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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奶奶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她好意思一走了之伤老人家的心,枉顾大伙的一片心意。

  “你管好自己的风流事少来烦我,我宁可让月儿偷上天也不想多瞧你一眼。”尽会碍事。

  单奕辰故做捧心的姿态挡住花垂柳。“柳儿呀!柳儿,你伤透了我的心。”

  “啐!你四少爷若有心,柳树都能开出大红花,别再说些令人捧腹的话语。”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牛郎织女星。

  银带横过天际没人浩瀚穹苍,繁星密如金鹊满缀夜空,指引了归人返乡的方向,也怃慰过不少异地求功名的思乡游子。

  月儿正圆皎皎明亮,凉夜漫漫独缺一壶酒,对饮成影学那李太白,把酒放歌好不狂妄。

  洒落在屋瓦上的月光照出两道长影,一前一后立于高处互相瞪视,只差没出手拼个你死我活,凝重的神情让风声多了些深沉。

  一朝寒夜一朝雨,落入江海两不见,欲问故乡事,移星换斗报佳音。

  “是因为那群黄衣女子吧?”单奕辰一手钳握她玉腕,阻止她错身而过。



  花垂柳的眼神在星光下略微闪烁,她避重就轻地不予以回应。”你的风流毛病若不改,早晚死无全尸。”

  “我问的是你离开的原因,没人会无缘无故地像个贼似飞檐疾行。”他不再和缓的逼近她。 

  “也没人学了一身好武艺却隐而不宣,你究竟在暗地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她也没多让地直言。

  谁都有着不欲道于外人知的私密事,她不便透露他亦然,谁也抓不到对方的小辫子加以逼迫。他失笑地挑起左眉将她拉近胸前。“你真当我是不学无术之徒不成?”

  “能把原先的无双绣坊经营到入不敷出惨淡不堪,你有多大本事请恕我眼拙看不出来,除了夜里偷香窃玉还能干什么正经事。”她闻到单奕辰一身酒气和胭脂味。那味道重得她拧紧眉心很难忽视,素以清幽为上的她实难接受他放浪形骸的行径。人不自重谁来重之,夜夜笙歌纵使不倾家荡产,声色犬马的日子过久了难免劳财伤身,以花间鞋坊目前的营收只怕不够他一掷千金。等她离开之后或许会回复原先的经营不善,到时散尽家产,说不定他能以一张不俗脸孔得宠于众女之间……呃!应该不至于落得这么惨的地步,单府的金山银山少说可以败三代,所以他继续风流卖绣鞋亦无碍,与她无关。

  “那是我还没摸到诀窍来拉拢客源,哪天得了如你一般巧手的绣娘便可大发利市,我是把眼光放远。”他说得头头是道。

  终归一句,是单老夫人看得远,懂得及时为小么孙找来得力助手,否则到老一事无成两袖清风。

  摸?“莫非你打算摸遍大清女子的小脚才会开窍?”

  眼光远不远她不下评论,倒是以摸脚的功夫来看,他早该出师了。

  脸皮厚如牛皮的单奕辰大言不惭的说道:“那是我宏伟的志向,等将来花问鞋坊开遍大清每一寸国土时,多少女人伸出小脚丫等着我摸呢!”

  这番大话的确是他当初立志开无双绣坊的心愿,姑娘们要试鞋时一定得先脱旧鞋好看看合不合脚,到时他就能正大光明地托着女人小脚仔细欣赏。

  再加上他是出资老板,见了貌美的姑娘还能趁机匀点香粉闻闻,享尽投怀送抱的美人恩。 ’

  至于貌丑脚大的大婶和小娘子就交给伙计负责,他决计不会多瞧一眼,甚至连卖双绣鞋给她们都嫌糟蹋了。

  不过遇见花垂柳之后,他原先许多想法大为改观,脚大也没什么不好,瞧她骨肉匀称宛如雪玉覆肌,五趾齐全似珍贝般散发润泽肤色,比起扭曲不全的乳趾更富有雅然美感。

  “可惜我看不到了,哪日再相逢请把我当做陌路人。”她和爹约好了三更时分城门口会合,眼看就要赶不及了。

  单奕辰笑声低沉的不将她的急切放在眼底。“我一向不与女子交恶,怎能当你是陌路人呢!别忘了你这小嘴儿曾贴在我这儿。”

  他嘻皮笑脸的指指自己唇口,意思是两人关系匪浅休想摆脱他。

  羞色加恼意,花垂柳渐露本性地使起泼。“你到底怎样才肯让我走?”

