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鸡腿、鱼、汤,她二品尝,在惊喜的瞬间,也突觉哪里不对,虽然食材是她冰箱里的,但一样的食材,却也不见得刚好会煮成她最爱的餐点呀。
但,疑惑只有一下下,因为她想起待在美国时,他冰箱里放的食材就跟她喜欢的一模一样,也许学长的喜好只是和她很相似罢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他笑骂,黑眸观察着她的反应。
“学长,你怎么这么强,简直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梦幻男人嘛。”瞧,外貌俊,身世优,收入高,居然还兼顾家务厨艺的功能……撇开那张贱嘴不提,学长绝对是所有女人求之不得的极品。
季成灏享受着她坦率没心眼的赞赏,懒懒扬眉,笑问:“你想要吗?”
“不要。”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不要?”俊脸沉下。
单薇雅愣了下,润亮水眸转呀转的,无声再喝一口汤,眉头又拢起了。唉,现在不是在闲聊吗?气氛不是还不错吗?为什么才一眨眼,就从盎然春天落入冰风暴之中了?
假装喝汤,再偷觑他一眼,单薇雅才惊见他竟贴得好近,近到她清楚看见他纤浓的睫,简直比女孩子的跟睫毛还长,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把一切最美好的都给了他。
偷偷收回视线,再吃一口鸡腿,原本她想要继续保持沉默混过去,但他的视线像雷射光,快要在她颊上烧出窟窿,害得她开始食之无味,最后干脆把鸡腿放下,与他正面应战。
“学长,这桌上有三样菜,也许是我的最爱,但在别人眼里也许下屑一顾。”这样解释清楚了吗?唉,学长肯定是被人捧惯,现在她不买帐,八成伤到他了。
“这桌上的三样菜,因为是你的最爱,所以也是我的最爱。”季成灏刻意把话说得极缓,非要她听得一清二楚,绝不会会错意。
单薇雅才刚拿起鸡腿的手又垂下,这下子发麻的不只是头皮,连背脊都发凉了。
“学长……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她哈哈干笑,想藉此驱散两人之间的尴尬。
“对,我想跟你交往。”此话一出,单薇雅差点瞪瞎了那双美眸,有点呆滞地转开眼,继续喝她的汤,啃她的鸡腿,然而美食塞满她的嘴;她却再也尝不出味道。
真是见鬼了!她肯定是撞邪,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不切实际的幻听?
“单薇雅,我喜欢你。”
“啊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汤碗一搁,鸡腿一放,她瞪他。
“我没有感觉到你喜欢我啊!你是不是被什么鬼东西附身?
你忘了你今天才在公司呛我而已,怎么可能喜欢我?你是不是生——”病字还未说出口,季成灏微倾身,迅速封住她聒噪不休的唇。
只有一刹那,但已足够压抑她的歇斯底里。
“你还是很喜欢翡翠汤配烤鸡腿的组合。”半晌,他才舔了舔唇,下了注解。
单薇雅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几次掀唇,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我房间很乱……”几番挣扎后,她冒出一句疑似是拒绝理由的话。
“无所谓,我对家务还挺有信心的。”
“可是……你没听人说过,我是个『万年前女友』吗?”不要找她啦,她现在对恋爱没有懂憬也没冲动。更何况,他不是很嫌弃她吗?他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是个扫除高手,不但能清你的房间,也能清除你心匠囤积的不必要脏污,还有别人给的无聊封号。”
“可是——”她不知所措地咬着弯起的手指关节。
“不要再咬了,说了多少次,真是坏习惯。”季成颠强制拉开她的手,顺手包覆着。
“咦?”他哪里有说过?又是怎么知道她有这个坏习惯?
“反正,事情就这么决定,在这段时间里,我要住在这里跟你培养感情。”
“决定什么?我又没说要交往,你的决定又不是我的决定,我完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很迈遏的我!”单薇雅急忙抽回被他包覆的手,胸口莫名鼓噪,却难以说出这是什么滋味。
“无所谓,你丢,我收拾。”听见这话,她真的很傻眼。
“你真的要忍受这样的我?”她住过他家,到处整理得一丝不苟,光看也知道他有洁癖,这样的他怎能忍受得了她的随性?
“有何不可?”他低笑.能够如此贴近她的世界,他求之不得。
“如果你能够忍受这样的我,为什么我不能忍受这样的你?”
“……原来学长也知道自己有缺陷。”他还没有自大到盲目的地步,不错嘛,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谁有缺陷?”单薇雅呵呵干笑,还是忍不住兜回老问题.“学长为什么会喜欢我?我们之间没有交集,也不熟识,不是吗?”他们顶多也只能说是因为学长学妹的关系。偶尔会见到面,点点头打招呼而已。
谁会因为点头打招呼就打出感情的?一见锺情啊?
“谁说我们没有交集?”
“有吗?”怎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噙笑转移她的注意力。
“快点吃,吃完了,赶快去整理你的房间。”
“咦?不是说我丢你收拾吗?”
“你确定要由我动手?”他扬起浓眉。
“……我自己来好了。”
吃过饭后,单薇雅的房间被大刀阔斧地彻底革新,她很不习惯地板上没有障碍物,让她无法跳跃行走。
更糟的是,当她说:“学长,我想交往的问题,可以给我时间考虑吗?”他非常干脆的回答,“可以。”但当她又准备说:。那你可以——”
“不可以。”他却摇头了。
真是见鬼,她什么都还没说。他也猜得到她想要说什么?
单薇雅鼓起腮帮子瞪他,他轻易地弹消了她的颊。
“就算你还没打算交往,还是有义务让我住在这里,和你慢慢培养感情,不是吗?”他把歪理说得很像一回事,这向来是他的强项。
屁啦!但是基于他是学长,他是上司,她只能认了。只是——嗒嗒嗒——翌日清晨,当西部牛仔式的曲风变成大黄蜂急促而逼人欲狂的音乐时,她再度从床上弹起。
“什么、什么?”那是什么声音?在她疑惑的瞬间,音乐已经变成空袭警报,搞得她快要脑神经衰弱。
“单薇雅!把闹钟关掉!”隔壁传来季成灏的暴吼声。
闹钟?她立即意会,想起睡前她把玩具手枪摆在枕头边,回头赶忙抓起,“学长,你把闹钟放在哪里?”昨天房间还是他整理完的,她根本搞不清楚状况,找不到闹钟。
“在你的书桌上方!”季成灏的声音已经跑到她的房门前。
“我警告你,赶快关掉,否则我就破门进去帮你关!”
“不要再踹破我的门!”她吼着,拿起玩具手枪,找到闹钟,把闹钟上的靶想成他可恶的嘴脸,咱咱咱连开三枪,却总是擦身而过,逼得她不得不跳下床,打到靶早已经趴下,她还是死命地开枪。
气死了!一大清早,为什么要搞得像在前线战场?
“我不要这个闹钟,还你!”开了门。她把闹钟往他身上丢。
季成灏垂眼看着她。
“……学妹,你愈来愈不尊重我了。”这算是好现象吗?
她不再客套,不再拿工作上的一套虚应他。
“你不知道谁说要交往,谁就矮人一截吗?要是不喜欢我的态度,就别要求交往,也不要——”失控的咆哮倏地被吞噬,她呆愣地瞧着他非常贴近自己的放大容颜,轻柔的吻在她眸色完全平静之后才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