口解惑。
但是也令人气结,她分明暗示有差别待遇,而且是带着嘲讽。
“我不是送披萨的。”有穿西装的披萨小弟吗?
她抓了抓发痒的背指指门内计算机。“学聪明点,你以为它会随便放人进来吗?”
除了房东和特定对象可以自由进出外,唯一的例外是披萨小弟,不受性别的影响成为大厦常客。
指纹、声纹、瞳孔辨别全输入中央计算机芬达的肚子里,梳个傻瓜头戴上白痴眼镜还能辨认,除非他烧成一堆灰就得依赖六楼的法医来相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