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这一趟来,主要是为了明月,给大人解毒,也是怕明月铸下大错。
“照这情况看来,不出半个时辰,大人就能完全恢复行动了。”
项少怀点点头,对两手已能活动,感到很满意。
“阎夫人为本官解了毒,本官心口中感激,刘总管。”
“属下在。”
“请帐房拨银两付给阎夫人药钱,该给多少,一分都不能少。”
“属下遵命。”总管恭敬的对向净雪说道:“夫人,请跟我来。”
向净雪向大人道了谢,在临走时,忍不住又瞄那邵妇人一眼,发现她又对自己眨眨眼睛。
她一脸狐疑的离开,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随总管退出房外。
真是奇怪的妇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老对她眨眼睛呢?
不知怎么着,她那眨眼靖的动作,给她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一趟来,为大人解了毒,顺利达成目的,她也可以避免夫君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触怒了巡抚大人,要是和大人作对,绝对吃力不讨好。
此外,她入城还有另一个目的,便是去找手帕交关明月。
她与关明月,都是豪气飒爽,不拘小节之人,知道月华坊被封楼的消息后,她很挂心明月,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猛地,她浑身一震,似是想起什么而大吃—惊。
“啊!”她突然低呼出声,让前头领路的刘总管也惊讶的回头。
“阎夫人,怎么了?”
“呃……没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下,差点跌倒。”她强自镇定,对总管报以歉然的笑。
“没事就好,请夫人小心走好。”
总管不疑有他,继续在前头领路,他才转过身,向净雪立刻泄漏惊慌担忧的表情,因为她终子想起来了,那眨眼睛的动作之所以似曾相识,正是关明月常对她所做的俏皮表情呀。
每回关明月有了鬼灵精怪的主意时,妩媚娇柔的容颜,总会趁着四下无人时,对她眨眨眼睛,暗示两人才晓得的默契。
难道那位妇人和明月有关?
她心中忐忑不安着,希望这只是巧合。
“刘总管。”
前头的人,停下脚步,对她礼貌问:“阎夫人有何指教?”
“请问适才在房里的那位妇人是……”
“那是安婶,负责打理大人起居,跟着大人很多年了,从大人还小的时候,就—直侍奉大人。”
“原来如此……”
既然跟了大人许多年,应该没问题才是。
她摇摇头,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那个叫安婶的妇人,不该跟明月有关呀,应该只是碰巧罢了。
但愿,一切只是她的多虑。
第五章
关明月懊恼着,她少算了这一着,没料到项少怀竟然派人到忘忧谷,更没料到净雪会带解药来。
她不怪净雪,因为她明白,净雪是为了忘忧谷的弟兄们着想,才来这一趟的。
项少怀吃下了解药,她也无法再以此要胁他,没了整人的乐趣,也只有离开一途。
项少怀派人缉捕她,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也罢,昨夜教训过姓项的,她也消了一肚子火,决定出城,带着月华坊的姐妹们,另起炉灶。
“大人,您肚子饿了吧,我把这桶水拿走,待会儿给您送膳食来。”
项少怀堆着温和的笑容,柔声道:“安婶辛苦了,剩下的粗活,本官自会派人处理,师爷,叫李忠和张诚进来。”
温师爷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异芒,他心中起了疑。
大人要叫人进来做粗活,应该找男仆才对,而这两人并非仆人,是府里的守卫,大人却叫他们进来做粗活?
温子韧心知有异,却不动声色,按照大人的吩咐,叫了李忠和张诚进来。
两名生得人高马大的男子进来,身材精壮结实,看起来都是武功好手。
“大人有何吩咐?”
项少怀蓦地收起了笑容,转成了冷凝。
“将她抓起来。”
咦?
她有瞬时的怔愣,一时还不明白他们要抓谁,而当项少怀投来冰冷的目光时,两名侍卫也在大人的命令下,朝她逼来。
“啊,你们要做什么?”她慌忙退后,侍卫一左一右,拔出两把亮晃晃的大刀,搁在她的脖子上,将她架到项少怀的面前。
项少怀面孔严峻,不含一丝温度的眼,冷冷瞪着她。
“你是谁?”
她心中一惊,但仍佯装糊涂。“我是安婶呀,大人不认得我了?”
“哼,你不用装了,真正的安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她呆住了,一时哑口无言,惊讶于自己原来早被他识破了。
怪了,他是什么时候怀疑她的?竟用话来套她?
他微微眯着锐利的眼,伸出的大掌,蓦地捧起她的脸,打量半晌,果然在发际之间,瞧出了玄机。
以往她总是低着头,所以他没瞧仔细,也不曾特别注意,要不是适才她为他擦澡时,让他瞧出了不对劲,稍一试探,却没想到竟给他料中了。
他撕下这张假面具,赫见一张美丽绝伦的脸蛋,不只其他人诧异不已,在看清她的真面目时,项少怀除了惊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呀。”温子韧恍悟的直点头,像是一切谜题有了答案。如他所料,在大人脸上写字的女人,果真是关明月,也终于明白她是如何潜入府里,进入大人房内的。
然而在接收到大人射来的怒光时,他又立刻识相的闭上嘴,假装什么都不懂。
项少怀危险的目光,从温子韧身上收回,改落在关明月身上,也将那张美丽的脸蛋瞧得更清楚。
“你胆子不小,现在落入本官的手里,你有什么话说?”
“既然被你抓到,我只有自认倒霉了。”
她连挣扎都懒得挣扎,求饶更是省了。
紧张吗?一点也不,打从一开始,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有坐牢的准备。
“你不怕?”
她眨着眼,美眸瞅着他瞧。“怕的话,你会放了我吗?”
“不可能。”
“那就对了。”她将脖子上的大刀推开,意兴阑珊的催促。“要押我去大牢是吧,带路吧。”
项少怀冷哼一声。“想坐牢,自然会成全你,安婶呢,她在哪里?”
“放心吧,她没事,她在自个儿家里睡着呢,现在大概快醒来了,等她醒来,就会自己回来了。”打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
项少怀深深望了她一会儿,便沉声命令。
“将她押下去。”
一匹快马,连夜从京城奔驰而来。
蹄声急促,由远而近,片刻不敢耽搁的往巡抚大人府邸疾驰,当接近巡抚大人府邸前的大门时,来人急拉缰绳,马儿嘶鸣,两脚高高的在空中踩了几下,这才停庄。
主人利落的跳下马,伸手抓住门上的铁环,在门板上大声的敲着。
门房来应门,当对方报上来意后,便匆匆将对方迎了进去。
在书斋里的项少怀,正在批着公文,一名仆人急急越过前院,穿过回廊,往西厢的书斋急奔而来。
“启禀大人,京城派了人来。”
项少怀一听,立刻放下毛笔。“对方可有报上姓名?”
“来人自称是张公公。”
张公公?莫非是皇上身边专责伺候的那个张公公?
项少怀立刻感到事情严重,因为他知道,若非重要或机密之事,否则张公公不会亲自出马。
“人呢?”
“在前厅候着。”
项少怀撩袍跨出门槛,立即朝厅堂走去,经过回廊,当来到前厅时,里头等着他的人,果然是皇上身边的张公公。
“张公公。”
“巡抚大人。”
两人拱手揖礼,一番寒暄后,项少怀请他入了座,吩咐下人。“为张公公送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