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拜托你,我需要你的支持。”富单白不死心地相求母亲。以前的他会心甘情愿遵从父母之命,凡是以顾及集团利益为先;但遇到云思妤以后,他无法只在乎自己的责任,私心贪求拥有所爱。
听到最疼爱的大儿子软语相求,富母不禁心软,却又无法做主。
“单白,妈愿意支持你做任何事,却更必须支持你爸的决定,也许你现在心有所属,但妈相信,这个女孩会更适合你。”她语重心长劝慰。
最后,富单白只能莫可无奈地结束通话,他其实知道一旦宣告联姻的讯息,事情便难有转圜的余地,即使从小宠他、溺爱他的母亲,都无法为他多说一句话。
坐在沙发上,他双手抱着头,内心痛苦无助。他无法舍弃思妤,却更不能背叛家族和集团。
父亲说得没错,这是他的责任与义务,其实很早以前他便有这项认知,但为何事情来得如此措手不及,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心情和感情?
无论如何,他不可能轻易放掉喜爱的女人,他暗自苦恼着如何能拖延推诿即将来临的相亲宴,想办法尽快把思妤正式介绍给他父母认识。
却没料到几日后,他竟听到令他震愕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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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分手吧!”云思妤轻抿唇瓣,神色幽幽地道。
黄昏时分,他们在广大的中庭花园一起散步。这几日他隐约感觉她似有心事,偶尔会神情恍惚,他一探问,她却是笑笑的说没事。
今天她来公寓找他,他再度发觉她的不对劲,于是提议去一楼花园散步,这栋豪宅公寓的欧式花园不仅景色优美,亦是个宽敞宁静的地方,才走进花园不久,却意外听到从她口中说出的震撼字眼。
富单白拢起眉心,深黝的俊眸凝望着她。
“对不起……”一见到他阴郁的面容,云思妤内心一揪,美眸轻敛,硬实忍住欲泛出的泪水。
她挣扎了好几日才勉强鼓起勇气开口,只是一面对他,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眼眸,他肯定很难接受,而她的心更痛。
早在他们相恋那一刻,她选择义无反顾爱上他,其实早就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当时的他们太年少,只想单纯放胆的谈场悸动恋情,毋需去担忧烦恼太远的将来。
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感情可以一谈数年,甜蜜平顺。
此刻不得不分手,让她心痛难舍,却又无力反抗家里的安排。
“理由?”富单白试图理性冷静。他们一直是彼此相爱信任的,即使后来分隔东西无法时常相见,但距离并未在他们的情感中产生变数。
“我……要相亲了。”紧握粉拳,云思妤低垂螓首,两颗晶泪却无声滑落,低落在玫瑰花旁的泥地上。
富单白瞠眸惊骇,双手用力握住她的纤肩,情绪激动。
“对不起……我爱你,可是……请你答应分手。”她勇敢抬眸,眼泪模糊地望着他俊美却痛苦的脸庞。
“不……”他不答应,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只是看见她无助的泪颜,他如何能再让她为难、加添她的痛苦,内心紧扯着,他恼恨自己竟爱莫能助。
“对不起……”她只能再三道歉,低头从外套口袋拿出一支小小的纸鹤,她拉起他一只手,摊开他的大掌,将小纸鹤放置他掌心。
她不敢再看他一样,转身仓皇逃开。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富单白竟怔立在原地,无法抬起脚追她回来。
低头看见掌中黑色的小纸鹤,他记得多年前她曾给过他一直一样纤巧的纸鹤,在分开的前夕。
那时他亲手折的纸鹤,一只简单的饰品却传递了深深的祝福,然而此刻置在掌心一模一样的小纸鹤,他却感觉沉甸悲伤万分。
他无法冲动地追她回来,是因为他知道现实的不可抗拒,现在的他其实没有办法凭一己之力去捍卫两人的感情。
她是千金女,她的婚姻是父亲所安排;而他,亦是无法为自己的婚姻做主的男人。
富单白一直待立在玫瑰花旁的石板小径,微风轻气,大片花园里数十种玫瑰及花卉香气轻柔飘散,他却失了嗅觉和知觉。
天色渐暗,天空飘下蒙蒙雨丝,他闭上眼,任雨水冲刷,此刻连步行回屋内的力气都没有。
她要相亲了,他们真的要分手了,结束这份从年少便牵起单纯却浓厚的情感吗?
富单白记不得在花园里呆站了多久才走回住处,也没理会刘嫂见到全身湿漉漉,神情落寞的他时,惊讶担忧的表情。
第四章
沐浴过后的富单白,依靠在阳台栏杆边回忆过往,雨早已经停歇,而他的心却被浸泡得沉甸甸的。
他疲累地走回卧房,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酒杯,一口饮下半杯红酒,视线却望向茶几上一对小小的纸鹤。
放下酒杯,他拎起两只仅两公分的小纸鹤摆放在左手心,低头细细观看。
一只白色纸鹤是好多年前,因为他即将远行,她送给他的情谊与祝福,他小心翼翼装在小小的玻璃瓶内,宝贝珍藏着。
另一只黑色的纸鹤,是她前一天傍晚给他的,被他握在掌心淋着雨,湿了,变形了。
即使他试图将它吹干,却已是残缺不全,再也不会是单纯灵巧的纸鹤了。
应该是双双对对的祝福,此刻的模样却令他更感落寞心伤。
她的相亲对象是谁?美国人或台湾人?他无法想象,更难以想象那些会令他抓狂的画面。
虽然没深入了解她的身价背景,但他早知道她出身良好,那便意味着将来的婚姻会由长辈安排做主,就跟他一样。
富单白再倒一杯红酒,一口饮尽。他仰靠沙发椅,闭上眼,眉心痛苦地紧拧。
他不想放手,可是他该如何去跟她父母争取她?又该如何处理父母已为他安排妥当的相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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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的云思妤,起身下床,随意披上外套,走到落地窗边,推开窗门踏进阳台,靠着雕花栏杆处。
低头看向左下方的二楼阳台,一盏艺术灯亮着微光,温柔的橘光却刺痛她的眼。
抿抿唇瓣,蓦地她眼眶瞬间盈满泪雾,两串泪无声滑落脸庞。此刻的她好想再度攀爬下楼,闯进他的阳台,投入他的怀抱。
只是,她却再也不能爬楼了,不是她没有勇气,而是她无法违背父母,卸下肩上的责任。
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到时,她只能顺应父亲及集团的安排,除了接受,无法异议。
从小父母和姑姑便灌输她们姐妹俩一个观念,她们将来的婚姻是由集团所安排决定的,对方不仅必须是门当户对,且要对家族集团有助益的联姻对象。
虽无法认同这种不合理的家规,把婚姻当成交易条件谈判,但逐渐长大后,当她面对这个现实的世界,也只能默然接受。
她曾想过不要谈恋爱,只等将来父亲安排的对象出现,再试着全心全意去爱对方,接纳对方。
但她遇见了富单白,在花样的少女时代遇见让她怦然心动的人,她无法顾及担忧太长远的未来,只想和喜欢的、爱恋的人,一起牵手相伴。
她并未预料到他们的感情可以平顺地一谈数年,她忘了将来的对象不会是他,任由自己的情感全然投入,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