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只是因为他服了药。是因为药性的关系,让他待她这干般的好,令她开始相信缘分这件事,以为他是……是……爱她的……
「受任之托,重任之事,腻最号乖乖滴合作,不要逼卧对腻跟肚里的孩字不利。」苗人凰警告着。
受人之托?
牧倾心掌握到这重点,不敢相信会有如此大胆之人。
明明风声已经放了出去,传闻中的聚财福星已成为冥门的门主之妻,若再有人抱着发财梦,对毒王之妻有非分之想,就是与冥门作对。
在这种情况之下,竟还有人执迷不悟地想着法子要掳人?
谁?
是谁?
眼睁睁地看着姊姊温驯配合地跟着苗人凰走了,无法言语也不能动弹的牧倾心既怒又恼,火大之中,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疑问——
到底是谁?
第八章
按照冷之安的计划与进度,他确实是打算离开,带着怀孕满三个足月,母体与肚皮里的那个都十分稳定的小妻子四处游历去。
是的,游历。
在知道他的小妻子受「聚财福星」这称号所困,整个人生与自由都受到限制与困扰后,想带着她四处定走的想法就一直没断过。
是以这些日子里,除了与小妻子耳鬓厮磨,泰半的时间里,冷之安就是研究一人吃、两人补的最好良方,以及规划、安排接下来的旅游。
当然用的名目没这么的直白。
他对着秘召而来的冥门总舵主、也是自己的孪生弟弟,规划出游事宜的说法可是再正当也不过,他这个素来只负责研发秘药的门主总算想到该去各分舵看看,了解冥门现今的营运景况。
营运……这种事,确实是有的。
对外人而言,也许因为冥门太过的神秘而难以想像,但在江湖之中,冥门确实是有它独特的商机存在。
并不只限于低调贩售各式稀奇古怪的药品,虽然各式独门怪药都有它的市场,但真正维持冥门整个运作的无限商机是来自于解毒。
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
姑且不论下毒的人是基于什么心情或动机,抑或毒药是不是向冥门所购买的,结果只有一个,被下毒的那个人总是想要活命,就算是不损性命的,也总是想要解除中毒之苦。
较之历任维持冥门生计、以及运作的总舵主,对于这种左手卖毒药,右手卖解药这种事,现任总舵主之职的冷之沧更是格外的热衷,其程度根本就只能用乐在其中来形容。
事实上,他压根儿就是左手卖毒药,右手伸着,等着被勒索的中毒者乖乖送上大把金银,并依探子所回报的资料,看情况、然后有条件的,还一副很勉为其难的态度才首肯帮忙解毒。
勒索。
以冷之沧开出的不合理天价,对一般人而言,也就只能用勒索来形容,但他本人可不管他人的想法,对勒索这件事的热衷,是他对这份工作乐在其中的最主要原因,对这些勒索而来的金银钱财,他可是拿得一点也不手软。
也因为冷之沧个人的小小喜好,现今的冥门,可说是虽隐晦却业务兴隆,低调却无比富足的景况。
因此,现任的门主想到各分舵去看看各地的实际情况,说起来绝对是很合理的事。
但「合理」并不足以说服冷之沧。
是以他亲自造访,想了解两日后即将成行的「业务考察」之行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想到,还没机会让他打探出这个「举考察之名,行旅游之实」的真相,就先发生了小嫂子被掳的事。
坦白说,身为孪生兄弟,两人自小一块儿长大,冷之沧比起其他人,自然更了解自家兄弟的性子。
他很清楚,在冷之安看似冷漠、凡事不放心上的漠然之下,说穿了,就是一个只知道炼制毒物的狂人嘛!
而这样的人,先前飞鸽通知他娶妻、告知他多了一个小嫂子的时候,他简直大吃一惊,未了是因为醒悟到「长子的责任、传宗接代的时间到了」这道理,才消化掉那份惊吓。
而原本想藉着这次机会,顺便打量下这个用来传宗接代的小嫂子究竟是圆是扁,却没想到人未见到她就先被掳走了,他因而亲眼看见自家兄弟变脸的模样……
「被抓走了?」
看着冷之安一脸冷厉、恍若地狱恶鬼的阴毒模样,冷之沧不禁回想起十三岁那年,他因为意外,不小心一把火烧掉了丹房,将里头各式珍藏的制毒材料及半成品全烧了个精光时,也曾经被这样的神情给吓过一回。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因为那把火而英才早逝,一度。
事实上他确实是差点就要提早见阎王了。
那时候,要不是爹亲出手的关系,他一条小命也许就要当场命丧在那款见血锁喉的毒药上。
事后虽然以「五百条毒蛇、百斤毒蝎、百斤娱妐、百斤毒蛤蟆、百斤毒蜘蛛」的承诺,作为交换条件,平安的保下了一条命,但往后三年的时间里,除了练功读书的时间外,他所有的时间也全耗在抓毒蛇、毒虫的时间里度过,造成了心灵上很大的阴影。
也就是因为曾经领受过,冷之沧很清楚面对这样严峻怒意的压力,因而忍不住往那个承受怒气却没脚软的小姑娘多看了两眼……
「姊夫,真的很抱歉。」破门而入之后,以十万火急的速度讲完经过的牧倾心,一脸自责地说道:「苗姑娘混入庄子里之后乔装成福福的样儿,即使是我,也没能第一时间看出破绽,才让姊姊被她给掳走了。」
冷之安没理会她,迳自从袖袋中取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打开之后倾倒入掌心,只见盒中所摆放的,原来是一只约有两枚铜板大小、白中带黑点的小蝴蝶。
牧倾心不明所以,只能速速说道:「听苗姑娘的意思,是有人请她做这件事,虽不知背后主使者是谁,但我看苗姑娘应该不会那么快善罢干休,因为她的目标是姊夫你,只要她再出现,我们总有机会套出话来。」
也不知冷之安动了什么手脚,原本动也不动、像是死物一般的蝴蝶儿忽地轻颤了几下……
「姊夫你到时可得当心点。」牧倾心依然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能提醒道:「这苗姑娘怎么说也是帕夷娃族的人,身上古古怪怪的药物也是没少过的,她放了话,说要再对姊夫下一次药……」
掌中的羽翅轻拍了两下,清冷的俊颜泛起一抹极为冻人的骇然冷笑,轻道:
「那还要看她有没那个本事。」
牧倾心没应声,只见那只白底黑点的蝶儿拍拍翅膀飞了起来,在屋里绕了几圈后便飞了出去,跟着出去的,还有那个看起来很生气的姊夫,以及看起来很像姊夫的男人……
「那是七星斑蝶,用来寻人的。」在牧倾心投来疑问的目光时,太苍回答了。
蝴蝶?寻人?
「夫人平日所搽的香膏是少爷所特制的。」倾心提问前,太苍进一步说明:
「成分里面的紫玉萝有安定心神、活肤养血的功效,也是七星斑蝶赖以维生的唯一花源,所以那七星斑蝶会寻着气味而去。」
倾心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开口问:「不过我想问的是,那个长得像我姊夫的人是谁?」
立志成为完美又贴心侍仆的太苍,原本冷静表情瞬间僵了下,但很快地回神,恭谨地解释道:「那是少爷的孪生弟弟,也是现今任职冥门总舵主的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