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萨斯对她口中的“那道菜”颇感兴趣,“你想吃的是哪道菜?也许我可以做给你吃。”
她的脸蓦得红了。“那个……呵呵……”总不能大剌剌的回答,那道菜叫“亚萨斯·戴乐”吧?
他催促着她回答。“恩?”
“我……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改次……有机会看到,再指给你看吧。”
“好。”他抚弄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若有所思起来。
盛丰味为了掩饰尴尬,拿起叉子想插一块奶烤鳕鱼,可叉子悬在半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空空如也,连烤鱼的铝箔都不翼而飞的盘子,直觉的将视线转向那只老觉得自己是家中一份子,不像猫的猫。
她在他的老位子前果然看到烤鱼的铝箔!
肥猫正意犹未尽的舔着它的胖脚,盛丰味火大的大叫,“卡布~”
“凹呜~”
“你会肥死~”
“凹呜~~”见情势不对,肥猫快速的跳下椅子。
真是只轻盈的胖子呀!她摇摇头,不知该生气还是笑。
第六章
大企业的职员还真的要耐操耐劳,待在亚萨斯这样的老板身边更要禁得起考验——这是盛丰味跟在“大老板”亚萨斯身边工作了五天后的深刻体验。
虽然早知道像利恩斯这种大企业的职员一定不好混,她却没想到会这样辛苦。
早上八点半进公司,先是打杂跑腿的整理行事历、排当日行程……亚萨斯进办公室时得替他冲咖啡、报告行程……之后一整天的恐怖磨练才正式登场。
一般秘书,主子去开会时只要待在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老板交代的工作就好,可身为亚萨斯的秘书还得同时是他的翻译和记录,也就是他要开会,她除了替他准备与会的资料文件外,还得跟着他进会议室,当跟屁虫。
她忙到连大老板在里头开会,她在外头伸伸懒腰、啃个蛋糕的时间都没。
一天三个会议不算多,令盛丰味好奇的是,这些会议像是在处理一些交接事宜,会议内容都十分慎重、详细。
亚萨斯说要放长期,她以为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只是,他为什么要放长假?利恩斯又不是快倒了。
不由得,她想起杂志上的内容。
亚萨斯真的被“冷冻”了吗?
盛丰味看着他早先时候扔过来的文件,得赶快将它由数据转为曲线图且列印出来。数据会计部门给得详细,可还真是又臭又长,她花了时间核对和转图……这一折腾又过了两个小时了。
把工作完成后,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酸疼的颈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八点二十七了,方才五点多吃了个甜点是还不怎么饿,可……亚萨斯还不下班吗?隔着面玻璃门,她看到他还坐在位子上,全神贯注的处理文件。
这个人一认真起来,还真如入无人之境。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头一阵感触。
有多久没这样看着他了?在美国,一有机会,她总不放过这样看着他的机会。亚萨斯的集中力惊人,不会发现她贪看他而忘了收敛的倾慕。单恋……真的是单向的,就连追逐的目光也是这样单向、寂寞。
叹了口气,她起了身到茶水间煮了杯咖啡要给他,想了想,又从小冰箱拿了根她补充体力的起司棒,一并带了过去。
她推开玻璃门时,亚萨斯还是拧着眉专注手边的事。她没打扰他的专心,放下东西后立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该处理的公务都处理完了,可上司还没下班,她先走好像不太对,而且……她也不想走。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要和他保持距离,然而,即使不是恋人关系,在同一个空间办公,彼此的距离仅隔一道玻璃门,她都觉得很幸福。
她没救了!她不是人人口中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快的“恶女”吗?结果在真正该对他使坏的男人面前,她却像是狮子遇到训兽师一样。
反正……反正她当他秘书的时间不会太久,她可不可以捉住这短暂的小小幸福?
走到另一头的小会客室,那里有张沙发,她拿了笔记打算做整理,好让亚萨斯看的时候能一目了然。手动着动着,忽尔一阵浓浓的疲惫袭来,她闭上眼心想小憩一下就好……
亚萨斯工作暂告一段落,在结束工作前,他顺便打开私人信箱收信。
最近工作真的很忙,好一阵子没收信了,Outlook一开启,未阅读的信还真不少。其中有一封主旨为“急”,让他留了心,他看了一下寄件人名称,嘴角含着笑意的点阅了。
亲爱的亚萨斯:
上一回通话到一半,你突然中断了电话,我为你担心不已,后来经由秘书汤姆笙先生才知道你受到一个冒失鬼的牵连,滚下楼了。要不是汤姆笙先生说你没事,我还真想飞过去看你。除了想见你,也有些话想跟你说,最近的我心情还真沮丧哩。
欸——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问题就只有我继母的问题了,最近烦透了!
之前你的手机遗失了,后来有再办吧?有时候想听听你的声音,没手机还真不方便。
对了,前一封信我有提到法兰克夫妇的邀约,他们邀请我们一起去参加他儿子派特诺的婚礼,威尔逊集团和利恩斯有生意往来,想必亚力山大?戴乐先生也会受邀,我在此慎重的邀请你当我出席婚宴的男伴。
工作赶快结束,好好的放个假吧!
想你的兰
亚萨斯这才想到,汤姆笙回国前好像提过兰打电话找过他几回,那时他为公司、盛丰味受伤的事忙得分身乏术,倒是忘了回电。有一回想起,偏偏时间不对,这里的九点多,可是美国的半夜。
又是她继母的问题啊?虽然他这外人实在不适合说什么,可还真必须说啊,那位女士他无法打从心底敬重。
在第一次和兰的家人吃饭,看到她的继母时他怔住了,其实,他和她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她似乎也认出了他是谁。不过,彼此都有默契的当做是初次见面,礼貌而生疏。
兰和她继母本来感情就不算好,要不是她是她父亲的初恋女友,且又是她感情要好,同父异母姊姊梅的生母,她们在家根本没什么交集。
打从几年前梅结婚搬出去后,兰宁可住进医院提供的宿舍,也不喜欢回家,这问题一直让疼爱女儿的布莱德先生很无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别人家庭的私事,他一向不爱涉入太多,即使是他和兰的交情够深也一样。
这封信还有令他讶异的事情,花花公子派特诺?法兰克要结婚啦?那可是法国上流社会的大事。
两年前利恩斯和威尔逊能顺利签约,还真是多亏了兰这层关系。
派特诺和兰不但是医学院的同学,还曾是男女朋友,后来虽分手却维持良好关系,尤其法兰克夫妇对这位无缘的媳妇更是互动亲密。也难怪兰得知他要和威尔逊集团总裁接洽时,她自告奋勇的当女伴,且说她绝对可以成为他的“幸运女神”。
现在派特诺要结婚了,于公于私,他都该参加。
他敲着键盘回信,并给了她新手机的号码。
其他没什么重要的信了。他揉了揉疲涩的眼,然后关机,起身步出了办公室。
见到秘书室的灯还亮着,亚萨斯心一跳。对了,Vivi!他一忙起来全忘了时间,也忘了除了自己处,还有个“伤兵”秘书。
他看了下表,九点三十六分?!这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