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
一看到妈妈的身影出现在她房门口,王维仪立刻说道:“我挂了,有事等回去再谈。”她飞快的将电话挂上。
“跟什么人讲话?”王陈彩云精明的盯着她,“那么怕我看到?”
“不过就是跟同事谈些公事而已,”她低头收拾东西,“我要回台北了。”
“回台北做什么?”皱起了眉头,“你现在只要呆在家里,准备嫁给李大富就好。”
“妈,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谈。”王维仪花了她美好的周末时光试图说服母亲,不过现在证明,她是做白工了。
王陈彩云不悦地跟着拿着行李走出房门的女儿,“李大富有什么不好?虽然年纪是大了点,还取过两个老婆,但是他有钱、有房子、有土地,嫁给他之后,你就不愁吃穿了。”
“吗,如果我真的喜欢他,不论他年纪多大,有过几段婚姻,我都会跟他在一起,但问题是我不喜欢他,更甚者,我看到他还有一点反胃,年纪都那么大了,还穿一身红色西装晃来晃去。”这个男人的审美观,不单只是俗不可耐,用“惨不忍睹”形容还侮辱这几个字。
“人家那叫青春,你懂什么?”反正现在只要可以让她重回受人尊敬的上流社会,她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那叫青春?!”王维仪翻了下白眼,“那我还真的不懂。”
不顾母亲的叫嚷,她径自坐上车子,直奔台北。这只是暂时的,纵使逃离,但是她也很清楚,母亲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的。
回到台北,王维仪已经快累瘫了,但是她没有空先回家,而是直接到办公室报到。
夜渐深,整栋办公大楼只有她所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她低头专注着手边的工作,在将近九点的时候,终于将简报完成,她吁了一口气,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然后慢慢的,她睁开双眸,没想到会看见康书翰。
王维仪微惊,立刻坐直身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他的手翻动着桌上的一大叠简报,能独自一人完成三十份简报,就工作能力来说,她确实有两把刷子。
“只有你一个?”在他身后没有看到马克或乔。
“他们在楼下等我。”康书翰头也不抬的回答。“这次的简报还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呢?”他故意挑衅的看着她问。
她的嘴一撇,“重做。”
他皱起了眉头,“重做?”这并非他所预料的反应。
“对。”她很认分的说。
他静静的打量她,“我以为你会把这堆简报砸到我身上。”
王维仪忍不住轻笑出声,“别诱惑我,因为如果你再找我麻烦的话,我说不定真的会这么做。”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颊旁的黑发,唇角一扯,“这份简报已经可以了。”
“真谢谢你高抬贵手。”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揉了揉酸痛的颈子,“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很遗憾,你还不行。”王维仪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车子在楼下等我们,我们走吧!”他眼中的炙热擭住了她。
虽然他已经在她身上印下了他的标记,但他依然不满足。
他拉过她,唇饥渴的覆上她的。
她马上张开嘴迎向他,他们之间存在许多的问题,没有办法忽视,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可以属于她,即使当激情结束之后,他会转过身,把她推得远远的。
第六章
如同往常,王维仪还是比其它人更晚踏出办公室。她几乎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员工,永不迟到早退,努力的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忙碌的生活令她没时间思索太多,但这几天,她的思绪总是不自觉的远扬。
这三天之于她就像一辈子这么漫长。
她咬着下唇,感到不确定和忧虑,永书翰竟然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接连着三天没有进公司。
空虚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迫近,无可否认的,不论理智告诉他什么,她还是沉沦了,她几乎忍不住想到他家去找他,就算只是看他一眼都好,但是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女朋友?他根本不是!情妇……实在没必要贬低自己。或许他觉得对她厌烦了,毕竟他已经得到了她,所以觉得玩够了,就不需要再跟她继续耗下去。
虽然这是一开始便可以预见的必然结果,但是一阵失落还是涌上了心头。
王维仪缓步的走向公车站时,突然一辆车停在她的不远处,她微微一楞,是乔和马克。
她的眼睛一亮,期望看到康书翰的身影,但是一无所获。
“不好意思,王小姐现在有空吗?”马克站到王维仪的面前问道,“方便跟我们走一趟吗?康先生想要见你。”
他脸上的神情令她心头泛起不安,“他怎么了?”
“老板出了点意外!”马克声音很轻,但是她的反应就像被人打了巴掌。
王维仪没有迟疑的钻进了等在一旁的车子。
乔开车,马克就坐在副驾驶座。“他出了什么事?”她迫不及待的问。
“这点是我和乔失职了。”马克的语气带着一丝自责,“有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攻击老板。”
王维仪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你的意思是——他受伤了?”
马克沉默了片刻,才道:“是的。”
康书翰三天都没有进公司,这代表他的情况很糟?
这个时候她实在很反悔自己这几天干么要在那里胡思乱想,她应该义无反顾的去找他才对。
反正最糟的情况不过是被羞辱一顿罢了,她家刚破产的时候,这种事她已经碰多了。
“很严重吗?”虽然脸上血色尽失,但她还是很沉着。
“这很难解释,”马克叹了口气,“总裁已经派了医生从华盛顿过来,详细检查过后,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因为我和乔及时赶到阻止,把攻击老板的人抓了起来,所以老板虽然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致使。只是……”
“只是什么?!”
“老板的头受到撞击,醒来之后,”马克的唇扭曲了下,最后无奈的说:“竟然什么都忘光了。”
“忘光了?!”她喘了口气,极力消化这个讯息。“你是什么意思?”
“王小姐,你不要紧张,”马克安抚道,“医生已经详细的检查,认为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给老板一点时间,老板自然就会把一切都想起来。至于伤害他的人,总裁已出面处理,他很生气这件事,毕竟老板是他所属意的女婿人选……”
他不自在的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意会到自己离题太远了。
“总之,老板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我们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老板从不离身的这条链子竟然是条相框项链,而且里头还有你的相片。王小姐,你应该知道这相片怎么来的,对不对?”
王维仪迟疑了一下,最后老实回答,“我送的。”
“我们猜也是这样,”马克松了口气,“老板醒来之后问了我们一堆事,他看起来很不安,我想,他可能是对自己丧失记忆的事情感到沮丧吧!不过好险有你的项链,她很喜欢盯着你的相片看,这会让他安静下来。他问我们相片的来由,但是这些年来我们从没听他提过,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不过现在可好,就由你自己告诉他吧。”
听到这,王维仪的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与她的回忆,不论好的、坏的,都忘了。