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飙到最高点的山下忍魈不敢相信她敢摆他一道,大庭广众之下地出卖他,把他如货物一般供人品头论足瞎起价。
名享世界的顶级杀手风煞几时让人耍了,他一定要她付出代价。
“倪想容你给我过来,我要剥了你的皮再腌上三天三夜,你等着当年节上桌的腊肉,你会死得很难看……”
尽管他不断的叫嚣,一层一层包围住他的女人犹如水蛭,缠上了就不放手地让他寸步难行,像是在火上加油添柴。
若是在刚完成任务那一段休息期,也许他会从中挑几个姿色不差的女人上床,你情我愿的男欢女爱一向是他纾解压力的大功臣,他没有理由亏待自己。
可是此刻他只想杀人,行动无法自如是杀手的一大禁忌,他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戒以防万一,杀人者通常没什么好下场。
而她这次做得太过份,无视他的警告拿生命开玩笑,将自己暴露在最佳的狙击地点,她最好祈祷她还有命让他揍一顿,不打不乖是女人的弊病。
“滚开,不许碰我。”一手推倒一排女人,另一肘击向另一侧女子的鼻梁,他下手并不仁慈。
或许被他的狠厉吓到,其它女人不敢造次地纷纷让出一条路,眼底的疑惧阻止脚步的跟从。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闪光引起山下忍魈的注意,他反应极快的奔向正望着窗外发呆的倪想容,风一般的身影及时扑倒她。
那紧缩的心口没因痛骂了几句而放松,他是真的担心她在那一瞬间消失,他还没赢过她一回她不准死,她的命属于他。
无光不成影。
“你在哭什么哭,该哭的人是我才对,本来就不美,哭起来更丑。”真是丑得叫人心动……
嗄?!
他是摔坏脑子不成,居然认为她长得还不赖,想拥抱她入怀安慰,真是天杀的不正常。
“我……我没哭,你撞到我的眼睛了啦!”好痛哦!不知会不会肿得像核桃?
救人就救人有必要压垮她?她禁不得压的。
他低声咒骂一句儿童不宜的脏话。“你这女人根本没有心。”
救她还不如救一条狗,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我怎么晓得真的有人要杀我,你一向以愚弄我为乐,我会失去防心也是正常的事。”好重,他到底要压到几时?
“你还敢回嘴,你是行动智障呀!白痴看到子弹都会闪。”意思是她跟活废物没两样。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一时之间措手不及愣住了……”咦!手怎么有一阵黏湿感。
“还真是好借口,外星人占领地球你肯定最后一个知情的。”搞不好对着持枪的外星人问:你们是外星人吗?
“山……山下,你在流血,难道你都不痛?”好多的血,她手心上都是他温热的鲜血。
山下忍魈冷哼地撑起上半身。“后知后觉的家伙,我血流光了你都可能认为我在装死。”
她认同的一点头,随即在他恶瞪的目光中赶紧开口问:“你伤得重不重?”
“还没死。”她绝对是生活白痴,见他中弹居然扶都不扶一下,只皱起眉心当废人。
“要不要到医院,我看你大概要缝个几针。”她好意的发问惹来他的怒气。
“你脑子里装了什么?枪伤不只缝几针而已,还要挖开伤口取子弹,像在绞肉泥里翻来翻去。”他一手按住伤口低吼道。
毕竟枪伤不同其它伤害得上报警方,他必须小心谨慎不泄漏身份,拿了委托人的订金却反过来保护狙击目标并不光荣,他砸了自己在道上的声誉。
全怪她的出现害他乱了阵脚,敌我不分的强出头帮她避开两劫,他一定是昏了头。
“工程挺大的,我联络救护车好了。”一抬头,她寻找着电话的位置。
倪想容没被他的说法吓到,曾经为了增广见闻她常跑停尸间,肢离破碎的尸块养大了她的胆子,他所形容的画面对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不去医院。”他抓住她的手怒视。
什么叫大工程,他是中枪不是盖房子,要不要开辆怪手帮忙挖?
“你一直在流血,不看医生不行的。”他抓着她要她如何去打电话。
她求救的看向四周,刚才痴缠不放的爱慕者见状一哄而散,像惊弓之鸟四散逃开,没人愿意自揽麻烦上身,跑比飞还快。
莫道人情淡薄,这是时代进步的后遗症,自扫门前雪,不顾瓦上霜。
“我的身份特殊不能曝光,你想摆脱我只有趁现在了。”他给了她机会。
倪想容苦笑的看着不给她拒绝的山下忍魈靠向自己肩膀,沉重的负担让她身子倾斜了几度,她还真想如他所言的甩掉他,他实在是个问题人物。
可是她做不到,因为他死撑着一口气不肯晕倒,像绑架人质似地勒住她的脖子,她真怀疑自己为什么有包容他口是心非的雅量。
天敌也会互相克制吗?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全局的人。
“我会帮你找个好医生,相信她的医术会让你满意。”至少没人抱怨过。
至于好与坏由他去评断,她不予置评,受伤的人是他。
对了,有医生还缺个护士,把丁香居的素素也找来吧!大家热热闹闹开个茶会,好久没聚在一起闲谈了。
山下忍魈若知晓她心目中的医生人选,恐怕宁愿负伤跳车让子弹留在手臂里,可惜他收集的信息不够齐全,总漏了一些。
而那一些足够让死火山复活。
¥¥¥¥¥¥¥¥¥¥
海浪声一波波,如怒吼的海神在召告上天祂的实力,卷高的浪头足足有十层楼高,但是无损崖侧一幢古老的白色建筑物。
屹立风中,海的蔚蓝充满力量,强劲的海风吹得窗棂嘎嘎作响,乳白色窗帘随风飘动好不诗意,让人联想到一幅和谐的美丽画面。
但,其实不然。
海风侵蚀了木质地板,海盐腐蚀了它曾经美丽的外貌,笑声不再降临这幢上了岁数的老屋,屋内有股潮湿的霉味混着海水味。
穿著制服的女佣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冷冷淡淡做着手头的工作不随便交谈,炉上的热汤正滚着,原始得不像身处于二十一世纪。
这里是英国属地的一个私人小岛,由一位退休的上议院议长所拥有,岛上的居民全是他的属民,开采的天然气几乎可供给全欧洲。
所以他是富有的,名下资产高达数十亿英镑,而未来他会更富有,财富直逼女皇伊莉莎白二世。
不过此刻的他是贫瘠的,失去了健康,失去唯一的独子,他犹如风中残烛苟延的活着,枯瘦的双颊几可见骨,不复当年的意气风发。
人要在接近上帝的前一刻才会顿悟此生做了多少错事,他亦不例外的后悔亲手毁了爱子的一生,可是他没有机会弥补了。
爱之反而害之是他始料未及的事,为儿子铺设好的康庄大道竟成了一条死路,他还能不懊恼终生吗?
人死一了百了,只是他愧见地下的那一对爱侣,没脸走得坦坦荡荡,总希望在临走能做些什么好求个心安。
“爵爷,你该休息了。”老管家华斯忠心的看看怀表,一分不差地叮嘱主人要按时休息。
“华斯,人找到了吗?”华伦。比提尼奥侯爵虚弱的掀掀干裂的唇瓣。
华斯眼神闪了闪隐含泪光。“禀告爵爷,还未打探到小姐的下落。”
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怕小姐有命踏上英国土地却无命继承爵爷的庞大家财,他不能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