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瞪着她,美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烧融。
「你、丈、夫?」他没听错吧?她竞把「我丈夫」三个字说得这么顺口?这么……刺耳?
「是,少君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冷哼。
少君?喊得这么亲热?那是谁啊?谁啊?
「你没有丈夫,你如果想要个男人,那男人也只能是我。」他森然霸道地说着。
「你?为什么只能是你?我又不喜欢你。」小九蹙着眉,完全无视他的卓奇艳色。
他脸一沉,手轻按着被她刺伤的伤口。
这句话,比她捅的一刀还利。
薄少君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昨晚见血那一瞬,他还以为她已经清醒,可是,现在的她,显然仍未恢复记忆,显然……眼中、心里,都没有他。
「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都只能喜欢我。」他咬牙,才不管自己的话有多么不合逻辑。
「你这人真是狂妄,我为什么只能喜欢你?」她不悦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一根头发到呼出的一口气,都是我的。」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说的话字字充满了独占欲。
她愣了一下,心莫名地狂跳。「你……你在胡说什么?我已经嫁人了……」
「那不算。」他断然否定。
不算?这个人以为他是谁?他说不算就不算吗?
「你这家伙有毛病啊?怎么一直对我说这种无礼的话?你是太喜欢我了是不是?」她站起身,擦着腰呛问。
「是。」
她又愣住了,这回,心紧紧地揪成团。
「就是太喜欢了,才会这么不爽。」他怒火中烧,低咒一声,狂步欺近她。
「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伸出手扫住她的后颈,猛地将她拉过来,低头就是一阵狂吻。
原来他心里那份老是磨梗着他的感觉,就是喜欢,那股从十三岁就横亘在胸口,动不动就刺扎着他的,就是爱情的芽。
爱情的芽,青涩,带着毛边,搔着,割着,慢慢地长大,从左心房穿进了右心室,扰乱他的心跳,阻碍了他的血流,堵塞了他的呼吸。
那种不舒服,让他痛恶,他想抗拒它,压抑它,但愈是如此,它长得愈快,愈大,最后,缠包住他的整颗心!
只是,心懂了,意志却仍混沌,直到薄少君的出现,那把熊熊妒火才将他的脑袋烧得清明。
正因为从没想过会失去,所以从不去在意,他以为,小九会一直跟在他身边,烦地,吵他,念他,骂他,跟随他,配合他,也许恨他,也许爱他……
就是不会离开他。
可是,薄少君却把她带走,把她心里的他抽掉,抽得一点都不剩。
那浑帐,居然用这种烂妖术,从他身边夺走了小九。
该死的!
他要怎么唤醒她?要怎样才能叫回那个原来的小九?
愈想愈气,他的吻也愈激烈,这吻,带着泄愤的心情,以及对她遗忘的惩罚。
小九僵呆着,浑身微颤,这个男人灼热的气息,狂霸地,嚣张地,不容拒绝地,就这么侵占了她的嘴。
她惊诧了几秒,才回过神,气愤地曲起膝盖撞向他的腹部。
他警觉地放开她,侧身闪避,退向一旁。
「你……你……你怎么可以吻我?」她急喘,捂住唇,怒瞪着他。
「这是盖章,标记了你是我的女人,懂吗?以后,谁敢随便吻你,就是找死。」他恶声恶气地宣称。
「谁是你的女人?你这个疯子,看我饶不饶你!」她气炸了,冲向他,拳头直接挥向他的脸。
他也展开身手对抗,她打得急,他防得快,无论她如何出手,他都守得恰到好处,那样子,简直下像在打架,倒像在练拳。
小九愈打愈惊,无论她出什么招,这美得不像话的男人都能一一化解,好像……好像他早就对她的功夫了如指掌……
「要打就打快点,我很累了,下一招要踢腿了吗?还是勾拳?」他不耐烦地催促。
她心头一凛,眼中狠光一闪,不踢腿,反而扫向身边的茶几,将茶几踢翻,再趁他挡避之际,飞身扑前,重掌结结实实地打向他的胸膛。
他可以避开,但他不想,使性子似地,乾脆任由她得手。
她的拳不轻,才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了,但他动也不动,就只是瞪着她。
很气。
她冷笑,正想再补一掌,突然感到自己的掌心微湿,低头一看,脸色整个煞白。
血!
这是……他的血……
顿时,她身体里的血液莫名地躁动,心脏急远收缩,好像极力要冲破什么重重黑幕,却又无法挣脱。
「小九?」他发觉她有异,伸出手。
「别碰我!」她向后闪开,揪住胸口。
好痛……好痛……
「怎么了?」他一个跨步,用力抓住她。
她瞪着他近在咫尺的绝丽容颜,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却喊不出来……
一个挤在喉咙,很想叫出的名字,一个很美很美的名字,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
「走开!你走开……我看到你心就好痛,头也好痛……」她痛苦地闭上眼,疲惫地低喊。
东方绝世拧着眉,心里暗忖,之前小九看到他的血时,也是这样充满了困扰,难道,他的血可以唤醒她吗?
不,似乎没那么简单,如果是这样,小九早就清醒了。
要解开薄少君加诸在小九身上的咒术,可能还是得靠闻知来。
他没办法……该死的就是没办法……
「你以为只有你会头痛、心痛?我看你这样,全身都痛!」他气闷地道。
小九缓缓抬头,怔怔地看着他,思绪仍然凌乱且晦蒙不清。
这个男人理应是她的敌人,但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的感觉?为什么他会用那种好像很爱很爱她的眼神看她?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谁?」她喃喃地问。
「你认为你是谁?」他问。
「我是公孙久……」
「不对,你是东方九!复姓东方,单名一个九,个位数的最大数,九,那就是你的名字。」他抓住她的肩膀,喝道。
东方……九?
她浑身一震,心灵上那层厚重的黑幕,似乎被掀开了一点,她可以感觉,在那黑幕里头,有个人,一个重要的人……
公孙久,你将成为我薄少君的妻子,为我生,为我死,忠贞不二……
薄少君的声音倏地如阴魂切入了她的脑中,她眼中红焰乍闪,立即挣开他,怒喊:「不,我姓公孙,名字叫久,长久的久,我是薄少君的妻子!」
「你……」东方绝世气得真想一拳打醒她。
这时,十六和十七敲了门进来,手上拎着餐食,一看到他们互相对峙着,气氛诡谲紧绷,十六不禁问道:「你们……还好吧?」
「你说呢?」东方绝世甩过来一记白眼。
十七连忙扯了十六一下。
真是的,十六这个瞎子,这种时候千万别多嘴,不然四少爷的怒火包准立刻烧过来。
可是十六不只瞎,还心直口快,瞥见东方绝世胸口渗出了血,又是一阵惊呼:「怎么回事?伤口怎么又流血了?你们打架啦?」
「关你屁事!」东方绝世骂道。
「真是的……外面风声紧,追兵多到爆,听说薄少君为了抢回小九,下了格杀令,连机场都布满了薄家的盯哨,你们怎么还有心情打架?闻小姐再三叮咛我们得在三天内带你们两个回台湾,可现在这情形连出门都有问题,怎么离开北京?闻小姐给的镇符只能镇三天,三天过后,四少爷的邪又要发作,小九又变得怪里怪气,我都快急死了,你们却还这样……」十六着急地叨念一大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