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刚刚说过了,你姓鹰……等等,你跟鹰大刚什么关系?”于志刚沉着声问。
最好是没关系,鹰大刚是青鹰门的老大,作恶多端的坏蛋,做警察的都知道这个人。
鹰子扬看了看四周每张屏息的脸,失笑出声,“鹰大刚是家父,请多指教。”
“什么——”
又是整齐划一的雷吼声,每一个于家人仿佛在比大声似的,拼命将胸口的空气挤出,化为震撼天地的声波,朝风暴中心唯一镇定的男孩席卷而去。
于志刚先恢复镇定,一脸骇然的看向女儿,“于浓情,你不要当警察了吗?”
他难得一次喊女儿的全名,他实在难以相信,以当警察为未来第一志愿的乖巧女儿,竟然会找一个黑帮继承人当男友?!
“不,我的志向不会改变,我会当上警察,全台湾最优秀的警察。”她说得肯定。
“那你还……”
“一码归一码。”会有这种情况她也没预料到,但她想她还年轻,未来的事不急着现在决定。
“怎么会是一码归一码,他可是有黑道背景的人,到时候你的公信力会被质疑,这点难道你不清楚?”于志刚气得脸色涨红。
又瞄了手表一眼,她不想浪费时间了,随口说:“现在说这个太早了,说不定我们这学期没结束就分手了。”
于家人并没有因她的说辞而感到安心,每一道皱起的眉头都显示着担忧,他们很了解于家的小公主,照她的个性,如果不是认真的,她会快刀斩乱麻,这段感情根本不会开始,如果她点头了,那表示她是认真的,这也是他们之所以这么担心的原因。
看来,他们家的宝贝,对自己还不够了解。
不过先开口的,倒不是于家人,而是一脸不满的鹰子扬,“谁说我们会分手,我们到你满头白发了还会在一起。”
“好啦好啦。”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于浓情一掌拍向他手臂,“走了啦,已经迟到了,快送我去学校,我今天有好几个会要开,对了,今天要数学小考,你看书了吧?别给我偷懒,如果你考烂,我也跟着丢脸。”
“这不是重点,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休想跟我分手……喔,你竟然掐我,你这个小辣椒……”鹰子扬揉揉红了一片的手臂,确定自己的女友绝对不是温室的花朵,剩下的家庭问题,还是留给她自已搞定了,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分手的。
“掐你又怎样?你快点啦。”
“好好好……”
鹰子扬咕哝着任由女友撒泼,虽然嘴上嘀咕,却不见一丝不悦,并不忘替她戴上安全帽,还仔细的扣上扣环,在于家男人错愕的目光下,跨上机车戴着于家的骄傲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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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高中是校风优良的公立学校,年年评鉴为优等,是县内属一属二的优质中学,不少家长挤破头也要想办法安插子女入学。
但是最近这一个礼拜,接二连三有学生在刚出校门后,遭外校人士攻击,施暴者下手凶狠,且和被害者之间几乎没有关联,不像寻仇,倒像针对深渊高中的挑衅行为,导致深渊的学生人人自危。
消息虽被校方刻意隐瞒,但从进出频繁的便衣警察、校园突然增加的警卫、学生开始结伴同行进出校门看来,事情越来越严重。
严重到惹怒了于大会长,连带倒霉到她的黑道男友。
“你疯了,这样很危险,事情给你爸他们处理就好。”扬高的男声显得很不满。
“你可以选择帮我,或者我瞒着你私下行动。”平稳的女声则是无谓到令人生气。
并无激烈的争辩或是演出全武行的暴力动作,鹰子扬所有反对的话语,全结束在于浓情平静的一句话中。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彻底瓦解他的理智,纵使他再强悍,遇到了她,他也只能投降。
因为爱她,他不得不妥协,不过他也有他的坚持,她不能亲自上阵当诱饵,得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若无必要,不准出手。
鹰子扬的左右手之一、平常很粗神经的沙士泰,这次也一样顽固,他说苏幻月太笨,脑袋装的是稻草,人家一把刀放在她面前晃,还以为是被搭讪,坚持不让她上场。
虽然引起了小小的争执,当事人提出严重抗议,最终仍被剔除角逐活饵的资格。
因此,没有机会问沙士泰跟苏幻月是怎么回事,没有反对票的董知秋、泰雪缇和苗秀慧轮流抽签,最后由最怕死的苗秀慧抽中签王,大家全无异议的推她去送死……呃,是当饵。
众人则是躲在街道转角或树影下,等着大鱼上钩。
“你怎么会同意她做这么愚蠢的事?一点也不像原来的你。”鹰子扬的左右手之二耿仲豪,颇为讶异,更多了点不认同。
这件事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甚至不需动用太多青鹰门的人马。
照他们猜想,这些专门攻击深渊学生的家伙,应该跟之前找鹰子扬麻烦的是同一批人,目的大概也是要赶他们出地盘罢了,只是虎头帮的老大实在很弱,搞不清楚他们是懒得把事情搞大,而不是怕他。
其实虎头帮最大的弱点是毒品买卖,以青鹰门的势力要截断他的运毒路线并不难,倒是不必他们费心机,买不到毒品的下盘以为虎头想哄抬价码,自会找他算账。
可惜这一群正义感过剩的小女生不许黑帮介入,执意要寻求法律途径解决,先将犯案的人逮到手,再交由司法机关审讯,揪出幕后主使人。
对他们来说,这真是天真至极的想法,道上混的小弟敢招出大哥级的人物吗?再说若是听闻自个儿兄弟被逮,主使者说不准早就开溜了,藏身隐匿、寻思报复,到时候不晓得会发展成什么状况。
可是很无奈的,老大疼马子,说是先让妮子们玩玩,后续他们再找虎头算账,最终他只能无奈加入这场疯狂游戏,忍受夏夜的蚊虫叮咬。
“我有什么办法,她根本是一头拉不动的牛,就算我不出手,她也要埋头硬干,你说我能袖手旁观吗?”面对兄弟的质问,鹰子扬肩一耸,也是深为无奈。
“拉不动的牛是沙士泰,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叫做女生的生物。”耿仲豪不以为然。
“再小的针扎入也会痛。”
“你中她的毒太深了。”耿仲豪皱着眉,对他的轻易让步仍旧不能理解。
“那是……”鹰子扬本来还想说什么,顿了顿后道:“算了,等哪天你喜欢上某个人,就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不想爱她,却莫名其妙深陷其中,凡是发生什么事,第一个想分享的人总是她,或许像耿仲豪说的,是他中毒太深,但他并不后悔,反而觉得若今生不能与她相遇,会更遗憾。
知道谈话没有结论,耿仲豪不再多说,将视线转向徐徐前行、最后站立在路灯下的身影。看见她明明害怕得要命,连肩膀都忍不住颤抖,却仍在人烟罕至的街口来回走动,他不自觉勾起唇,淡淡的一笑。
蠢是蠢,倒也挺可爱的,明知有危险却为了挺朋友而甘愿冒险,勇气可佳,不得不令人佩服。
义气快从这世界上消失了,这家伙还真是稀有动物。
不过,他还是认为这群女生的行为愚蠢至极,她们不为自己着想,至少要想想家人,难道他们真放心她们这样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