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利,黑狗星罩日,老鼠吃猫,天地要反了。
“欢儿,欢儿,常弄欢,你有一个好名字。”他欢喜溢笑地唤着。
当男人爱上女人时,常常会自动省略他以为不重要,其实非常重要的讯息,例如:常、弄、欢。
“隐名”的代理人,他遍寻不着的关键人物,还有预设的另一个角色——“隐名”的情妇,别人的女人,他不该碰的禁忌。
“我的名字再好也不会和你址上关系,有节操的男人最好别死缠烂打。”她咬着牙拨开他的毛手。
“我是有担当的男人,绝对会对你负责。”他不放弃地改搂她的腰。
“因为一个该死的吻?”她在作噩梦,一个恐到极点的荒诞梦魇。
东方奏在她颊上偷得一吻。“现在是两个了,你有个好邻居。”
“袁素素——”她要放火烧了十三楼的丁香居。
她要死不死地竟被送到她上班的医院,半昏半醒的“病人”碰到热心无比的邻居,就见她二话不说地填妥了姓名、地址以及相关资料,根本不让人家阻止。
一睁开眼看见熟人的脸是欣慰,谁知下一秒钟竟是无止境的噩梦开端。
还好她和袁素素的交情还算普通,浅得说不上三句话,不然她可能会犯下谋杀案,杀了全医院最受欢迎的白衣天使。
“别把护士小姐的名字喊得像杀父仇人,她没得罪你。”而他得感谢她。
常弄欢皮笑向不笑地拉开他环腰的手。“要我帮忙介绍吗?素素小姐可是温柔似水。”
“我有你了。”他的眼神透着认真的暖意。
“我的脾气不好又很爱揍人,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绝对会原谅你的‘移情别恋’,”最好一起把霉运带走。
“可惜我的名字取得也不好,刚好来挨揍的。”东方奏(揍)。
天呐!她是不是也该移民瑞士。“我要回家。”
她突然好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三位伯伯两位姑姑和舅舅阿姨们,他们的疲劳轰炸和过度爱心总好过一条血蛭的纠缠。
天上的云是一片片,随着风而急急赶路。
常弄欢从大厦走出来到现在已有好几个小时,原本明朗的天空已逐渐染上黑色,两旁的街灯也—一亮了起来。
不爱离巢太远的她始终在她住的那一区绕来绕去,自然也用不着某人的骚包跑车载送,妙妙屋和日式料理店只隔一条街,医院就在街的对面。
“我送你回去。”顺便上去坐坐,他记得病历表填的资料是三楼。
咦!他好像忘了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不劳费心,我有脚。”男人的居心她还不清楚?
送来送去送上床。
他邪佞地朝她一笑。“不,你没有脚。”
出奇不意地拦腰一抱,尖叫一声的常弄欢几乎脸红地想找地洞钻。“放、我、下、去——”
“红嫩嫩的脸蛋好可爱,我舍不得放手。”他有抱一辈子的欲望。
“因为我在生气。”别再让她撞见熟人了。
念头刚起,一辆车速极快的奥迪跑车嘎吱一声地停在路肩,半分不差地挡住两人的去向。
车门一开,修长有型的腿迈了出来,一张俊逸非凡的中性脸孔让四周空气变得淡薄,不时的抽气声和迷恋眼光全集中在聚光体上。
不笑,她很冷地走近,用着低沉的嗓音看向一脸无奈的美丽女子。
“常弄欢,需要接手吗?”
好吧!丢脸的事够多了,不差这一件。“请解救落难的美女。”
冷漠的眼对上冷笑的黑瞳。“先生,请你放下她。”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他”太俊美了,让他倍感威胁。
“她是我的女人。”一贯的台词,冯听雨惯用她雌雄莫辨的外表保护大厦中的芳邻。
花儿娇美易招蜂引蝶,她不容许男人仗着光天的优势欺凌女人,即使她晓得芍药居的常弄欢是出了名的悍妇,他脸上的伤八成出自芳邻之手。
“你的女人?!”低吼怒视的东方奏紧抱着怀中佳人,傲慢得不把“情敌”放在眼。
常弄欢不怕死地帮忙叫阵。“我是雨的未婚妻,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什么?!”他怒吼地失了防心。
冯听雨见机不可失,出手极快地攻向他面部,横劈手力使东方奏手背一疼,松了力道,常弄欢配合地挣脱跃下地。
一气呵成的流利叫人不可思议,犹如天助一般,连她们都觉得是运气。
“你给我回来!”
常弄欢朝他一吐舌地躲在芳邻身后。“你算老几?
我的阿娜答比你俊多了。”
“常、弄、欢——”他气得双手握拳,大步地朝她走去。
“干吗?要杀人呀!”一见苗头不对,她聪明地拔腿就溜。“雨,你帮我挡住他,回头上三楼吃麻辣火锅。”
“有泡菜吗?”她伸手一挡,不让东方奏有追上人的机会。
“有,让你吃到吐。”
第五章
外面的气温高达摄氏三十二度,可是刚被并购的唱片公司会议室却冷飕飕的,宛如置身零下三十度的冰层,连呼出的气都带着白雾。
无意长留台湾,公司的各主管职位不变,话不多的总裁还是得听来自美国总公司的音乐总监的指派。
前几天还有说有笑地讨论这一季出唱片的新人资质,打算训练成全方位艺人好打进西方市场,甚至聘请重量级的作词作曲家来增加实力。
谁也没料到才几天光景就变了天,向来和颜悦色的音乐总监一脸阴沉,大半天不说话地猛抽烟,满满的烟灰缸塞不下掉了一地,让人心里不安。
参与会议的何冠中见好友失神的模样,没好气地朝黑子莫使使眼神,下令解散此次会议,救救这些汗流浃背的高级主管。
黑子莫一开口,所有主管便松了一口气抹抹冷汗,迫不及待地快步离开。
“你太多事了。”白烟弥漫,一道冷冽的声音穿透骸骨。
呼!他要披毛衣。“东方老大,你的表情可不可以有点温度?”
“看不惯就走远,大门在你身后。”他的心突然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人刨光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瞧你要死不活的模样,我怎么走得开?”他要留下来嘲笑他。
“我看见你嘴边的贼笑,你最好不要让脑中的念头付诸行动。”他心情槽得想找人打一架。
“哇!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任何事都逃不过你的鹰眼。”可怕的对手,幸好不是他的。
东方奏的眼神飘得老远。“追到你的咖啡妹了吗?”
“是妙纱,我们目前进展得很好,至少比你顺利。”
踢到铁板了吧!
“为什么她是别人的女人?”他幽幽地说道,淡淡的苦涩充斥于空气间。何冠中以为他已经知道她就是“隐名”的情妇。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我就是要她。”松不开手了,他无法忍受得而复失的空虚感。
“做人何必太过执着,凭你的条件要多少女人都不成问题,干吗抢人家的破鞋穿?”他的话引来一道怒焰。“不许侮辱她,她会成为我的女人。”他就只要她,常弄欢。
前后不过两次,相处甚至不满八个小时,但是倾心的感觉如潮水奔腾,一波盖过一波地淹没理智,激荡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第一次见面,她蓬头垢面得像个疯婆子,神经兮兮地指控他跟踪她,害他反被当成神经病疏离,而他却只记得她有张极度性感的小嘴。
第二次意外相逢,他是喜多于怒,深深的一巴掌打出他不曾为谁心动的情感,她是美丽的性感火神,一身的硬脾气和石头有得比,让他身不由己地陷入迷人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