  “不。”他摇摇食指一点她秀雅小鼻。“我不放你走。”

  “单四少爷,你玩够本了没。”抽不回使针的右腕,她气闷在心。

  黑瞳在月光下闪着冷笑。“我来保护你不成吗?你还想逃到哪去?”

  “没人会伤害我,只是同一个城镇住久了总会腻,我学候鸟东徙又碍着你四少爷什么事。”她们要的只是她。

  “谁说不关我的事,你想带走四少奶奶我可不同意。”她欠他一个“老板娘”。

  “我哪有带谁离开……”她忽地住口,两眼怒瞠,圆如天上月。

  “想起了吧!四、少、奶、奶!”嗯!称呼娘子较适宜。

  花垂柳咬着牙怒视他。“你学人家起什么哄,还不是你弄出来的一淌浑水。”

  “因为我有先见之明嘛!知道你会是我的四少奶奶。”弄假成真也不错,他赚到一位会赚银子的娘子。

  “扫你的昏庸脑袋瓜子,别挡着我的路快让开,我没工夫再和你胡搅瞎谈下去。”该死的单奕辰分明与她作对。

  月渐西移了,她该拿他怎么办?

  “夜深露重小心受寒,别冻坏了我的四少奶奶。”他刻意拉拢先前披在她肩上的外衣。

  他怎么可能让她走出单府半步,光是一群来路不明的黄衣女子就够他忙上好一阵子了,更别提铺子里堆积如山等着她绣鞋面的订单,于公于私她都走不得。

  “你一定要找我麻烦是不是?”虽许久不曾动武,但她自认不致差他太多。

  只求脱身不在硬斗,以她目前的功力不耐久战,拖久了对她相当不利。

  “是你找四少奶奶麻烦,我一直安份守己的守着四少奶奶呀!”他装糊涂地左一句四少奶奶,右一句四少奶奶,存心要逼出她的真性情。

  在瞧见她灵慧巧黠的一面后,他可不愿老见她摆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叫人以为亏待她甚多似的。

  “你……你简直蛮横不讲理,要女人不会上青楼找,满楼红袖招。”一时禁不起激,花垂柳忍不住嚷了几句。

  他还怕找不到四少奶奶吗?街满为患,叫他一天换一个四少奶奶都不成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单府的银两足够盖后宫了。

  不过和未来的皇帝抢妃子、别苗头可是死罪一条。

  “啧!一股酸味呛得人口里生涎,想哺一点治治你的酸病。”生气当发醋,他想未来的日子别想有小脚好摸了。

  四少奶奶是醋坛子。

  她气得七窍生烟。“姓单的,你非要惹我发火才甘心吗?”

  “奕辰,辰,改口唤声相公我也不反对,我们一家有四个姓单的年轻少爷,你可别搞错了人。”

  “阎王讨命是不错勾,尝尝绣花针的滋味吧!”左腕一扬,银光飕飕。

  “杀人喏!我的四少奶奶。”腰一下,他状似害怕地大声高喊。

  “你闭嘴。”他想吵醒所有人呀!

  单奕辰以一块缎布收纳她十根绣花针。“针是拿来绣花缝衣而不是玩。”

  花垂柳不服气地提腿一踢,足下较劲地连使七七四十九招追魂踢,企图由他手中夺回受制的右腕。

  拳法、剑法之类的武学之于她有如风中竹,难以掌控,不若小小的一根绣花针,因此她专精的武功便是以针御人,使人活着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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