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咖啡也舍不得,你几时变小气了?”戏看完了,是该走人了。
“把她带走。”龙御海口气涩然的说,他怕自己没勇气说第二遍。
“真心话?”琼斯在心里暗笑着。
他略显生硬的道;“是,我讨厌她。”
“要我把你这句话传给她吗?丝丹亚可能会就此仇视你呀!”琼斯故意把后果说得很严重。
沙越隽向来我行我索,根本不在乎谁讨厌她,纯粹依个人喜好行事。
“我……”他说不出口。
龙御海光是一想到今后再也见不到她的面就心痛如绞,他怎能忍受她是带着恨意离去。
如果他肯对自己诚实一点,他要做的绝对不是恶言相向,而是倾尽心力的表现自己的一片真意,殷殷切切的将她捧在手心疼惜。可是行动不便的脚使他退缩、自卑,当日在圣坛前不借抛下未婚妻的豪气已不再,唯有他扯不下的自尊心。
他不要众人同情的眼光,来来去去都是要他看开,接受事实,怜悯他再也站不起来的悲伤,那种包围在囚牢的困窘使他无力挣脱。
腿废了就是废了,换了一个物疗师就能有所起色,简直痴人说梦。
他不要她看见他的狼狈、挫折。
“孩子,机会只有一次,丝丹亚并非寻常女子,你舍得放走她吗?”立天使仅有一个。
“不放走又如何?”他的心是矛盾的。
“相信她,也相信你自己,医生是不会骗人的。”六个字,终于动摇了。
龙御海抬头正视琼斯、“你是个令人讨厌的老头子。”
“孩子,这是你两年多来第一次心平气和没朝我丢东西咯!”琼斯不以为然的笑笑。
“想找死?”蓦然回想,他的脾气是不受控制地暴烈,没人受得了。
“爱要及时莫后悔,机会是不等人的。”不需要他点太明吧!
一抹恼怒蒙上龙御海的蓝眸,“你管太多了,医生。”
“不叫我老头子?”不趋此机会奚落他怎成!好歹多少讨回这两年受的鸟气。
“这是我的事。”他的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好吧、好吧!伙子不受教就算了,你自个好自为之,把握好到手的幸福。”说多了人家嫌他烦。
“不送。”他冷淡的转过轮椅背对琼斯。
瞧你嘴硬到何时。“我走了,本来有些跟她有关的小趣事和你分享,既然你没兴趣就不勉强。”
龙御海抿紧双唇告诉自已不要回头看,但是行至玄关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远,“琼斯医生。”
懊恼的咒骂声不及后头放声大笑的声音。
“承认吧!你是爱她的。”看他能瞒多久。
龙御海犹自满脸不自在地强装冷硬。“我是要抓她弱点好成功地赶走她。”
“喔!是吗?那我还是不要当帮凶好了,省得将来两人都怨我。”中国人说棒打什么鸯来着?
人老了,忘性大,下回再问小隽隽好了,不过就怕她来个新解。
“你说是不说?”他凶狠的一掌劈裂身侧的乾隆时期瓷瓶。
“就要开口了,你总要让我想一想,不过有件事我不说憋着很难受。”不吐不快。
他有预感绝非好事。“你可以选择永远闭口。”
“阿尔朗斯,你要自杀别求人,好歹留张脸皮见人。”天哪!还刻意贴上OK绷。
“琼斯·山南——”
“你照过镜子了没?要是换上王子服装一定很滑稽。”发长及肩,潇洒飘逸。
“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如果他再大放厥言,七十岁将成冥诞。
琼斯放肆的呵呵大笑。“孩子,你的模祥足以荣登世纪造型奖,哈……”
“你……”铁青着一张脸,龙御海发现有其徒必有其师,一样恶劣得不知死活。
杨波起舞,外头的棉花摇曳。
女巫在英国恐将掀起一场风云,这是众人始科未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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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午夜十二点,看来我的生理时钟很准确。”适逢满月。
一觉醒来,沙越隽的精神特别清爽,明亮的月光是她力量的来源,一阵阵舒服的暖流渐渐流向四肢,月光正好照着她的脸。
身为女巫一族,从小吃过的苦头并不比普通孩子少,加上生性好胜,当其他姐妹都在偷懒打磕睡时,只有她孜孜不倦地勤记咒语,默背魔法药的成分。
父母早亡让她更珍惜仅有的姐妹情,努力地研习巫术好在必要时应急,她不愿再失去任何至亲手足,唯有加强实力才能确保她们的安全。
人人都夸她是聪明女巫,而她确实下了一番工夫让自己高人一等,因为只有人上巫、巫上巫才能受巫界领袖重视,继而成为领袖之一,有效地运用巫岛的一切资源。
沙家有七巫,在巫界称为七天女巫或是七天圣巫,她们在巫界的地位可谓超凡人圣,鲜有巫及得上。
七天代表七巫天,并非人间的算法,好比佛学中的七重天乃是天外之天,成巫中亦有巫中之巫,若能拥有五百年生命便是巫后。
不过很少人能活得过三百岁,穿梭时空而来的沙宾娜奶奶则不在此例,她实际年岁大约一百三十来岁而已。
“小花生,咱们出去看看英国的星空。”她起身拿起外衣。
黑狐伸直前足拉长身子,爪子抓抓地磨蹭她的足踝。
拿下胸前的坠饰在眼前一吹,小小的扫帚顿时大如人高,有生命力地扫了两下。
窗户一开,乘着风势往上扬,越飞越高感受月亮的力量就越直接,冲击着沙越隽的四肢百骸。
早年修法力道不足,她几乎是每到月圆之日必定上山沐月,城市的灯光会消减磁场的呼应,而且较容易让人发现,所以泰雅族的圣山最适宜,因此也多了不少传说。
近些年她的法力已届饱合,不需要再借月亮吸取光华,亦能从大自然中召唤精灵的力量,偶尔才会升空吹吹风,当是一种散步。
在台湾她会设下结界自由飞行,一来不怕有被人发现之虞,二不寒而栗不受外人打搅,想飞多久都没问题。
往下望,一幢幢田园式的居家蒙上夜的颜色,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长发如瀑地要星空下飞扬,人造湖泊洒满银色光彩煞是美丽。
绵羊在山坡栅栏里栖息,牧羊犬坚直耳朵仰首望月,似乎系觉天上正有一抹黑影掠过。
“你不是沙家的女巫吗?”
身后飞近一位红发绿眸的同伴,满脸警告的神色在两人四周画下结界。
“乔安娜,是你呀!来夜游吗?”一看到熟人,沙越隽的口气特别轻快。
她没好气的一嗤。“你以为每个女巫都有你这般闲情逸致呀!你懂不懂收敛?”
“怎么了?你在生气。”是怪她太久没来英国见见老朋友吗?
“不只是生气,我还想揍你一顿。”瞧她还当英国是以前没法管束。
“啧!红头发的人就是脾气不好,老友见面干么火气那么大。”吃了炸药不成。
“你自己想想多久没来英格兰。”乔安娜怀中躺着一只全身墨黑的小猫。
沙越隽偏过头优雅一笑,“你在怪我没一来就去拜访你?”
“你晓不晓得最近英国在流行什么?”瞧她皮皮地就有气。
乔安娜出生于西元一九五零年,现今都五十岁了,可是精于保养的她看来就像十七、八岁少女,是个土生土长的道地英国淑女。
现在的英国不像以前那么注重阶级,平民和贵族通婚相当普及,而她的祖母生前便是以女巫之名处死于火刑柱,后代子孙老是受天主教廷的严密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