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我相信我干爹是被曹惮承陷害的,所以当年看他偷偷摸摸的跟宫中太监接头,除了怀疑他的目的之外,主要我也是想趁机找出扳倒曹惮承的把柄。」他不想干爹一世清名毁在一个奸臣手里。
「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执着于这件事,他心里是很为孟钦不平的吧!「对了,你刚刚说宝藏在宫中是什么意思?」
「就跟妳说不是这意思,妳这丫头话都听到哪儿去了!」真是不管长了多少年纪,就是没长稳重,「当年曹惮承知道宝藏之事后,一直跟太监里应外合,想要找办法弄到先皇的宝藏,连我知道的时候都已经是过了几年,当时他们正好在交换信件,我才知道所谓的『宝藏』就是一些信件。」
「信件?你把我弄胡涂了。」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
「我也是,所以我当年偷了曹惮承重誊的信件,才知道原来歌谣所说的藏宝图是真的,但不是真的失传,而是由古老的两大家族分别持有地图跟钥匙,每隔一段固定时间,便会回传家族所在位置,以确保安全,同时谨守非灭国之难不得动用宝藏的祖宗遗训。」说到这儿,他不得不佩服当年创建红月皇朝的祖先,这么做的确是避开有心人觊觎宝藏的好方法,也可避免贪婪的昏君浪费宝藏。只是没想到,会败在一个贪心的太监手上。「古老家族,像朱雀城的祁家、玄武城的传家?」
「嗯,有点像,但跟守护国土的四大家族不一样,这两大家族是见不得光的,且得时常移居各地,说来还挺可怜的。」
她懂了,「所以,这些年你时常外出,根本不是为了巡视店铺、拓展事业版图,而是为了弄清楚曹国丈存什么心?」
如果是这样,她心里多少能释怀一点,毕竟那个姓曹的实在不是什么好人,难保他找到宝藏后想干么。
「妳说对一半。」瞧了她的黑发一眼,突地,他起身走到桌前,拉开小抽屉翻找着什么,只是嘴上没停,「其实这十年来我还是没弄清楚曹惮承想做什么,他这人很狡猾,我只看得出这些年他累积不少人脉,但又没有大动作,就是想禀报皇上也没证据,所以,我只能取巧一点。」
她斜睨一眼,又问:「取巧什么?」
「其一,既然不知道他想干么,不如我早一步找到宝藏移走,让他扑空不就得了;其二,我如果动用人脉也学着他找那两大家族,以他耳目之广,必会察觉有异,所以我跟准之每回都等他有动作了,再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手又打开另一个小抽屉,东摸西摸。
「我还是不懂,你刚刚不是说两大家族会定期寄信给皇上,这不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还要找这么多年?」她盯着他的动作,翻箱倒柜的……在干么啊?
「不,他们跟先皇之间似有暗号,每封信看似平常,这信件所代表的意涵亦是我后来推敲得知的,可惜这早被曹惮承看出来了,所以十年来,我们一前一后在找持有地图跟钥匙的人,直到两年多前,终于有地图的下落。」右手一摸到东西,祁天昊勾起唇角,握紧,又缓步走回她身边,只是停在她身后。
「两年多前……所以,你当年离开是因为……」
「没错,是因为准之通知我曹惮承那边有大动作,为了抢得先机,我当时不得不离开。」他当时也犹豫很久,但若宝藏地图让曹惮承拿到实在太危险了,他只好先舍下她。
「那么你就是在当时拿到藏宝图的?」他站在她身后不知道要干么,风紫衣疑惑的回头看他,不料他也直勾勾的看着她,她脸一红,头又转回来。「没错,只是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他手指滑过她的发丝,帮她顺起头发来。
风紫衣举起手要阻止,却被他轻轻拍开,想起往事,脸颊更热烫,也就由着他,继续问:「风声怎么走漏的你知道吗?」
「这么说好了,地图虽说是由一个家族守护,但族人中只会有一家真正持有,我找上那个持有人时,听说他已经让曹家找了不少次麻烦,听过我的身分跟用意后,便将地图给我,虽然他自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自杀了,但难保不会有其它族人看过他跟我接触,也不晓得我被追杀的时候有没有被发现身分……」
她一惊,想要转头,却被他的大掌按住。
「别乱动。我当年答应妳月余便回是认真的……只是没想到会跟持图人周旋了一段时日,知道赶不回,便让准之送了信给妳,妳收到了吗?」
点点头,感觉轻轻扯到头发,她知道他在干么了,他在帮她结发辫,顿时耳后一热。「我收到了,但你第二年也不回来,却连只字词组都没有。」所以她当时生气,气他贪玩。
「我被追杀了……别乱动……丫头,妳就不能乖乖坐好吗?妳毁了我的发辫。」这么些年她毛毛躁躁的个性还是一样。
风紫衣回头瞪他一眼,「错,是我的发辫。发辫乱就乱了,你还有心情管这个?你说被追杀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好,妳别急。」他动作还是慢悠悠的重新帮她梳理头发,像是一直做同样的工作也不烦。「当年我拿走图后,曹家也发现有了程咬金,随后跟上我,准之送信未回,我以寡敌众,渐落下风,加上我怕身分被发现,连累祁家,只能四处躲避,后来在荒漠遇难,死里逃生后,才联络了准之一起回来。」
有些话他简单带过,不想她为过去的事担忧。
他当年被追进北方荒漠,除了环境艰困,充满不少毒虫野兽之外,水源亦极少,他好不容易找到绿洲小村,却因沙漠中季节性的大风沙而受困半年,直到商团经过才顺道带他离开,其实他当时能活下来,自己都觉得是上天眷顾。不过他猜想,大概是因为跟着商团,所以他的行踪才又慢慢被曹惮承追踪而至,毕竟走过的地方要不留下痕迹太难。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还气他气了好些年,原来他曾经面临生死关头,而不是乐不思蜀的忘了回来。
他利落的替发辫绑上坠有红色珠子的发带,嘴角有了笑意,「傻丫头,对不起什么,我又不怪妳。」
「那现在……曹国丈知道地图在你这儿,岂不是很麻烦?」她咬了咬唇,有些气自己。
她这嘴就是说不出想说的,本来是想问他怎么想她的,结果却又问了地图的事。
「是很糟糕。」这是他最不想遇到的情况,才会在外逗留这么久,没想到……「我还没搞清楚曹惮承的目的,又让他知晓我的身分,再说……我怕连累了天乐,所以才会叫妳看紧她身边的人,不晓得曹惮承会不会利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不过,我已让准之去追那个袭击我的黑衣人,兴许能听到他们之后的打算……」
「原来如此……对了,那把钥匙呢?如果赶快找到钥匙,先移走宝藏,事情就不用这样拖着了。」
「丫头,妳好聪明啊。」害他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逗逗她,「是这样没错,但怪就怪在这里,我知道宝藏之事后,曹惮承只专注于找地图,我怀疑,也许钥匙早就被曹惮承找到,毕竟宫中大火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